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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為何?” “郡府開價太高,好些人來看過,都嫌貴。且此地有人卜算過,說是……”他話沒說完,被旁邊一人扯了扯袖子。 那人向我們笑道:“不知夫人緣何問起此事?” 老張嘆口氣,道:“我家主公臥病多年,一直念著要回來贖回云氏祖產(chǎn)。他膝下唯夫人一個女兒,夫人亦至孝,為了給主公完愿,特地從益州而來cao辦此事,只是如今到了此地,卻無門路,也不知先問何人?!?/br> 兩人聞言,皆露出感慨之色。 “原來如此?!币蝗说?,“這些年,云公留下的田土倒仍是由我等耕種,只是田賦都交給了郡府?!?/br> “不知郡府誰人專管此事?” “自是太守馬韜。” 老張露出難色:“可我等自外鄉(xiāng)而來,貿(mào)然而去,只怕太守不喜。” “這有何難。”一人即道,“平日來收田賦的,是縣中的戶曹何密,他與縣長馬韜甚為相熟,夫人請他引見,乃是再好不過。我等方才來時,還見他車馬停在田邊,想來亦是為了收田賦而來,夫人若現(xiàn)在出去,定然還能遇到。” 老張目光一動,看向我。 我微笑,向二人頷首:“如此,多謝二位。”說罷,讓老張給他們一人打賞十錢,二人皆滿面喜色,即引著我們往田間而去。 ***** 在來之前,我已經(jīng)將縣府中的人打聽了一遍,馬韜和何密我都知道。 縣長馬韜,是前年才到任的新官,據(jù)說曾是先帝征戰(zhàn)時,帳下的一個裨將。但因得朝中的爭斗之事站錯了邊,被發(fā)落到了這般小縣里來。 而戶曹何密,我則一直認(rèn)得。他出身當(dāng)?shù)兀谖覜]有離開之前,就已經(jīng)在任上干了多年。鄉(xiāng)里本不似雒陽,各種官吏走馬燈一般換;而鐘離這樣的小縣,一個人在同一個位置上干十幾二十年不升不降,乃是稀松平常。 從前,祖父因田賦之事,與何密打過幾次交道。故而他雖不認(rèn)得我,我卻知道他是個愛財(cái)之人。 如佃戶所言,何密正在田埂上與人說著話,一臉不耐煩。那正向他作揖的人從前也是我家佃戶,叫伍祥,木工甚拿手,常來我家?guī)蛡?。三年不見,他看上去過得不太好,跟方才那兩人一樣,已經(jīng)秋涼了,身上還穿著薄衫,身形也比以前瘦。 老張確實(shí)盡責(zé),全然似一個忠仆,事事皆走在面前。他在那兩個佃戶的引薦下,上前拜會了何密。何密顯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鄉(xiāng)人很是詫異,聽老張說完之后,眉間微微一動。他看向我,當(dāng)即扔下了伍祥,朝我走了過來。 我仍舊紈扇半掩,向他行了禮。 何密還了禮,打量著我,含笑道:“方才這位老丈說,夫人是云重的侄孫女?” 我仍是那副蜀中腔調(diào):“正是。妾云氏,拜見何戶曹?!?/br> 何密一臉和氣:“來問云重這田產(chǎn)之事?” 我欲言欲止,看了看旁邊的佃戶和閑人。他們都好奇地看著這邊,還有人在交頭接耳。 何密露出了然之色,回頭對眾人揮揮手:“爾等都散了,有事明日再說。” 幾個佃戶不敢忤逆,行了禮,各自扛著農(nóng)具走開。 “夫人看到了,都是些刁民,一點(diǎn)田賦都不肯交。”何密搖頭道。 方才那情形一看便知,哪里是佃戶不肯交。近年淮南年景差,這縣府定然也不會像祖父那樣精于學(xué)問,以天文水利安排農(nóng)事,只知道來收田賦了事。從前祖父在的時候,佃戶從不須cao心與官府打交道,現(xiàn)在卻是變了樣,何密這樣的人,只怕不好相與。 我說:“戶曹辛苦。不想貴縣竟要戶曹來做這等差使,豈非大材小用。” 何密嘆口氣:“領(lǐng)朝廷俸祿便是如此,再苦再累亦不得推辭?!?/br> 我笑了笑,見那些佃戶走遠(yuǎn)了,對何密道:“不瞞何戶曹,妾此來,乃是奉父命,想贖回?cái)?shù)組的田宅。” “哦?”何密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聽夫人口音,是益州人士?” 我說:“正是?!?/br> “不知益州何地?” “益州漢嘉郡徙陽縣,不知戶曹可聽說過?” 何密的神色有一瞬茫然。 他自然不會知道,因?yàn)槲覐那霸谑裰凶∵^一段時日,就連我也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何密沒有回答,卻笑笑:“如此,夫人遠(yuǎn)道而來,想來一路辛苦?!?/br> 我嘆口氣:“妾老父臥病,唯此心愿,再辛苦也要來看一看。” 何密好奇道:“夫人說是云重侄孫,不知令尊在益州這般遙遠(yuǎn)之地,如何識得了云重?” 我說:“戶曹想來也知曉,妾叔祖從前曾游歷四方,晚年才回到了鄉(xiāng)中。當(dāng)年他外出游歷,心愿之一便是尋找云氏散落四方的族支。他聞知益州亦有云氏族人,便親自去尋,最后尋到了妾父,不僅相認(rèn),還成了莫逆之交??上Ш髞硎遄骐x開了益州之后,一度失了音訊,妾父去年才得知叔祖身故。他總惦念著淮南這邊,說叔祖田產(chǎn)乃云氏祖?zhèn)鳎淙胨耸稚?,恐將來無顏面對先人??上眢w已大為不好,出不得院門,家中又無兄弟,便只好由妾來走一趟?!?/br> 何密聽罷,頷首嘆道:“原來如此,夫人至孝,令尊以至義?!?/br> 我說:“妾欲成全父親心愿,不遠(yuǎn)千里至此。只是妾一介婦人,不知要贖回田產(chǎn)該往何去處,今日幸遇得戶曹,還請戶曹不吝賜教。” 何密道:“夫人乃是問對了人,不瞞夫人,這田產(chǎn)雖是郡府抄沒,可三年來,都是縣中管轄,文書官契,亦在縣中?!?/br> 這我也早打聽到了,自不必他說,不過樣子還是要做一做。 “哦?”我露出喜悅之色,念了聲佛,“妾實(shí)幸也?!?/br> 何密笑笑,卻露出難色:“不過話雖如此,只怕不易?!?/br> 我一驚,忙道:“如何不易?” 何密道:“這田產(chǎn)有許多人來問,縣長昨日才見了一家,照我看,甚有成數(shù)?!?/br> 鬼扯他爺爺。 我心底冷笑。就算我從前未打聽過,這話也是一聽就知道誆人。先前三年都不曾賣出,正好我來贖地便要賣出了? “如此……”我知道這必有后招,露出哀愁之色,看了看老張,“莫非妾只好空手回去?” 老張見狀,忙上前道:“戶曹,我家夫人遠(yuǎn)行不易,不知那買者出價多少?” 何密伸出手指,比了個一。 我佯裝不知:“一萬錢?” 何密“嘖”一聲,道:“夫人甚愛玩笑,這般大的田產(chǎn),怎會賣一萬?這乃是一百金!” 我露出驚詫之色,睜大了眼睛。 這jian人,先前縣府開價一直是八十金,他報的價比我先前打聽的還多了二十金。千刀殺的,也不怕兒孫報應(yīng)。 我看看老張:“這可如何是好,我等并未帶許多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