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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不過公子憤世嫉俗起來的時候,總是這般尖銳。 我安慰道:“公子放心好了,便是真的天下大亂,以公子之能,必?zé)o可慮?!?/br> “我?”公子淡笑,“霓生,我等自詡讀書人,天潢貴胄,然真正出了來,連你的一半見識都沒有?!?/br> 我哂然,道:“公子莫忘了,我雖非士人,但我也讀過書?!?/br> “可你確比我知曉的多?!惫诱J(rèn)真道,“霓生,我要費上好一番氣力,才可及你?!?/br> 不知是不是這夸獎來得太突然,我只覺面上忽而熱了一下。 我想說,公子及我做甚? 可看到他正經(jīng)的樣子,又忍不住想打趣。 我說:“公子這般看得起我,便不許費大力氣。公子想學(xué)什么,我可教公子,公子只須每日交一幅字?!?/br> 我以為公子會像平常一樣,立刻識破我的伎倆,“嘁”一聲不理我。 但他沒有。 他注視著我,神色仍然認(rèn)真,微微一笑:“善?!?/br> 那雙眸爍爍含光,深深的,似乎能攝人心神。 我愣住,好一會也回不過神來。 ☆、第65章 譙郡 如那茶棚中的旅人閑聊所言, 路上的流民,的確比先前少了許多。 且公子侍衛(wèi)的陣仗一看就非比尋常, 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腰挎長刀。雖非官府中人,也頗有幾分威儀。故而就算經(jīng)過山賊土匪流竄之地,也無人敢惹。 幾日后,車馬順利過了汝陰, 進(jìn)入譙郡。 桓氏的祖地,就在譙縣。在當(dāng)?shù)? 桓氏是第一大姓,提到譙縣,人們總會首先說桓氏。 雖然公子這一支自祖父起已經(jīng)遷往雒陽多年, 且各有封地,在譙郡并未留下許多田地屋宅, 但祖地畢竟還是祖地,老人死后都?xì)w葬此處。每年秋后, 桓肅幾乎都會攜家人回來祭拜。 不過,公子自那場大病之后,長公主和桓肅總憂心他經(jīng)不得遠(yuǎn)行,每每祭祖, 都將他留在家中。故而我此番來譙郡, 乃是第一次。 據(jù)公子說, 近來宮中和朝中多事, 桓肅早就想回譙郡來拜拜先人請求護(hù)佑, 但是在抽不開身,故而公子提出他替桓肅來祭拜一趟,桓肅很快就答應(yīng)了。 我聽著公子這話,總覺得這行事之法頗有些我的風(fēng)范,心想公子嘴上雖瞧不上,自己卻也會學(xué)會了用些神神道道之事來掩人耳目假公濟(jì)私。 公子祖父這一支雖非嫡支,但在譙郡桓氏之中乃是最為出息。尤其桓肅,又是娶公主又是封侯,自是風(fēng)光十足。此事從公子踏入祖宅的那一刻開始,便可見一斑。 聞知公子來到,一干我從未見過面的桓氏宗老和公子的族伯族叔以及同族兄弟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 公子幾年不曾來過,他們看公子的目光,多是好奇。而公子則一副知書識禮的自若之態(tài),與眾人見禮,又將桓肅等人未能前來的因由加以陳述,言辭文雅,如往常外出交游一般,平和而不平易。 眾人亦知曉公子的名聲,看他談吐舉止,大多露出欣賞稱贊之態(tài)。而如往常一般,不少女眷躲在屏風(fēng)、窗背和門后朝公子窺覷,秋波暗送。 公子從雒陽去淮南的路上,已經(jīng)派人到譙郡來準(zhǔn)備祭祀之事,三牲果品等祭物早已預(yù)備好,一應(yīng)俱全。 第二日,公子穿戴整齊,與眾宗老一道,到祠堂中去祭告先祖。 這是桓府的正經(jīng)祭祖,排場自然要比淮南的那場盛大許多,禮節(jié)繁瑣,祭拜了一整日才罷。 公子名聲在外,知道他回了譙郡,許多族人或當(dāng)?shù)厥咳斯倮舻情T來拜訪。公子一貫對此無甚興趣,除了幾個平日與桓府來往密切親故,一律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故而來到譙郡的第三日,祖宅中就安靜了下來。 公子的祖父和桓肅兄弟畢竟都位高權(quán)重,祖宅幾經(jīng)擴建,比我家中自是要氣派許多倍。家具仆人亦一點不缺,就算主人們有時一年也不回來一次,屋舍中也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過就算如此,這里與雒陽的桓府也還是有些不一樣。早晨,我侍奉公子用過早膳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跟他眼對眼看著,無所事事。 因為青玄的疏忽,公子的刀劍等物都沒有帶出來,也沒有帶上他平日練習(xí)喜歡用的筆墨和紙張。 公子卻似毫不在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霓生,隨我去騎馬。” 我訝然:“公子要去鄉(xiāng)間騎馬?” “這鄉(xiāng)間道路平坦,且景色不輸淮南,騎馬甚好?!惫拥溃澳汶S我去看看便知?!?/br> 不都是鄉(xiāng)間,有甚好看。我心里嘀咕著,但既然是公子想去,我自然不會敗他的興。 于是,公子騎著青云驄,我則挑了一匹白額棗紅馬,一前一后出了祖宅。 公子說和我去,就真的是和我去。 不過,他讓我去廚中取來一直小竹簍和一只食盒,我問他要做什么,他沒有說。而出門的時候,林勛和幾個護(hù)衛(wèi)要跟著,也被公子拒絕,只說去去就回,將他們留在了宅中。 昨夜剛下過一場雨,風(fēng)中的味道甚是清新怡人。馬蹄踏在路上,無甚塵土,揚起點點泥星。 譙郡的地勢比淮南平緩,一眼望去便是曠野天際,無山川起伏。這般時節(jié),農(nóng)田已經(jīng)收割,田土上堆著一個個草垛,馬蹄踏過田間小路,驚起一群群的麻雀。 即便公子穿著一身尋常的衣袍,不帶隨從,在雒陽那樣的地方,也很少有人可以忽略他。何況這這般鄉(xiāng)野之地。 無論是路過的行人,還是桑間田上的農(nóng)人,看到公子走過,無不投來好奇的目光,盯著他看。 我早已經(jīng)習(xí)慣,自若地跟在公子身旁,欣賞著周遭景致。 “霓生,”走了一段,公子忽而轉(zhuǎn)過頭來問我,“你從前在淮南家中,每日做些什么?” 我回憶了一下,道:“有時跟著祖父去巡巡田,有時自己出去玩,再回來看看書。” “你那田莊之中,可有最喜歡去的地方?”公子問。 我說:“有啊。我家東邊有一處桑林,結(jié)出來的桑果甚大甚甜,每到成熟之時,我便每日去爬樹?!?/br> “爬樹?”公子訝然。 我點頭:“不爬樹如何摘得桑果?” 公子:“……” “你祖父也是士紳,可曾請先生來給你教授經(jīng)史女誡?”他問。 我鄙夷:“請他們來做甚,還不如我祖父知曉得多。且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祖父從不逼我看經(jīng)史女誡?!?/br> 公子對我大言不慚的厥詞早已習(xí)慣,只是嘆了口氣,搖頭:“怪不得?!?/br> 我瞅他:“甚怪不得?” 公子沒有答話,卻指指不遠(yuǎn)處:“看見那道小河不曾?” 我順著望去,只見那的確有一道小河,蜿蜒而過,河邊長滿了蘆葦。 “看到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