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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富貴。每次來,都是問問你近日起居之事便走。我可曾說錯?” 我看著他,心像是被什么戳中。 我想反駁,但發(fā)現(xiàn)他說的分毫不差。當年我和父母及外祖父生活的日子,雖只有寥寥些許記憶,但確是黃遨所說的模樣。 黃遨似乎對我這般反應毫不詫異,語氣緩下,道:“你畢竟是衛(wèi)侍中的外孫女。他原本想將你丟棄,但終歸下不去手,便收在了一處私宅中撫養(yǎng)。此事乃是絕密,知道的人,除了衛(wèi)侍中和我,便只有云先生?!?/br> 聽到祖父的名字,我猛然抬眼。 “我祖父那時也在楚國?”我問。 “衛(wèi)侍中好結(jié)交高賢,將云先生因為知己,云先生乃是他重金請來的門客?!秉S遨道,“這掉包之計,便是云先生手筆?!?/br> 我不可置信,說不出話來。 黃遨道:“至于你那父母,亦是衛(wèi)侍中安排的。男子叫董紳,亦是衛(wèi)侍中門客;女子孟氏,是董紳之妻,亦是你的乳母?!?/br> 我仍然尋找著這話的漏洞,即道:“你又欺我不知,婦人若無生育,何以哺乳。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父母唯我一個孩子?!?/br> “他們有孩子,與你換了?!?/br> 我:“……” “你……”好一會,我猶豫道,“你是說,太子那皇嗣……” 黃遨頷首:“便是董紳夫婦之子?!?/br> 我看著黃遨,忽而覺得很是茫然。 到目前為止,對于祖父和我的事,他說得分毫不差。 祖父,以及更久遠的一切,我一直以來深信不疑,如今竟變得動搖起來。 我仍然難以相信。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地說話,提醒我這黃遨詭計多端,不知他從何處知道了我的一些底細,編出這許多謊話來,想詐我放他出去。 但我知道,他很可能并沒有騙我。 ——霓生…… 雖然已經(jīng)擠不太清楚他們的樣貌,但偶爾在夢里,我仍能回憶起母親喚我時的聲音。 她總對我笑,我跑到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她朝我招手…… 眼眶忽而酸了一下,我怔怔的,心如亂麻。 “此事之后不久,云先生便離開了楚地?!秉S遨說,“圣上愈發(fā)剛愎自用,云先生向衛(wèi)侍中提過許多計策,到了圣上跟前均不為所用,云先生以為久留無益,便告辭而去。劉闔敗亡之事,想來你亦知曉。在你五歲那年,江南大疫,蔓延至楚地,亦生出大禍。長沙月余之內(nèi),死者半城,連衛(wèi)侍中一家及董紳夫婦亦罹難其中。云先生聞訊趕來,但為時已晚,只在那私宅中救起了你。太子妃求他將你帶走,遠離災禍,云先生這才帶你離去?!?/br> 我說:“我父母和外祖父都是在壽春去世的!” “是么?!秉S遨道,“他們骸骨何在?” 我說:“疫病死去之人,遺體都要火化?!?/br> 黃遨道:“便是火化,也總有墓冢。你外祖父及家族墓地何在?就算人死了,也還有家宅,你可去家宅看過?” 我啞然。 這事我的確答不上來。 壽春那年的確有過大疫,死者十之**,就連淮南鄉(xiāng)中的人也無人不知。不過祖父告訴我,那大疫之后,壽春起了一場大火,我外祖父家也在那大火中燒毀,什么也不曾留下。人沒有了,屋宅也沒有了,那是一處傷心之地,故而他從來不提帶我回去看看的事,我知道他心中難過,也從來不問。 “因得那場大疫,楚地軍民死傷病弱無數(shù),無回天之力。熬到疫病平息之后,司馬氏亦長驅(qū)直入,太子和太子妃皆隨著皇帝在宮中自盡?!?/br> 我沉默了一會,道:“那皇孫呢?” “不知?!秉S遨道,“有人說死了,也有人說逃了。不過明光道奉為真龍的教尊,據(jù)說就是他?!?/br> 我看著黃遨:“既然如此,你這舊臣怎不去投奔他?” 黃遨神色淡然,反問:“我知他是個假的,為何還要投奔?” “此事……”我停了停,道,“你說的這掉包之事,太子妃可知曉?” “開始不知?!秉S遨道,“可為人母著,是否親生總有知覺。侍中直到彌留之際才對她說了實話,太子妃想去救你,但當時宮中戒嚴,她離開不得;又逢司馬氏乘虛發(fā)兵攻打楚國,皇帝連夜帶著南遷。幸好云先生趕到,太子妃將你托付之時,將這玉珠也給了云先生,以為信物。” 我說:“你這般忠心耿耿,卻也不見你去投奔我祖父?!?/br> “我尋不到他?!秉S遨苦笑,“云先生來去無蹤,從不告知去向,也從不曾說過他家在何處。楚國敗亡之后,我曾流落四方,到處打聽云先生的去向,可一無所獲。直至三年前,我在雒陽聞得你的事,方后知后覺,可待得趕到,卻只見到了桓府為你出殯。我以為你果真已不在人世,惱恨之下,心想事已至此,不若報仇,便去了冀州?!?/br> 我看著他,心里不禁捏一把汗。此人說話真假難辨,聽這意思,他造反倒是為了我?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面上不為所動,“現(xiàn)在你找到我了,又當如何?我不會聽信你這花言巧語,便將你放走。” 黃遨一笑:“我若想走,當初便不會束手就擒。當年太子妃自盡前,托我務必找到你。我茍活至今,便是為不負太子妃囑托。如今,我得償心愿,已了無牽掛?!?/br> 他神色從容,說罷,忽而坐直了身體,然后端正地向我伏拜一禮:“殿下安然無恙,臣可往黃泉去見太子妃,雖死無憾?!?/br> ☆、第172章 死囚(下) 我看著他, 只覺心情復雜之至, 震驚,疑惑, 憤怒,難過皆不足以形容。他方才說出的每一句話,皆如同狂風卷浪,將我的思緒狠狠地沖擊碰撞。 良久,我深吸一口氣, 閉了閉眼睛。 “若一切如你所言, 那么你當?shù)弥页级??!蔽艺f, “你去泉下見到太子妃,她會高興的?!?/br> 黃遨訝然,抬頭看我。 我也看著他:“你如今話都帶到了,既然無憾, 我便告辭。” 說罷,我亦向他一禮, 轉(zhuǎn)身便要走。 “殿下莫非甘心這般埋沒一世?”黃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心想,果然還是有所圖。 我轉(zhuǎn)頭看他,只見他跪在牢里,看著我, 雙目炯炯:“臣死不足惜,可殿下乃先帝存世的唯一骨血, 天潢貴胄, 難道要坐視先帝大業(yè)灰飛煙滅?” “坐視?”我說, “恕我直言,先帝這大業(yè)不是在我五歲時便灰飛煙滅了,還須我坐視?” 黃遨道:“并非全然無望。臣用先帝留下的余財,在冀州招兵買馬,就算經(jīng)此惡戰(zhàn),所剩兵馬仍有萬余,可為殿下驅(qū)馳左右!”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楚國還剩有余財?”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