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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我和馮旦皆應(yīng)下,不再閑扯,騎到馬上去。 謝浚的隨從不多,除了我和馮旦之外,還有幾名侍衛(wèi)。而進宮城之前,侍衛(wèi)都須留在外面,跟隨他的,只剩下我和馮旦以及一個車夫。 但縱然如此,我仍能感覺到宮城守衛(wèi)對謝浚的小心恭敬。 或者說,這是對秦王的小心恭敬。 對于所有能入宮的貴胄朝臣來說,最能讓他們體會到人情冷暖和地位權(quán)勢差別的地方,不在于俸祿或別人言語,而就在這宮城的一道道宮門上。 像大長公主、桓肅或公子這樣的人,平常出入宮禁,臉都不必露,那些守衛(wèi)看到車夫的臉便會放行。就算不認得車夫,只消在他們面前晃一晃出入的腰牌,也不會有人敢阻攔。 而別的朝臣則不一樣,就算是三品四品的大官,在這宮城的守衛(wèi)眼中也并非什么稀罕貨色,若非大紅大紫,照樣攔下來查驗車馬,過問入宮去向。如謝浚這般諸侯王府里的屬官,那是連官都不大算,大有可能會被守衛(wèi)要求先在宮道等著,待他們慢慢地查驗了出入信物,最后,頗有架勢地說,按規(guī)矩,須得把車馬留下,讓他們步行入宮。 但謝浚并未受到這般對待。 一行人甚至還未到宮前,守衛(wèi)遠遠看到馬車上□□的標志,便往兩邊撤開。謝浚唯一一次讓車馬停下來,乃是他要吩咐侍衛(wèi)們在宮外等候。 我騎著馬跟在謝浚的馬車邊上,瞥了瞥路旁的將官和士卒,只見他們注目著謝浚的馬車,面上皆謹慎之色。 董貴嬪的宮室,我從前跟著大長公主來過。恰好,也正值這般天寒之時,四周皆蕭瑟之景。 一名老內(nèi)侍出來,與謝浚見了禮,引他往堂上而去。我和馮旦各捧著些食盒和錦盒,跟在后面。 三年不見,董貴嬪看上去倒是比從前更是精神,看到謝浚,面色和善。 堂上也仍是安靜,身邊除了一名老宮人,別無旁人。 那老宮人我認得,是董貴嬪心腹,上次我跟著大長公主來的時候,二人密談,這老宮人可在旁聽著,不必回避。 謝浚將各色禮盒一一呈上,向董貴嬪問了安,又替秦王報了安康。 董貴嬪面帶微笑地聽罷,喝一口茶,忽而道:“前幾日東平王來探望老婦,說子啟病危了?” 她那神色頗為平靜,仿佛不過問問秦王吃飯了沒有。 “正是。”謝浚亦神色如常,道,“前些日子,東平王府長史張彌之到了上谷郡,殿下在病榻上召見了他?!?/br> 董貴嬪微微頷首,嘆道:“如今又到了多事之秋,是當謹慎些?!?/br> 謝浚道:“貴嬪睿智?!?/br> 董貴嬪不多說下去,卻看了看我。 “這位內(nèi)侍,老婦怎從未見過?”她說。 謝??戳丝次遥⑿Γ骸百F嬪好眼力,這是殿下新納的幕僚云霓生,在下今日帶她入宮,乃是有一樁事要辦?!?/br> 聽到我名字的時候,董貴嬪的神色一動,變得驚詫不已。 “這是云霓生?”她再度看向我,疑惑地將我打量。 “正是?!蔽倚α诵?,上前向她行禮,“在下云霓生,拜見貴嬪。” 董貴嬪盯著我的臉,少頃,恢復了鎮(zhèn)定。 “老婦上回見你,你可不是這般模樣。”她說。 我知道她指的是上次大長公主帶我來的時候。那時,大長公主當著我的面和她商議機密,雖不曾告知她我的名姓,但稍微有些腦子的人,也會讓人去查查清楚我到底是誰。 我神色不改:“如今非常之時,自當小心為上?!?/br> “貴嬪亦知霓生?”謝浚在一旁問道。 “云霓生大名鼎鼎,誰人不知?!倍F嬪說著,意味深長,“當年之事,老婦可是不曾忘記。大長公主又是勸子啟入京,又是說媒,這都是你的主意?!?/br> ☆、第220章 秋宮(下) 當年的來龍去脈, 既然秦王都知道了,那么董貴嬪也知道,便一點也不出奇。 不過我并不覺愧疚, 仍微笑道:“貴嬪好記性?!?/br> 這時, 旁邊的謝浚輕咳了一聲。 “貴嬪明鑒?!彼次乙谎? 向董貴嬪稟道, “云霓生如今為殿下所用,此番隨在下入京,乃是為扳倒東平王?!?/br> 董貴嬪:“哦?” 謝浚于是將我和他議下的計策大致說了一遍,而后,道:“如今最緊要之處,乃在于今上及謝太后。二人皆為東平王軟禁, 在下昨日去謝太后宮中探望,因旁人監(jiān)視, 未敢透露一語。如今之計,唯有請貴嬪相助?!?/br> “如此?!倍F嬪道,“老婦如何相助?” 我說:“在下善于易容潛行,須一身宮中內(nèi)侍或?qū)m人的衣裳, 喬裝改扮,潛入那承露宮中去密見太后。不須多久便可回來,再與謝長史一道離去?!?/br> 董貴嬪緩緩飲一口茶,而后, 將杯子放下, 倚在憑幾上看著我, 不置可否。 堂上一時安靜,謝浚見董貴嬪不說話,過了會便按捺不住,開口道:“貴嬪……” “承露宮雖無高墻,可那里面的宮人,比老婦這里多多了?!倍F嬪不緊不慢道,“若謝太后身邊一直有人,又待如何?” 我說:“此事簡單。我可將太后身邊宮人形貌揣摩清楚,下次再來時,便扮作她們接近太后,如此一來,便不必受那監(jiān)視之限?!?/br> 謝浚不曾見過我行事,這樣的計劃,他必會覺得不可理喻。故而為了避免他猶豫不決而影響行事,我沒有跟他細說過。 果然,這話出來,連他也微微變色。 董貴嬪看著我,卻是鎮(zhèn)定。 “我曾聽子啟說,你有百般變化的能耐,便是他也難以對付?!彼従彽溃澳阏f的,想來就是當年對付子啟的那套?!?/br> 這話聽上去頗是舒服。我心想,秦王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倒是還知道謙虛。 “正是。”我毫不否認,說,“貴嬪放心,無全然把握之事,在下從不去做?!?/br> “只是現(xiàn)下乃白日,若潛入承露宮,難免束手束腳,貽誤時機。”董貴嬪道,“老婦倒有一策,更為妥當?!?/br> 我和謝浚皆訝然。 原以為董貴嬪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不想她竟還有別的想法。 “恭請貴嬪示下?!敝x浚忙道。 董貴嬪看了看我,道:“我聽子啟說,你曾用藥迷倒了他帳下屬官,從他帳中偷走了一件寶物?” 我:“……” 秦王個不要臉的。我心里罵道,剛才對他恢復的一點好感霎時煙消云散。 “貴嬪明鑒?!蔽疑裆珖勒?,“在下當年乃是去殿下帳中取回自己的物什,并非偷竊。” 董貴嬪不理會,繼續(xù)道:“你既然會這迷藥之術(shù),今日不妨便留在老婦宮中,待夜深人靜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