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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封魂陣”陸忘川丟下手里的劍,再次看向桃花林消失的地方。一襲僧袍□□柱著禪杖緩緩朝他們走來,渾身血痕密布,遍體鱗傷。“真的是大法師?!”赫連羨驚呼一聲,和三位師弟跑過去攙扶段重殊。被損魔鞭抽了百余下,滋味并不比他在三生葬地受過的千萬道天雷好受,段重殊依舊低斂眸光一身莊嚴(yán)佛像,被他們扶到陸忘川等人不遠(yuǎn)處坐下,雙手合十打坐調(diào)息。陸忘川看他片刻,收回目光望著地面略有所思。三生葬地,也正是埋葬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的地方,一個連魔都可以埋葬的地方,怎會埋葬不了一個人前世,三生葬地走一遭,只怕已經(jīng)了卻前世今生的紅塵俗世,猶如新生。就算前世的段重殊當(dāng)真是他同門師兄,當(dāng)真對他……有情有義,那些情義也早已被埋在三生葬地之中,成為了一段腐朽到塵埃里的紅塵往事,如今的段重殊,是佛,是了卻紅塵污垢剔除七情六欲的執(zhí)法大法師。陸忘川忽然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問:“你的法號是重殊,你的俗名又是什么”段重殊緊闔雙眼,額心佛蓮淡了許多,依舊是一派冰山寂寂,遠(yuǎn)在云端的模樣。“出家之人只有法號,沒有姓名”也不知道是誰薄情……陸忘川目光平和看他許久,豁然一笑說:“那就不問了么,來來來法師大人,請受弟子一拜”說著撩開前襟,雙膝跪地朝他磕了一個頭。段重殊睜開雙眼,面色紋絲不動:“做什么”陸忘川抬頭笑道:“拜師啊,菩提子和天魔子不就是你兩個俗家弟子么?再加我一個好不好?師尊?”這一聲師尊叫的真是在乖巧也沒有了,然而師尊卻沒領(lǐng)情。“本座不收俗家弟子,他們兩個也不是我的弟子,你快回玉昆山”陸忘川一屁股坐下去,撲了撲衣裳上的土說:“我不回,反正我磕了頭你就是我?guī)煾盗?,我就跟你走了,師尊?/br>段重殊微微皺眉,本就血色不足的臉上更像是剔透的美玉:“別胡鬧,你怎么能跟我走”陸忘川抱著膝蓋好整以暇的笑問:“為什么不能?我怎么就不能跟著你了,正好么,以前呢我想把你當(dāng)?shù)⒕?,現(xiàn)在認(rèn)你當(dāng)師傅,正好當(dāng)?shù)藕蛄耍退阄覉蠖髁恕?/br>段重殊拿起禪杖站起身,一臉決絕道:“你的恩我不受,渡你一場只是你我有緣,倘若你在不收斂心思安心修煉,那便是我無法點化與你,也不會在與你相見”“別……”陸忘川脫口而出,說了一個字又戛然而止,仰頭看著他冰冷無情的側(cè)臉,磨著牙半晌才笑說:“別這么無情么師尊,頭都磕了你還想賴賬啊”說完拍拍屁股站起身,要去搶他的禪杖:“徒弟幫您拿”段重殊被他纏的心煩氣躁,拂袖避開他背對他冷聲道:“我不是你師傅,你也不是我徒弟,好自為之!”他的情義,果真都被埋在了三生葬地。陸忘川悄悄的握緊雙拳又松開,不動聲色的又舔著臉湊過去,扯住他的袖子撒嬌一樣說:“就收我一個么,要不弟子再給您磕個頭?”“你的禮,我不受!”段重殊一揮袖子掙開他的手,背影決絕的逐漸走遠(yuǎn)。陸忘川站在他身后,臉上的溫度以人眼可見的速度冷卻,甚至于有些惱怒。這朵高嶺之花在三生葬地中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如果真這么冷傲薄情無情無義,那最好當(dāng)初就不要管他!一把火燒死反是好事!穆有才和赫連羨等人旁觀了許久,都驚訝的很,前者從未見過他還能耍賤賣乖,后者沒想到他這么死皮賴臉,前者驚詫難言,后者更為敬佩。連大法師都敢糾纏,真是英雄??!段重殊沒走幾步就已化風(fēng)而去了。陸忘川整一整自己皺皺巴巴沒點樣子的袍子,對赫連羨說:“那個誰?我去你們赫連家拜訪拜訪如何?”赫連羨正欲應(yīng)允,冷不防被穆有才搶先說話。“忘川”穆有才說:“山上出事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陸忘川很糟心的看他一眼:“什么事”“雨棠哥不見了”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兩位催更的小娘子!☆、天道邈悠悠【一】楚華年替陸忘川在石牢中待了三天,被四位仙長發(fā)現(xiàn)后大發(fā)雷霆殃及了自身,四位仙長回過頭來再去尋陸忘川,人早已跑出了二里地,還捎帶手的帶走了和他一樣可有可無的榆木疙瘩一樣的弟子,雖然他們兩人不足掛齒,但卻犯了九微派的門派戒律,不準(zhǔn)私自下山。這兩名孽徒于情死了也不與九微派相干,于理卻是要抓回去懲戒責(zé)罰。陸忘川自然知道他們這一下山定會有人來抓,于是一路上都藏著掖著不露出蛛絲馬跡,然而桃塢山鬼市近期開張一事但凡是個人物都知道,今年的鬼市又鬧出這么大動靜,據(jù)謠傳連天龍楚王爺都現(xiàn)身,桃塢山更是一夜之間被劈斷山脊,也不知是由誰作的亂,轟轟烈烈的鬧出了好大的動靜。身為始作俑者,他們的身份雖不說會被人看破,但是九微派定會派人前來探查究竟。九微派理應(yīng)不回去,回去死路一條,陸忘川知道自己犯下的罪過疊加,欺師罔上,門庭敗興,起來死一百次都夠了。只要他想,他可以隨便這個地方貓山十年八年,一點風(fēng)聲都不會透露。但是,洛雨棠不見了,他人在九微派卻不見了……這是逼他回去嗎?穆有才見他已經(jīng)坐在地上撥了半個多時辰的石子,就坐在被劈開的桃塢山腳下,拿著一根小棍兒撥地上的石子兒和螞蟻,看起來低幼之極。穆有才也明白他們一旦下山就回不去了,一旦回去等著他們的就是嚴(yán)厲的戒條,懲戒后若還有命,則會被趕下山。九微派是名派大家,絕不會允許有人藐視門規(guī),折損九微派威嚴(yán)。他在等陸忘川做決定,是繼續(xù)走下去,還是回去,無論是走是留他都會和他在一起。陸忘川用棍子捅死一個螞蟻,歪頭看了一眼安之若素站在旁邊的穆有才,在心里嘆口氣。真是作孽,找死還拉上了穆師兄。“穆師兄,咱們回去吧”穆有才沒有絲毫異議,點頭應(yīng)允。陸忘川慢吞吞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抬頭看向左邊茂密的叢林說:“來找咱們的人到了”樹林頂上一陣晃動,群鳥飛了出來。“走了”陸忘川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是說回去?”穆有才問。“是要回去,但不能被他們抓回去”陸忘川幾步飛竄,人已走遠(yuǎn)。洛雨棠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