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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鶴背著柳琴轉(zhuǎn)身如來時一樣消寂無聲的走遠,人影化入夜色。江華伸手把陸忘川攔住,說:“我去”然后握緊玉笛朝他消失的天邊一點追了過去。大亂稍息,經(jīng)過這一役,陸忘川也明白了方才朝南方飛去的招魂旗正是往穆家莊而去,另一面則是往北……北?北邊是長安,楚華年被流放,今日才出長安!“陸前輩!”赫連羨遷來了他們?nèi)说鸟R,騎在馬上喊道:“我和師姐去追飛往穆家莊的招魂旗,你來不來?”江紅菱牽著兩匹馬也在等他答復(fù)。兩面招魂旗,一面去往穆家莊,一面去往長安,陸忘川,你去哪里?陸忘川此時還不知今晚所下的決定,日后終有一日會教他悔恨終生。思索片刻,陸忘川道:“我追北邊那面旗,告辭”江紅菱向他跑了幾步:“陸公子”陸忘川回身看著她:“還有事?”江紅菱撿起地上自己那把被他折斷的劍,雙手送到他面前,笑道:“聊勝于無,還可防身”陸忘川笑了笑,收下那把斷劍:“多謝”江紅菱看他片刻,忽然解下腰帶上系的荷包,眼角流光飛快的向上一掃,然后把荷包放在他的手中,上了馬對他抱拳道:“后會有期,保重”兩道人影疾馳而出東風(fēng)里,陸忘川惦著手里的荷包暗想,這是送他的盤纏?赫連家弟子果然仁義。陸忘川翻身上馬,想看看里面多少銀子,打開荷包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不是銀子,而是一粒粒金燦燦的東西,一陣清香甜味跑了出來。更不是金子,是一把松子糖。原來他從小叫花手里搶回的荷包里,裝的是松子糖。沉默片刻,他把荷包塞進衣襟,駕馬走上和他們背道而馳的一條路。從星光濃重走到夜色稀薄,一匹快馬一襲黑影匆忙趕往長安。他沒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條荒野林路,打算抄近路盡早找到楚華年。山林并不濃密,但他的速度卻越來越慢。陸忘川忽然勒停馬首,抬頭看了看所剩無幾的星象,四周稀疏的樹影格外深沉。他迷路了,半個時辰前到現(xiàn)在,他始終在這片夜林子里兜轉(zhuǎn),星象模糊無從辨別方向,一時也不知該往哪兒走。前方林中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正徐徐朝他走過來。陸忘川抽出那把斷劍,凝神去看……“忘川君,到哪里去?”一襲桃色衣裙的人影逐漸走出黑暗,手持一條損魔鞭,望著他盈盈笑語:“迷路了嗎?我?guī)阕咭怀炭珊???/br>□□的馬受驚一樣猛然后退幾步,狂躁的四處踏蹄。看來不是迷路,而是被人擺了一道……陸忘川穩(wěn)住馬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四周那是什么樹林,而是一株株桃樹。這女子煉的純陰邪功異常厲害,當日用桃花陣擺封魂陣并且困住段重殊,還險些把他佛骨抽出,不僅陰,而且狠。此時天上最后一顆星子被晨風(fēng)吹滅了,陸忘川跳下馬背,自知雖然自己武力尚可和她一拼,但她此時擺下的九層遞進桃花陣,卻是他無論如何也難以逃出的。自古天下武學(xué)分陰陽,連段重殊那樣的純陽之體都在她的桃花陣中敗下陣來,更別說只是稍有進益,此時更是連兵器都沒有的陸忘川了。陰陽相克,他的陽不能克她的陰。柳思追忽然甩出損魔鞭,卻不是沖陸忘川,而是沖他的馬。馬被她纏住喉嚨然后隨意的扔到一旁,本該摔落在地的馬卻被她扔出的一瞬間憑空消失,仿佛落入另一個時空。陸忘川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想干什么”柳思追笑道:“我只想警告你別輕舉妄動,你的陣法在我的桃花塢里行不通,別自作聰明自討苦吃,這里處處都是迷宮,要是不想被永遠困下去,就乖乖聽我的話”陸忘川笑了一聲:“聽,有話請講”此時地面忽然微微顫動,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條裂縫在他腳下裂開,把地面撕了一個大口子。“跳下去”柳思追道。陸忘川看了一眼裂縫中深不可測的地心,冷笑一聲:“如果我殺了你,能不能破開你的桃花塢?”柳思追正欲說話,臉色忽然一變,望著他身后道:“段重殊?”陸忘川隨即回頭去看,卻見身后空無一人,驚覺上當要出劍時為時已晚。柳思追趁他回頭的瞬間用損魔鞭纏住他的腳腕,隨后向后一拉,將他甩入地面的裂痕!陸忘川把斷劍插入懸崖般的地心斷層,往下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地府。柳思歸念動咒語,分裂的地面竟開始緩緩的靠攏。陸忘川在被夾死還是放手之間猶豫了一下,然后松開手選擇后者。掉進地府還有活路,被夾成rou餅?zāi)蔷驼孀兂蓃ou餅了……江紅菱和赫連羨快馬加鞭趕到穆家莊時已經(jīng)第二天凌晨,在山腳下便早已看到山頂黑煙彌漫濃煙四起,只是未想到,一夜之間穆家莊竟然變成如此慘狀。古有阿房傾之一炬,如今,穆家莊殘桓滿地。似是有人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燒毀了整座山頂,包括其中的穆家山莊,此時火光未熄,殘桓斷木中躺著一具具焦黑的尸體,天地之間一片天火焚山似的荒蕪死寂,此時穆家莊已經(jīng)變?yōu)橐蛔鶋瀳?,沒有一絲活氣。見了眼前此等慘狀,兩人在穆家莊門口默然許久,然后踏著焦黑的尸體和斷木走了進去。赫連羨出自對死者的敬畏低聲道:“師姐,是我們算錯了嗎?難道不是穆家莊煉鬼兵,而是有人嫁禍?”穆家一向壯觀威嚴的祭天臺此時也被燒的只剩偌大的空地中間一座高臺,臺下的尸身被燒的血rou模糊,不辨男女。江紅菱撿起地面上一支焦黑的看不出本來面貌的招魂旗,道:“是穆家莊煉鬼兵沒錯,只是……”“只是什么?”江紅菱嘆了聲氣道:“你看祭天臺上的血咒符文,他們用自家人獻血祭,統(tǒng)領(lǐng)鬼兵”赫連羨往高臺上看,只看到滿地的血咒符文和幾節(jié)斷裂的鐵索。江紅菱登上高臺蹲下身子研究這些血咒,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血祭符文,而是逆反血祭的咒語,也就是說,被血祭的人逆轉(zhuǎn)血祭,將除自己以外的穆家人全都轉(zhuǎn)為血祭……好一招移花接木,也是……好恨絕的心腸。江紅菱站在高臺上極目眺望,發(fā)現(xiàn)這位被血祭的穆家人不僅把穆家莊所有人送與鬼食,更是將整座穆家莊設(shè)為一個大封陣,陣眼就是這處高臺。她似乎可以看到昨夜穆家莊的動亂……熊熊烈火中,高臺之上渾身浴血遍體鱗傷的男子一派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