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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不如先殺了我”“……你以為我不敢嗎?”段重殊閉了閉眼,鼻間長吁一口氣。不敢?他從未覺得他不敢,尤其是如今。陸忘川抬頭看向茫茫天色,忽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真是可笑極了,就像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自以為羽翼豐滿想要一走了之大展身手時,身后有人淳淳教導要他三思后行,然而大千世界已經(jīng)容不下他的心了,只有逆天道而為才能立足,那么究竟如何擺脫這份不該有的牽絆呢?只有,斷的徹底,了的干凈,傷口至深才無藥可醫(yī)。揚起劍時,陸忘川是淡然的,甚至是麻木的,而當劍鋒刺進他的胸膛的時候,他才被那抹血色刺痛了眼睛,隨之胸口一陣悶痛,仿佛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而非段重殊。三寸劍鋒沒入他的胸口,段重殊垂眸看了一眼胸膛溢出的血跡,緩緩抬眼看著他,說:“你走”陸忘川握著劍柄卻不敢妄動了,方才刺這一劍已經(jīng)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怔怔的看著他胸口不斷涌出的鮮血。菩提子和天魔子兩位式神旋然現(xiàn)身,遙遙望著樹下的一幕。段重殊抬手握住劍刃,猛然把劍拔了出來,使了三分力道就從他手中把劍奪過去。陸忘川大夢初醒般茫然的看著他提著那把劍走向兩位式神。菩提子和天魔子單膝跪倒在地上。段重殊的掌心還在淌血,握劍走到菩提子面前,單手合十念了串佛號:“阿彌陀佛”菩提子抬頭看他一眼,閉上眼,已料后事。段重殊舉起劍時,陸忘川的目光隨之顫了顫,他看到那把劍朝菩提子斜劈了下去,劍光穿透白衣少年的身體,隨之化為一道白光。那道白光纏繞在封塵劍刃上與劍身上的上古符紋相克,終究沒入符文中,封住其中的魔氣。菩提子一死,大普提即將破封,十方封地其二將要坍塌。段重殊用禪杖劈開天幕,把劍扔給陸忘川,目視前方一點虛無,道:“不周境將封,你走吧”這把劍似乎比方才更沉重了,陸忘川抬頭望了一眼即將愈合的天幕,滯留了片刻,在天光消失的一瞬間飛出不周境。回到那邊迷路的林子,桃花塢已經(jīng)消失,柳思追也早已離去,此時夜色深沉,正是進入三生葬地之前的模樣。陸忘川靠在樹上,把手中這把封塵劍舉起來細細打量,只覺得上面的這些作古符文,讓他越來越看不破了……一個人牽著馬漸漸走近,那人不斷的喊:“陸前輩?前輩?”陸忘川有心應他一聲,奈何喉嚨像是灌了鐵汁一樣嘶痛沉重的讓他開不了口。赫連羨很快找到了他,趁著月色走到他面前:“前輩你果然在這里,呼——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咿?陸前輩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你你你你你哭了?!”陸忘川很不自在的笑了一聲,清了清喉嚨道:“你怎么來了”“是兩位穿白衣的公子找到我,說你在這兒,讓我來接應你”兩位穿白衣的公子,說的應該是菩提子和天魔子。陸忘川道:“我走不動了,借一借你的馬”赫連羨忙牽著馬頭讓他上馬。陸忘川把自己衣裳前襟整個扯下來抱住封塵,上了馬也不騎,而是向后仰躺在馬背上,還躺的穩(wěn)穩(wěn)當當,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赫連羨牽著馬走出林子,路上嘮叨說大師姐跟隨赫連家家長到亂葬崗截殺罪徒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江華去追唐鶴,也沒回來,又問他去什么地方。陸忘川枕著雙手看著天上一簇簇的星辰發(fā)怔,等他問了好幾遍才沒精打采的說:“跟你走,收留我嗎?”赫連羨忙答應了,還說家長善才好客,一定歡迎他。陸忘川卻不再聽的到他后面的話,看著漫天繁星,思緒也飄到了星辰之上,散作一場星光……還是不久前吧,和他一起坐在山坡老樹下看星星,他抓了一把星光吹散在他唇角眉睫,兩三點星光還曾停在他的眉睫不肯離去,瑩瑩星光把他的眉宇暈染上一抹亮色,實在好看的很,然后他枕在他腿上睡了一夜,沙沙而下的落葉逐漸落了他們一身……明明只是幾天前,怎么現(xiàn)在回想起來,遙遠的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這世上果真有的事只有了的干凈,斷的徹底,傷的至深才會無藥可醫(yī)。如今了斷徹底,無藥可醫(yī),一直是他薄情,此時卻又在流連。誰又來感懷,此人可憐。而非,此人可恨——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兩章,感覺我自己好牛逼啊,簡直牛逼大發(fā)了?。?!快夸我!☆、陸二?!疽弧?/br>蘭陵赫連家是不與其他門派爭搶排名的清高隱士之族,雖是玄門世家但卻禮待下賢,與昔日尚存的穆家莊不同,赫連家并不過多注重家族血統(tǒng),只要是德才出眾的后生,皆可以拜進赫連家做個門徒客卿,有些個難得的人才還會被赫連家家長正式收為門生,傳道授業(yè),一視同仁。因此,赫連家的名聲一向在普通百姓口中是及其尊重的,是個門檻高也不高的名門望族,陸忘川就隱姓埋名欺上瞞下在赫連家待了三年之久……初登青龍山即將拜見赫連家如今的掌家宗主時,他在臉上蒙了一塊黑布,雖然沒幾個人見過惡名昭著的陸忘川長什么缺德樣子,他依舊怕被人認出來,小心駛得萬年船才是行走江湖一大神兵利器。赫連羨不解的問他為什么把臉蒙起來,前輩這么青年才俊風流倜儻。陸忘川先是琢磨了一翻自己渾身上下哪一點配得上‘青年才俊’四個大字,不過風流倜儻倒是真的,但說他青年才俊簡直就是在他罵他。陸前輩舔著一張厚顏無恥的厚臉皮裝純。“哦,小時候被幾條瘋狗堵在巷子里咬過,就落下一個怕見生人的毛病,尤其是見不得大人物,見了就要打哆嗦尿褲子的”此人自黑起來真是一把好手。赫連羨雖然搞不懂為什么被狗咬了會怕生,還是充分的表達了對前輩這一不幸遭遇的同情,又說:“話說回來,前輩叫什么?我還不知道呢”陸忘川早就準備好了,說:“陸二?!?/br>赫連羨:?????。。。。。。?/br>啥?!陸忘川眼中立馬糅合了帶點小憂傷的眼神,慘兮兮的說:“我是鄉(xiāng)下人,娘也沒念過書,不認得幾個字,就把我們家的傳家寶給我當名字了,你別瞧不起為我的名字,你知道兩頭牛多貴重嗎?春耕秋收全靠它……唉,你果然瞧不起我了”赫連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那陸前輩你的字是什么?”陸忘川在心里翻個白眼,心說名字都起的這么賤了你還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