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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又明亮。來人好巧,故人重逢,竟是周越霖。陸忘川豎起長劍,彈了彈劍鋒,云淡風輕道:“弄死他”然后腳尖使力,張開雙臂如獵鷹般騰空飛起,迅猛如閃電般朝周越霖俯沖而下,那架勢分明是要將他處之而后快!楚華年更是恨他,乍一見他之下赤紅了雙眸,此時也一手提劍,一手橫于胸前防護,向仇人飛奔而去。兩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都朝周越霖討命去了,任周越霖是九微派大弟子,面對一位劍靈,一位魔修,他也插翅難逃。不料周越霖竟不躲,只是直直的望著他們,那姿態(tài),仿佛像是刀口下垂死的死囚。七分劍氣逼至劍鋒,陸忘川顯然想要將他一擊必殺,颯颯生寒的封塵在月華下閃現(xiàn)冰冷無情的冷芒,狂挽了一個凜冽的劍花,幾道光影交錯的劍氣如索命銀勾般沖向周越霖。這廝是來找死的?陸忘川向他劃出劍鋒的同時,也在時刻提防著他的動作,只見毒辣劍氣即將入侵他的胸腹時,木頭似的男人終于有了動作......他將腰間的香囊取下,緩緩舉到面前。電光火石間,陸忘川瞥到香囊上的符文,雙目一凜力挽狂瀾,猛然扭轉劍鋒!鎖靈囊!氣勢如虹的劍氣摧毀叢林千尺,將大地生生割裂成峽谷。雖然陸忘川及時收手,但周越霖依舊被波及,向后飛出數尺,狠狠摔在地上,那只香囊落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干什么?”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楚華年也傻了眼。陸忘川向下飛落,不言不語的撿起鎖靈囊,端詳上面撰寫的符文。這只鎖靈囊是上好法器,然而被護在里面的魂魄卻異常脆弱,淺淺的一層熒光忽明忽暗的閃現(xiàn),像即將夭折的新生兒般似乎隨時會消耗盡生命的最后一絲光亮。“你管它干什么?!”楚華年惱道:“先砍了那個混蛋再說!”說完不由分說的朝周越霖氣勢沖沖的走了過去。周越霖身受重傷,并非他九微派大弟子的名號浪得虛名,而是此時他傷上加傷,本就被吸了七分內力的身體早已瀕臨油燈耗盡,此時更是無力反抗掙扎。陸忘川拉住楚華年,搶先一步走到他身前,淡漠的眸子掃視他一圈,發(fā)現(xiàn)這人就算不死在他劍下,也離死不遠了。此時的周越霖面色枯黃衰敗,發(fā)色如干草,雙眼似枯泉,原本飄逸仙靈的青衣白衫此刻如爛草抹布,消瘦的不成樣子,四肢如竹竿,不像是青年,倒像極了垂死的老漢。“那,那是......”周越霖捂著他紙糊般的胸口,朝陸忘川伸出手,竭力瞪大雙眼,那雙陳年舊紙般的枯黃眼珠似乎隨時會從他的眼眶中掉出來。楚華年也看清了他現(xiàn)在的德性,一時有些詫異,緊擰著雙眉也忘記了尋仇。到是陸忘川,一腳將他的手腕踢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誰?”這一腳幾乎把他的手骨踢斷,周越霖吃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陸忘川癟癟嘴,心說這么折騰干什么,反正你快要死了,于是抬腳踩在他的心口上,舉著鎖靈囊問:“周師兄,這什么東西?說出來,我讓你死個痛快”“雨,雨——”楚華年瞳孔一震,豁然出手一把將鎖靈囊奪了過去。洛雨棠這三字,就算千百年來不曾被人提起,他也刻骨銘心,此時只聽得只言片語,就足以讓他憶起故人。沒錯,正是洛雨棠了。微弱的靈魂在鎖靈囊中靜靜的沉睡,輕飄飄的躺在楚華年手中,卻讓他險些承受不住這份重量。陸忘川收起腳,蹲下身子問他:“洛雨棠?你胡說八道什么”抬手把鎖靈囊從楚華年手中扯下來,舉在他眼前道:“我問你,這里面是誰,敢說慌,我就捏碎它”說著猛的把鎖靈囊握住,看似真要將里面比琉璃還脆弱的魂魄捏碎。“忘川!”“不!”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都想要阻止他。陸忘川心中了然,把鎖靈囊交給楚華年,對氣喘吁吁的周越霖說:“怎么來的?剩下的殘魂在哪兒?”沒等周越霖緩口氣回答他,楚華年也不知是喜是悲的煞白著臉色,把一片艷紅枯萎的花瓣送到他面前。“真的是雨棠”這花瓣,正是洛雨棠的精血化作的永生花。當年還在清心苑中,他守著洛雨棠的尸體不肯將他下葬,兩天后,從天而降一場落花雨,洋洋灑灑如驟雪般落了十寸厚,把院子里守著執(zhí)念不肯分離的兩人淺淺的淹沒......鮮紅的花瓣像是鋪陳了一場鳳冠霞帔,送了故人,祭了離人——后來,洛雨棠的精魂散去,尸身骨血化作一株株永生不死的花朵,長留在清心苑中,就此葬在了那個讓他歡喜,讓他悲傷的地方。難道說,周越霖將洛雨棠的尸骨所化的永生花再次修煉出的精魂?這是極其艱難的求道摸索的歷程,與招魂邪術無異,甚至更為艱難,因為洛雨棠是自散精魄,散于天地如浮萍。看周越霖如今的尊容,應當是鉆研了歪門邪道無異,甚至有可能拿自己的精魂來召喚洛雨棠的魂魄,與自殘獻祭無異。但是,修魔把自己弄成這副鬼德行的,他算是千古以來第一人了,就算是獻出自己的精魂,也不應是如此慘淡狼狽。“忘川,你看”楚華年指著他的腰間,竟有兩根手腕粗的鐵鏈洞穿他的腰腹,鐵鏈垂在他的身前,上面沾染著干涸的血跡。這......活該?。?/br>陸忘川忽然笑了,好整以暇的問他:“誰弄的?我得好好謝謝人家”周越霖卻是緊緊盯著他,想要向他傳達什么訊息般,掀動雙唇吃力道:“唐——鶴”唐鶴?陸忘川眉頭一挑,無聲的哦了一聲,笑說:“你倆到是有緣,身上都拴著狗鏈,還有誰?”唐鶴身后必有大魚。周越霖忽然變的激動,瞪大枯黃的眸子看著他,抓住他的衣角說:“雨棠,不要讓他把雨棠搶走,他是個魔鬼......魔鬼!”陸忘川笑不出來了,雙目陰沉的看著他:“誰?說清楚”然而周越霖卻說不出了,喉嚨忽然被封住一樣啞了聲。不知從何處傳來悠揚的蕭聲,穿過層層樹木送達他們耳邊。這蕭聲婉轉悠揚,聽起來頗為悅耳,然而周越霖卻如聞催命撞鈴,拼命的掙扎起來,枯瘦的指尖險些把陸忘川的衣角抓破。“??!”周越霖此時的模樣太痛苦太凄厲,似乎這蕭聲如一把刮刀,聲聲將他的骨rou片下。楚華年隱隱動了惻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