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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青衣人身邊,取下他的帷帽......聶華陰......陸忘川在看到他的臉的一剎那,便握緊了拳頭,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野獸,暗自磨牙允血。聶華陰清瘦欣長的身軀站的筆直,清凌凌的目光毫不躲避他過于兇狠的眼神,像是感知不到他洶涌的敵意般安之若素,淡之如水,只是他的面目過于平靜,平靜的有些倦怠蒼白。“忘川,你認得他嗎?”江紅菱道:“我從赫連家逃出來的時候,在地道里發(fā)現(xiàn)了他,被鎖在地下,渾身是傷,像是赫連家的階下囚,我見他與你有些相像,便把他帶了出來,你看他是不是......”話沒說完,就見陸忘川忽然跳了起來,像一頭伺機已久沖向獵物的野獸般沖過去擒住了他的脖子,咚!的一聲巨響把他撞進了墻角,緊緊桎梏他的喉嚨的手背青筋畢現(xiàn)。“你還活著?你為什么還不死?!啊?!”陸忘川瘋了一樣滿目血紅的注視著他,恨不得把他脖子掐斷一樣用力,雙目決眥幾欲爆裂。“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早在幾百年前你就死了,早就沒有你了你明白嗎?!”陸忘川的瘋狂不在江紅菱和江華的預(yù)料之內(nèi),他們傻眼了一會兒才上千勸阻,不料卻被陸忘川雙雙的甩開。“你回來想干什么?你想從我身上奪走什么?!”聶華陰痛苦至極的緊皺雙眉,雙唇漸漸被憋出一片青紫,握住他的手腕卻沒有用盡全力去反抗,像一只落入獵人陷阱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病狼。“忘川!不要沖動!”眼見此人就要命斷于陸忘川手中,江紅菱沖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大驚失色:“有什么事三思而行,你先放開他......快啊”在聶華陰的窒息之前,陸忘川終于放過了他。江紅菱連忙跑過去探了探無力跌坐在墻角的聶華陰的鼻息,責備道:“什么仇怨?他受了重傷尚靠一口氣吊著命,何必下這么重的手?”聶華陰氣息不穩(wěn)的跪坐在地上,面色倦怠唇色蒼白,清瘦的身形像一支雨打風吹中的柳枝,他的眼神早已沒有以前的冷傲和殺氣,就連他眼角時常迸射的毒刺般的鋒芒都變得異常朦朧模糊,與其說此人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不如說他是落難的書生。五百多年忘川河冷,果真把他的戾氣都消磨的干干凈凈,只剩下清凌凌一副傲骨,支撐著不肯倒下。江華提防著陸忘川再次發(fā)瘋,把他向后推了幾把:“什么人?你認得他?”然而‘聶華陰’這三個字陸忘川死也不愿意說出口,攥著拳頭幾乎把自己的手骨捏斷,毒辣刺骨的目光牢牢盯著聶華陰,冷笑道:“什么人?真正的忘川君回來了”聶華陰這三個字被視為禁語,從來沒人敢提起,世人只知幾百年前偷練封魂陣走入魔道的魔頭封號忘川君,鮮少有人知聶華陰。江華恍如雷驚......江紅菱從陸忘川口中得知他的身份時,并無表多驚訝,只是多看了眼前這清雋如風的男子幾眼,把他攙扶了起來。聶華陰垂首站定,雖然氣息虛弱,但他的脊梁挺的筆直,雙肩堅韌,似乎肩上壓了兩座大山也絕不會垮下去一星半點,這頂天立地,孤高自傲的氣勢,倒是幾百年來從未變過。“陸公子”他的口吻像是從深潭中飄出的幽幽寒風,無悲無喜波瀾不驚,垂著眼眸淡漠道:“不必非難,該離開時,我終會離開”陸忘川壓著步子走到他面前,冷冷注視他片刻,忽然抬手揪住他的衣襟拉到自己面前:“就算你不離開,我也會送你離開,你不是早死了嗎?誰把你復(fù)活的”“......我沒活”“裝神弄鬼?你的魔劍現(xiàn)在在我手上,我一劍砍了你信不信?”聶華陰微闔眼眸看著他,嘴角牽出一點若有似無的零星笑意:“你在我眼中看到魂光了嗎?我的魂在你身上,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靠著幾縷殘魂拼湊的死魂填充如今這幅身軀,活死人罷了”陸忘川瞇起眼睛,將信將疑。江紅菱道:“沒錯,忘川,他的確以死魂吊命”陸忘川不依不饒的問:“是誰把你從墳里拋了出來.....段潯陽嗎?”“......不是”“那是誰?”“我不記得了,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陸忘川松開他的衣襟,向后退了一步:“那你說說,你怎么會在赫連山莊的地牢里”聶華陰猛然的皺緊眉心,頭疼似的捂住額心,頓了頓才道:“我說過,很多事我都不記得”陸忘川不為所動的盯著他,顯然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假,嗤笑一聲道:“那你從墳里跑出來做什么,一問三不知先生?”聶華陰長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他道:“世事與我無所牽繞,我只想找一個人”陸忘川唇角那點笑意迅速的凝結(jié)成冰,問:“誰”“段潯陽”聶華陰|道:“你也正找他是嗎?我知道他在哪里”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從另一個人嘴里聽到‘段潯陽’這三個字,這不是他的‘秘密’來著嗎?此刻,陸忘川無比的想把他的嘴縫上,或把這人再埋進土里,送進地獄。憤怒過了頭,就變成了詭異的平靜,陸忘川道:“山河澗,誰不知道”聶華陰|道:“我知道山河澗在哪里”山河澗是封存山河契書的地方,是人神不入的禁地,由三生老祖看守,除了他,再難有他人知曉,聶華陰竟然說他知道山河澗在什么地方......“我應(yīng)該信你嗎?”“我不在乎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能幫我把他救出來”陸忘川勃然又怒了,抬手指著門口:“滾!段潯陽是生是死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救不出他,我就跟他一起死了!”聶華陰很平靜,淡淡道:“死了又有什么意義”你沒嘗過忘川河底的孤寂,才會說的這樣輕巧。也是,死了有什么意義?化作兩具白骨長埋地底嗎?陸忘川愣了愣,一時竟無話可說。聶華陰看著他一臉怔愣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走到他面前,道:“我從未想過如今的你會是這樣,也好,我欠他了,都由你替我還了”陸忘川卻說:“我并沒有替你償還什么,我只是比你更大逆不道,你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我敢”“是了......”聶華陰笑道:“是我不領(lǐng)情,現(xiàn)在后悔算不算太晚?”陸忘川道:“晚了,你我都晚了”聶華陰抬手搭在他的肩上,淡淡的笑說:“不,你還不晚,你還活著”一夜相顧無言,第二天晨曦微亮?xí)r,陸忘川牽了四匹快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