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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觀蕭點點頭:“謝謝?!?/br>走出寰宇國際的大樓時,已經(jīng)是正午十二點。百里觀蕭昨日剛從醉漢身上取走了大量的氣運,但不知為何,今晨醒來就覺得自己的氣運模糊,竟是難以卜透。運勢不明,也就更難以猜測自己到底能不能通過這場畫風有些奇怪的面試。可是如果不去寰宇,還去哪里呢?他只想去最頂級的公司,其他公司他看不上——雖然,他并沒有做過藝人。百里觀蕭輕輕皺眉,覺得有些愁。他活到這么大,混過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卻還是第一次卜不透自己的氣運,真是奇怪哉。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那是一個本地的手機號,是今天早上出門前剛剛在微博上聯(lián)系他要購買氣運的客戶。于是百里觀蕭向樹蔭里走了兩步,接起了電話:“你好。”“百里天師嗎?”對方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百里觀蕭忍不住皺起了眉,這聲音一聽就不是客戶本人。他接觸過那么多大人物做客戶,讓秘書來聯(lián)系的還是頭一個。于是他的聲音更加冷淡了:“我是?!?/br>“我們老板約您今晚十點,華住酒店行政層,您報百里二字給前臺,會有人帶您去包間?!?/br>“我知道了?!?/br>“不好意思,我還是要叮囑一下,我們老板不喜歡人遲到,請您務(wù)必提前五分鐘抵達。還有,老板可能只有三十分鐘給您……”百里觀蕭冷笑一聲,打斷對方:“抱歉,我時間寶貴,可能只有三分鐘給你老板。請你轉(zhuǎn)達他,我也不喜人遲到,請他務(wù)必提前五分鐘抵達?!?/br>他話音落,再也不給對方還嘴的機會,立刻掛斷了電話,心想道:真的是錢多譜大,兩輩子加起來,還沒人敢這么和他擺譜。百里觀蕭本能地有些討厭即將上門的這個客戶,他有一瞬間想要不取消了這個約定,可轉(zhuǎn)瞬又想起這人給他的報價的確是天價,便還是決定暫且忍了。演藝圈水深,即便他能cao控氣運,近日卻看不透自己的運勢,很難說要蟄伏多久才能熬出頭。他需要一筆錢,一筆給他足夠安全感的錢。只是這個客戶,到目前為止連姓名都沒有透露給他,簡直比他還要神秘。……晚上十點整,百里觀蕭準時出現(xiàn)在了華住酒店行政層。豪華酒店的服務(wù)人員訓(xùn)練有素,他報出“百里”二字之后,前臺人員果然直接帶他進入了最里面的包間。厚重的黃梨木門無聲地被推開,包間里面非常寬敞,小姐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無聲地在身后關(guān)了門。在這家法式情調(diào)的五星酒店中,竟然有一個中式格局的包廂。令人繚亂的隔斷和屏風,層次精致,甚至還有錚音,茶香,活泉,白霧。百里觀蕭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從前的世界。“百里天師?!币粋€男人的聲音從屏風后響起。那嗓音低沉磁性,讓百里觀蕭微微一愣。所謂聽聲辨人,百里觀蕭一時間覺得自己白天心目中描畫出的那個大腹便便的商人模樣竟是猜錯了。這樣的聲音,怎么可能是個丑陋油膩沾滿銅臭的人。于是他無聲地繞過屏風,映入眼簾一道低矮的茶幾,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那里。室內(nèi)活泉忽然添了滾水,白霧一瞬間漫過整間屋子,百里觀蕭垂眸,那人抬眼,兩雙黑眸隔著白霧撞進彼此的視線。——俞景灝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遮了半張臉的人,只一雙眼睛就讓他心沉了一沉。之前,他聽自己的好友介紹了這個百里天師,覺得有趣就想來會一會。聽好友說對方是一蒙著半張臉的男子,心里本還覺得有些嫌棄。此刻只這一對視,心里卻半分嫌棄也無。百里觀蕭準時到了酒店,此刻站在他面前已經(jīng)晚了三分鐘,而他卻好像忘了自己向來的挑剔,愣了很久,竟然只是開口說道:“百里天師,請坐?!?/br>心里那種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有點癢,又有點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竟主動替百里觀蕭添了一杯茶。而百里觀蕭雖然坐下,心中亦有波瀾。他震驚,不因為俞景灝的長相,也不因為俞景灝的品味,而是因為他周身的柑橘香。那是氣運磅礴的味道,凡人聞不到,卻是他最愛的一種氣味。他前世今生加起來,閱過百萬眾生,甚至將他百里族人加上,也沒見過如此氣運磅礴之人。這人命格里就帶紫氣,莫說無需費心增添自己的氣運,就是能與他走得近之人,命格恐怕都會沾光升上一升。百里觀蕭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柑橘香混合著茶香,簡直享受極了。“你喜歡這茶?”俞景灝看著他,透過室內(nèi)若有若無的白霧,目光柔和,聲音更是自己都沒察覺到地柔和了一分:“這茶聞著苦,入口卻甘甜,試試嗎?”百里觀蕭輕輕睜開眼,那雙黑眸更深更亮了,“我姓百里,如何稱呼您?”“俞景灝?!?/br>百里觀蕭點了點頭:“俞景灝,有日有水,景字兩表,開闊磅礴,很襯你的命格?!?/br>“是嗎?”俞景灝不過一笑,其實他不大信這些東西,雖然約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百里天師來,不過是想看看能把他的好友變得相信這些虛幻的東西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百里觀蕭看出他的不信,卻也沒有說服人的習慣,只是輕聲道:“俞先生,我們這筆買賣可能做不成了。很遺憾,但是見到您也實在是百里的幸運?!?/br>俞景灝愣了一下:“做不成了?”百里觀蕭點點頭:“您的氣運磅礴,無需加以干擾。感情,事業(yè),都紫氣環(huán)繞,二三十年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波動。唯獨紅鸞星有些奇怪,若隱若現(xiàn),我竟參不透它的星象。不過近日百里或許狀態(tài)不佳,您若在意自己的情運,可以容我調(diào)養(yǎng)幾日,我們再見一面?!?/br>再見一面?俞景灝聽百里觀蕭說了一大串有的沒的,只抓住了這一句關(guān)鍵的,果斷點頭:“好,你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再約我。”百里觀蕭點點頭:“我沒料到會遇見您這樣的人,得此一見也是有緣。今日既然不必要為您增添氣運,我們的交易就此取消吧,再見?!彼f著已經(jīng)起身準備離開。俞景灝一愣,叫住他道:“就這么走了?你為我算了這一卦,不收費用嗎?”——百里觀蕭的腳步驟然停下。算卦。這是他最討厭的一種說法。他是高貴的神族后人,有窺天之眼,控勢之手,對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也便罷了,竟然說他是算卦的。于是他轉(zhuǎn)過身,黑眸中帶了一分冷淡:“自然是收費的,我道破你未來三十年的命格,比添一些氣運給你還要費神,你要付我雙倍酬金?!?/br>俞景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