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放掉，然后休息一會(huì)，就去吃飯。”

車外是一片雪地，車子沿著公路小心行駛，冰雪泛著光，牧顏看久了覺得眼睛有些干澀。他回頭去看姜也南，他崇拜的姜老師靠在窗口，側(cè)臉像是與窗外那團(tuán)冰雪融合，冷白色的皮膚近乎透明，鼻梁挺拔，嘴唇則是淺粉。

這張臉符合牧顏的一切審美，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姜也南捕捉到他的視線，淡淡掃過去，牧顏立刻扭開頭。

“我們到了?！?/br>
車子在一排小木屋前停下，姜也南付了司機(jī)錢又給了小費(fèi)，并囑咐明天上午來接他們?nèi)パ┥健?/br>
車子順著公路返回，車尾燈在雪霧里緩緩隱沒。牧顏跟著姜也南走向木屋，厚厚的一層積雪讓踩下去的步子變得艱難，牧顏呼喊著姜也南，讓他等一等。

姜也南都走到了門口，又原路折返回來，一把撈起牧顏，抱著他往木屋走去。

牧顏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他的腦袋撞在姜也南懷里，身體一下子僵硬著不敢動(dòng)。他雖然瘦，可再怎么說也有一米七六了，四舍五入都一米八了，份量就在那里。

牧顏仰頭看著姜也南的下巴，他低聲說：“我自己能走?！?/br>
姜也南低下頭，看著牧顏被凍紅的臉，反問：“你能走？”

牧顏就不吭聲了。

木屋不算小，進(jìn)去是鋪著厚地毯的客廳，牧顏被放了下來，沒站穩(wěn)踉蹌了幾下，姜也南扶著他的肩膀。屋子里很暖和，壁爐已經(jīng)由人燒起了火，幾根木柴放在里頭，牧顏在壁爐前站了會(huì)兒，身體逐漸回暖，他把身上的外套脫掉。

姜也南給他倒了杯熱水，牧顏回頭說謝謝。姜也南走到窗口，窗外是一望無垠的雪景。

姜也南在看雪，牧顏就看著他，看著看著擠到姜也南身邊，姜也南肩膀被撞了一下，扭頭看向他，“怎么了？”

“我也想看雪?！蹦令伖緡佒材闲α诵?，給他讓出一個(gè)大空位。

牧顏霸占了一整個(gè)窗戶，失落地看著旁邊空了的地方。他像是姜也南的跟屁蟲，姜也南坐到沙發(fā)上，牧顏緊跟著坐在他身邊，他問：“姜老師，明天我們?nèi)ヅ姥┥?？?/br>
姜也南搖搖頭，“不爬，坐雪橇上去?！?/br>
牧顏頓時(shí)松了口氣，“我可爬不動(dòng)的?！?/br>
姜也南笑了，拿起遙控打開電視，小電視里放著當(dāng)?shù)氐墓?jié)目，牧顏聽不懂芬蘭語，歪著頭打了個(gè)哈切。姜也南的膝蓋上一沉，低頭就看到大腿上枕上一個(gè)毛茸茸的腦袋。牧顏像只小狗，蹭著他。

“姜老師，我有些困了?！?/br>
“那就休息一會(huì)?！苯材先嗔巳嗨念^發(fā)，牧顏依偎在他掌心里。

牧顏其實(shí)并無睡意，他裝模作樣地閉上眼，感受著發(fā)頂上的重量，他心里酸酸的，呼吸變得很慢很慢。他抬起手，抓住姜也南的手腕，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姜也南，“姜老師，我睡不著?！?/br>
“嗯？”

“我有話想對(duì)你說。”

“怎么了？”姜也南反手握住他的手，他們四目相對(duì)，牧顏突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摟住姜也南的脖子。他抬起頭張開嘴，咬了一下姜也南的下唇，溫軟的嘴唇又貼了上去。

姜也南握著他的手松開，牧顏兩只手緊緊抱住姜也南的脖子，他鼓足了勇氣，神情緊張又羞澀，他說：“姜老師，再給我一次機(jī)會(huì)，我……我喜歡你?！?/br>
“牧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姜也南仿佛是籠罩在冷雪細(xì)雨中的人，渾身泛著那股涼意。

牧顏怕他拒絕自己，一股腦地爬了起來，他對(duì)姜也南說：“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也考慮了很久，我想了很多很多，不管怎么樣，我就是喜歡你?！?/br>
在牧顏眼中姜也南像是一片冰，可他不知道，那層冰雪之下，是掩埋著的火山心。

飛蛾撲火自投羅網(wǎng)就是他，只是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癡癡傻傻地愛著表白著，他把蓬勃的愛意灌入姜也南的心里，那個(gè)無情又刻薄的人，掀開眼皮，低聲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牧顏靠過去，吻是胡亂又急切。

姜也南問他：“你愿意接受像我這樣的人？”

“你是這么樣的？”牧顏用力地抱住他，嘴唇貼在姜也南的耳邊，他說：“我看到的姜老師就是我喜歡的姜老師。”

姜也南的心有所松動(dòng)，他問：“你會(huì)一直這么愛著我嗎？”

牧顏沒有遲疑，他回答：“會(huì)的，我會(huì)的?！?/br>
在芬蘭的那個(gè)叫做羅瓦涅米的小鎮(zhèn)上，連綿的雪山，逃不開的冷，夜幕降臨，風(fēng)雪交加的小木屋里，壁爐的火“滋滋”作響。姜也南捏起牧顏的下巴，主動(dòng)吻住了他。

他說：“牧顏，我也會(huì)一直愛著你?！?/br>
☆、第13章

13

晚飯是姜也南自己做的，五分熟的牛排，淡水鱈魚煮的濃湯，煙熏三文魚色拉，魚子醬奶酪色拉還開了一瓶杜松子酒。牧顏不會(huì)喝酒可又喜歡喝酒，這還挺矛盾的，他總是對(duì)于各類酒有種好奇，可喝了幾口就微醺，頭昏腦脹起來。

姜也南把他手里的酒拿開，切好的牛排喂到他嘴邊，牧顏低頭一口含住，姜也南眼疾手快收回了叉子。牧顏咀嚼了幾下，笑瞇瞇地說好吃。

姜也南怔怔地看著他，失神了兩秒，他低下頭喝了一口酒。

不知何時(shí)又下起了雪，看著毛絨絨的雪花漫天飛舞。牧顏拿出手機(jī)打開音樂，在姜也南的目光下，他站了起來，牽起姜也南的手，他說：“姜老師，一起跳支舞吧。”

姜也南呆了呆，隨即擺手，“我不會(huì)?！?/br>
“沒關(guān)系，我教你?！蹦令伬?，把他拽到客廳。他摟著姜也南的脖子，嘴唇貼在耳邊，一聲一聲數(shù)著拍子。

姜也南的步子生疏，牧顏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吃吃地笑，嘴里說著，“錯(cuò)了錯(cuò)了，又錯(cuò)啦?！?/br>
“我真的不會(huì)跳舞?！苯材蠠o奈地說著。

牧顏抱住他的肩膀，像是樹袋熊蹭著他這根木頭，他笑著說：“我喜歡看你手足無措的樣子?！?/br>
姜也南停了下來，臉上沒什么表情，他看向牧顏，突然一把摟住他，攬腰抱了起來。牧顏一陣驚呼，就聽姜也南說：“我看你就是想要看我笑話。”

牧顏靠在姜也南懷里亂顫，胸口起伏波動(dòng)，平息下來，依偎在姜也南胸口，“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他們距離越來越近，看著彼此，眼里有疊加在一起的光。

牧顏被眼前逐漸放大的臉迷惑，那不像是真人，反倒像是一場捉摸不透的冷雨。

他捧著姜也南的臉，向他表達(dá)愛意，綿綿怯怯的愛，顫顫巍巍的心，小心翼翼看著他。

壁爐里被燒紅的木柴斷了，“咔嚓”一聲，嘴唇貼在了一起。

……

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