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gè)泥潭，身體濕噠噠地黏在了一起。

姜也南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

牧顏沉默地坐在床上，雪白的房間里，他這一身的斑駁紅痕，顯得格外刺目。

他抿起嘴唇，拽起床單用力揉搓著泛紅的皮膚。

姜也南就坐在門外，他的后背靠著那層門板，側(cè)耳就能聽到房間里的抽泣。

他把牧顏弄哭了，不止一次，剛才一直在哭，喊著疼，讓他滾，然后不停地哭。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臉上的巴掌印，低下頭，把臉埋進(jìn)了臂彎里，肩膀輕輕顫抖。

☆、第22章

22

牧顏裹著被子，他呆呆地看著那條被風(fēng)吹來吹去的窗簾影子。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空了，失去那個(gè)孩子時(shí)是一半，而就在剛才，他剩下的另一半也空了。

天空逐漸染上紅，晚霞掉進(jìn)眼眶里，眼淚溢出來，把那片霞光給弄沒了，只剩下昏天黑地的暗。

窗簾的影子消失了，風(fēng)也停了，桌上的玫瑰藏在了陰影里，整個(gè)房間都暗了下來。

然后門開了，微弱的光跌進(jìn)房里，牧顏頭也沒抬。

姜也南走到床邊，他拿著一個(gè)托盤，上面是一碗面。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柜上，低頭看著牧顏，“吃飯了?！?/br>
牧顏睫毛抖了抖，他睜開眼，神色暗暗，他說：“把我放開，讓我出去，我不會追究你對我做的事?！?/br>
姜也南譏嘲一笑，似乎覺得他說的話可笑，他抱起手臂，對牧顏說：“我對你做了什么？”

牧顏的后槽牙抵在一起，他突然伸手把床頭柜上的托盤掃開，碗里的面和湯全都灑落，guntang的湯水澆在姜也南的腿上。牧顏一愣。

姜也南打了個(gè)顫，他看著地上的瓷碗碎片，也不管身上的湯水，蹲下來，把碎片一塊塊撿起來。

牧顏側(cè)頭看著他，能看到他突起的脊椎，這個(gè)人如今瘦得離譜，身體像是一張被折疊的紙片，肩膀上的骨頭抵著衣服，手指碰到了燙面，指尖泛著紅。牧顏立刻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姜也南一聲不吭，他把這里的殘?jiān)帐案蓛簦箅x開了房間。

空氣里彌漫著剛才那碗面的味道，似乎是牛rou面，撒了一些蔥花。

牧顏咬了一下嘴唇，抓起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他稍微動了一下，身體里黏糊糊的感覺，便讓他失去了所有的食欲。

他閉上眼，床依舊能成為一座小島，可除了這個(gè)，其他一切都變了，周遭不再是銀河，不再有流星，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宇宙。

他怎么也走不出去，深深的黑洞要把他吞沒。

凌晨三點(diǎn)的時(shí)候，牧顏還是支持不住，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他呼吸很淺，睡相也很乖。姜也南睡眠不好，常常一有動靜就會醒，可當(dāng)牧顏睡在他身邊時(shí)，他卻能睡得很熟。

有時(shí)候，人和人之間真的很奇妙，像是兩塊磁鐵，正負(fù)極彼此吸引，可稍微改變個(gè)方向，便再也合不攏了。

姜也南推開門進(jìn)來，視線掃過床上那一小團(tuán)隆起，慢慢走過去，拉起被子替牧顏蓋好。

這個(gè)夜晚過得很快，和之前數(shù)個(gè)失眠的深夜不一樣，他靠在墻壁上，靜靜地看著熟睡了的牧顏，心里深深長嘆了一口氣。

天亮得很快，牧顏被一股尿意喚醒。

他吞咽著唾沫，臉埋在枕頭里沒有動，渾身的肌rou就緊在了一起，怔怔地盯著地板上的一束光線發(fā)呆。

腳踝上的鎖鏈沉重，昭告著他還在這場噩夢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很久，他揪住被單，心里煩躁又不安。他用手推開那個(gè)床頭柜，柜子“咣當(dāng)”倒地。

門在這一聲后便開了，姜也南走了進(jìn)來，看到他蜷縮在一起的樣子，愣了愣，立刻走過去，攬住牧顏的肩膀，他問：“你怎么了？”

牧顏從他懷里掙扎出來，看都不看他，低頭悶聲道：“讓我去衛(wèi)生間?！?/br>
姜也南看著自己空了的懷抱，下頜動了動，舌尖抵在后槽牙。他的身體挺直，垂眸看著牧顏，長睫毛遮住了姜也南眼里的光，視線幽暗。

姜也南對牧顏說：“你直接在床上解決吧?！?/br>
牧顏一愣，不敢置信看著姜也南，就聽姜也南說：“作為你昨天打翻了面的懲罰?！?/br>
牧顏后背發(fā)涼，他僵硬著一動不動。

姜也南往后退，抱著手臂靠在墻壁上，他盯著牧顏，面無表情道：“尿吧?！?/br>
“你……”

這超乎了牧顏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他把自己抱住，忍受著那股酸痛，他靠在床里，哭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姜也南聽到他的聲音，他抿了抿嘴唇，他對牧顏說：“我和你說過，我不是個(gè)好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我讓你吃飯，你就吃飯，我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就不能走，我愛你，你就不能不愛我。”

“你這個(gè)瘋子?！?/br>
姜也南“呵”了一聲，沒有回應(yīng)。

牧顏與時(shí)間跋涉，在姜也南如炬的視線里，在自己沒有尊嚴(yán)的求饒中，他還是輸了。

他失.禁在了床上。

他的哭聲瞬間崩潰，一動不敢動。

臉上火辣辣的疼，他覺得自己的尊嚴(yán)被姜也南削在了地上，肆意踐踏。

他大吼道：“你要的就是這樣嗎？要我恨你嗎？”

姜也南走到他身前，把那支玫瑰丟在了一片腌臜污濁里，他說：“沒了愛，恨也不錯(cuò)，至少你能記住我?！?/br>
“走吧，我?guī)闳ハ聪??！彼f完這句話，低下頭解開了牧顏腳踝上的鎖鏈。牧顏看著他的動作，突然蜷起退一腳踹在姜也南的胸口。姜也南悶哼一聲，身體往后倒，牧顏還覺得不夠，揚(yáng)起拳頭打過去。

姜也南冷冷地看著他，類似于毒蛇的目光，他的手被用力捏住，反扣在身后。姜也南捏著他的臉，陰冷地看著他。

牧顏不甘示弱對視過去，扯開嘴，“還有什么懲罰？都來啊?！?/br>
姜也南笑了笑，笑容冷淡輕慢。

他一把抱起牧顏，也不管牧顏身上的臟。他走進(jìn)浴室，就站在馬桶前，嘴附在牧顏耳邊，他說：“你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剛才控制不住的事了?！?/br>
牧顏劇烈掙扎，他大喊著，“放開我?！?/br>
姜也南低頭審視，一眼把他看全。

牧顏的臉漲得通紅，不只是臉，身上的皮膚也紅了。

他的身體變得污濁不堪，都是拜姜也南所賜。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是牧顏先敗退。

他的下巴抵在鎖骨之間，脊椎都在哆嗦，他求著姜也南，那點(diǎn)尊嚴(yán)被他自己給丟了，“放開我，求求你了?！?/br>
姜也南沒有放開他，而他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便一下子沒了聲音。

馬桶的水槽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他幾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碎，眼淚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