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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出去,春梅進來伺候老夫人。 三夫人疑惑的打量著卿黛,“卿姨娘,老夫人都和你說了些什么?”原本以為里面會嚷起來呢,結(jié)果靜悄悄的,什么都沒聽見。 卿黛沒再客氣,語氣不乏嘲弄,“三夫人既然這么想知道,不妨自己去問老夫人。我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br> 看著她意氣風(fēng)發(fā)的和聶木離開了,三夫人氣的牙根直癢癢,不就是有點算數(shù)的能耐嗎,還什么算學(xué)大師?我呸! 只能給人當(dāng)妾的賤胚子!分出去被人玩不了幾天就得扔出去,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三夫人心里不吝于用最骯臟惡毒的語言臆想卿黛的未來,也許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究竟為何這樣看不慣卿黛,僅僅是因為妻妾有別嗎? 也許她意識的到,那賤胚子,有樣貌、有才學(xué),即使是不得不給人當(dāng)妾,依舊保持著腰桿挺直的樣子,她不以妾為恥,也不以妻為榮,她對人恭敬有禮,對先夫人留下的兩個孩子關(guān)愛有加。 在關(guān)鍵時刻,她敢頂撞老夫人為二爺說話,威脅她、恐嚇她、拉攏她,都不見她有所動容。 她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想到的是什么?所有后宅女人想要的東西她都有,可偏偏又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 那份從容坦然著實令人討厭! 卿黛出了春暉園就要往大門的方向走,聶木笑著叫住了她。 “您走錯啦!” “走錯?大門是這邊啊?!?/br> “大門的確是在那邊,可二爺并沒有叫您出去。二爺早晨離開前叫我注意您一些,若是您被春暉園叫來了,幫著給您解圍?!?/br> “切!”卿黛失笑,這只老狐貍,“多謝你了?!?/br> 老太爺身子剛好,就讓人把聶川叫了過來,這次不再是單獨相見,而是幾房聚集到一起,正式談起了分家的事。 除了聶安城,自那天離家,他就再也沒回來過。 再次相見,大老爺夫婦雖然沒有跪下道歉,卻也小心翼翼。面對全家人的挽留,聶川絲毫不為所動。 大家都看出來了,他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這種情況下就算強把他留下來,也是仇。 在老夫人這幾天的勸說下,老太爺也有些想開了,但不能讓這小子就這么輕易的飛出去,他必須要為這個羸弱的侯府要些什么。 “我同意你分出去,但是有幾個條件,你必須答應(yīng)。若是不答應(yīng),此事免談?!?/br> “您說?!?/br> “第一,往事不再追究,即便分開也同是聶家人,日后不管是哪房人有困難,必須鼎力相助?!?/br> 聶川答,“這是自然,兄弟永遠是兄弟,有困難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是我有個原則,救急不救窮。” 老太爺噎了一下,不太高興的點了頭。 “依你。第二,不再為難大房的生意,另外,以前你一直給大房的那成酒樓份子依舊給他們,這算急也算窮,一直沒有也就罷了,咱們家底子薄,你大哥賺錢的本事遠不如你,沒了這份銀子,不僅升不上去,反倒怕劉大人為難于他,再沒了晉升的機會?!?/br> 他頓了頓,怕聶川反駁,又加了句,“你別當(dāng)是給大房的,就當(dāng)是給我的養(yǎng)老銀子吧?!?/br> 這話說的就無恥了,錢明擺著是要進大房的口袋的,難道他這樣說了聶川今后會一分錢也不給自家老爹?該給的還是不會少的。 “好。” 老太爺,大老爺,所有人都愣了下,都沒想到他居然能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 大老爺有些rou痛,看來這小子壓根沒把這份銀子放在眼里,他肯定本來就打算舍出這部分銀子的,早知道叫爹把條件提的高一點好了,可惜已經(jīng)晚了。 他們的心思聶川看的一清二楚,“分家的文書上我會叫人寫明是爹的養(yǎng)老銀子,等爹百年后再收回來不遲?!?/br> “你……” 聶川接著說道:“另外,我補充一下,三弟妹娘家人幫忙打理的那個莊子就送給三房了,三房欠我的銀子也一筆勾銷。” “什么?二哥你說真的?”驚喜來的猝不及防,三老爺聲調(diào)都變了,要知道那處莊子的收益可不低!早先是因為求二哥幫忙提攜下三夫人娘家,這么多年二哥雖然沒管入賬的事,可到底莊子不是自己的,現(xiàn)在好了!不必他們自己提,他主動送給三房了!還有三房欠他那三萬兩銀子,都不用還了! “是真的,以后我不常回府,你們幫我好好孝敬二老,好處不會少了你們的。另外好好教育幾個孩子,家學(xué)不要上了,送到外面的青山書院吧,我?guī)湍惆才??!?/br> 這下連三夫人也變調(diào)了,“多謝二哥!您放心,我們一定照辦!” 那可是青山書院啊,那里收弟子可不看門楣,只看資質(zhì),進了那里讀書,就等于將一腳踏進了仕途,這叫她們?nèi)绾尾患樱?/br> 其實聶川這樣施恩三房有他自己的考量,大房那兩口子給多少都是養(yǎng)不熟的,相對來說,三房這兩個倒是油滑識時務(wù),他們與他并無仇。 二老畢竟是他親爹娘,有三房的照應(yīng)他也安心。至于讓他們把孩子送到青山書院去還有另外一層考慮,侯府的中間這代眼看是不行了,下一代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最起碼不要走歪路。他一走,大房必然把氣撒在三房身上,孩子們?nèi)羰抢^續(xù)混在家學(xué)里,天天受大房幾個孩子的影響,好孩子也給拐帶壞了。 另外,他也想要大房明白,踏踏實實別動歪心思,反而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父親,您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哼!好話都讓你說了,我還有什么可說的?”老太爺冷哼,顯然對他這些安排滿意。 后續(xù)又談了一些老夫人的養(yǎng)老錢問題、年節(jié)壽禮等問題,終于多方達成了一致。 很快,聶川就把幾個聶氏老族人找來做見證,簽字畫押了。 偌大的二房,下人們收拾東西安排人事也要兩天的時間,聶川把事情交代下去,看著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成親、生子、都是在這里。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有朝一日他離開會怎樣?是不是會十分快活? 然而如今終于要離開了,他卻并不覺得多高興,輕松了倒是真的。 忙亂之際,門房那邊來報,說是紀幽蘭登門拜訪。 這讓聶川和卿黛感到意外,她怎么說登門就登門了?趕緊讓人把她請了進來。 紀幽蘭一眼看出這里不對,笑道,“這是怎么了?拆房子???” 卿黛拉著她進了房,“分家了,二房分出去了,明天我們就搬了?!?/br> “分家?”紀幽蘭瞧了聶川一眼,豎了個大拇指,“你行,這魄力不亞于我?!?/br> 人家的家務(wù)事紀幽蘭并不打算過問,很快說明了來意,“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