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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更舒服一些,冷燁將目光投在韓蕭憔悴的臉龐,帶著幾許柔和的笑意和寵溺。左手被人咬住,冷燁就用右手輕輕劃拉著韓蕭濃密的黑發(fā),纖細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發(fā)絲分散他的注意力,按摩著以減輕痛苦。嘴里到處都是血腥味兒,但韓蕭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因為他正咬著對方的胳膊。雖然頭腦昏昏沉沉的,但也許是斷了藥的緣故,他的意識卻是兩月來從未有過的清醒。什么是幻覺什么是真實他尚分得清,撫摸在發(fā)頂?shù)氖种甘嵌嗝礈厝嵊中⌒囊硪?,一切明明不是幻覺卻讓他感覺像夢一樣。吮吸著從對方手腕滲出的血絲,韓蕭的眼角慢慢滑過一顆晶亮的水珠。韓蕭哭了?冷燁的心隨著那滴淚猛地一抽,他慌不則已地去擦拭韓蕭的眼淚,那道水跡卻越來越明顯,撲索索的淚珠滑入韓蕭的鬢角。“……”終于,冷燁低頭吻了上去,輕輕的將那些苦澀的眼淚吞入口中,他閉上眼細細吻過韓蕭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虔誠而熱切。韓蕭寧愿這是一場夢!是一場因為藥物所致的幻覺!早已死去的心不該再承受如此沉重的感情!他不想再次經(jīng)歷青峰崖縱身一躍的心死成灰!沒錯,兩月前的那天……韓蕭是自己跳下的青峰崖。木劍英沒告訴冷燁,或者他自己也沒看清楚韓蕭是如何墜崖的罷。當時韓蕭以為那些黑衣人只是普通的刺客,卻在打斗中無意看到了懸在對方腰間的腰牌。那是比敵人的利劍更致命的打擊。冷燁要殺他!雖然早有預感冷燁會有所行動,但他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會這么快這么絕!那一刻,他已經(jīng)不想反抗了。既然冷燁想要他的命,他便給他,這樣便不會臟了他的手。然而,他也對自己發(fā)誓,他給冷燁的從來都是一個完整的韓蕭,命也一樣,完完整整的一條。只有一條!如果死了,那是屬于冷燁的。如果他僥幸活了下來,那也不跟對方有半點兒關(guān)系。其實,他從來都沒有欠過冷燁一分一毫罷。但現(xiàn)在……又算什么?韓蕭在心底苦笑,毒癮暫時壓制了下去,他松開了冷燁的胳膊。纖細的腕子早已血rou模糊露出森可見骨的兩排牙印。冷燁為他解開手腕上的束縛,上面已經(jīng)被勒出一圈青紫的痕跡。顧不上給自己包扎傷口,冷燁拉過韓蕭的手腕輕輕揉捏活血化瘀,卻突然被韓蕭反手扣住了手腕。粗勵的指尖就按在牙印上,痛覺讓冷燁的胳膊輕微戰(zhàn)栗了一下,所幸韓蕭并沒有用力,他只是摸索著拿起那根發(fā)帶,輕輕纏在了冷燁的傷口上為他包扎,但因為眼睛看不見動作就顯得格外笨拙。冷燁的眼眶一熱,眸子再次濕潤起來。他的韓蕭,還是會關(guān)心他的,雖然對方只是把他當做啞童,但這份“偷來”的關(guān)心還是讓冷燁看到了一絲希望。只要自己一直努力下去,他會原諒自己罷?在韓蕭打好最后一個結(jié)的時候,冷燁握住了他的手,韓蕭掙了一下要收回去,卻被冷燁強勢地制止了。韓蕭沒再掙扎,他閉上眼睛由著冷燁去了。二人便保持手牽手的姿勢走了一路,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第16章?lián)裼?/br>韓蕭第一次出征,是在半年后。去時猶在八月,歸時卻已是嚴冬。整整四個月,韓蕭率領(lǐng)北祁大軍在漠北極寒之地英勇奮戰(zhàn),幾乎是戰(zhàn)戰(zhàn)告捷。頻頻收到前線傳回的捷報,雖然早知韓蕭在軍事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冷燁還是有些喜出望外。他本以為韓蕭還要再經(jīng)歷一些磨練才能成長為一名真正的將軍,卻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出色。原本隨韓蕭的出征而莫名生出的小小不安就那樣消失了,甚至每天他都下意識地等待著前線傳來的軍情,每有捷報傳來他都迫不及待地打開。四個月,韓蕭沒有主動給他寄回一封信,他卻將對方每日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順利擊退漠北大軍后,韓蕭班師回朝,冷燁第一時間接到了他要回來的消息。這次倒不是探子傳回的軍情,而是韓蕭給他的傳書。明明安排了眼線在軍營監(jiān)視韓蕭,他卻連韓蕭何時養(yǎng)了幾只灰毛白腿的鴿子都不知道。冷燁一邊在心底責怪那些影衛(wèi)的辦事不利,一邊拆開了鴿腿上綁著的紙簽。想來對方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罷,所以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將紙上的內(nèi)容瞟了一眼,卻沒忍住笑彎了眼眸。只見細窄的紙片上寫了一行俊逸的小字:“臣首戰(zhàn)告捷,不負皇恩,求賞賜?!?/br>這個人真是……臉皮有些厚,賞賜什么的竟然自己開口要。心里腹誹著,冷燁沒有察覺自己正唇角上揚眼含笑意,倒是一旁的小李子瞅見了,問道:“皇上,您笑什么哪?”“嗯?”冷燁聳了下眉毛,指尖撫上自己的嘴角。笑了么,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輕咳一聲,冷燁若無其事地偏轉(zhuǎn)過目光,飛快將那頁紙簽疊整齊收在袖子里,淡淡道:“咳……沒什么,你看錯了。”“額……”小李子默默翻了個白眼,心里嘀咕一句:“人家才沒有看錯,明明就是笑了嘛!”卻見自家主子已經(jīng)往御書房的方向走了。小李子抬腿剛要跟上去,冷燁的腳步卻頓了一下,在小李子疑惑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方向掉了個頭往司珍閣走了。“咦?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小李子忙跟在冷燁身后,亦步亦趨地小心伺候著。“去司珍閣看看,朕記得前幾天蕃王進貢時送進宮里不少好玩意兒罷。”冷燁邊說邊走,手中緊緊捏著的是一枚小小的銀色發(fā)簪,輕快的腳步證明他的心情還算不錯。盡管是九五至尊身居高位,那時他也不過二十歲而已,尚且稚嫩。對于心底的情緒還不能很好的隱藏,或者他自己也從沒發(fā)現(xiàn)和在意那些滋生在心底的既陌生而又讓人溫暖的感情。小李子巴巴跟著,湊上來問道:“是有這么回事兒,但您如果想要什么玩物就跟奴才說,奴才給您拿來不就好了,何必這么麻煩親自跑一趟呢?”“既然他都開口了,朕還是想給他挑一個合適的?!崩錈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但是步子卻沒放緩反而更快了幾分。小李子訝異,還能有人能勞煩皇上親自去司珍閣?他道:“給誰啊?”“韓蕭。”韓蕭?就是那個經(jīng)常對著皇上話嘮的將軍?小李子摸摸在心中記了一筆,韓將軍對皇上來說與其他人不一樣,以后要恭敬對待,省的惹到那人犯了忌諱。沒幾句話的功夫二人就到了司珍閣,掌事的王公公見皇上破天荒頭一次來司珍閣,受到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