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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fù)u搖頭言道:“不擔(dān)憂?!?/br>“娘子好狠心?!蔽⑸嫣裘假┑?。“我只擔(dān)憂溯回會覬覦別人?!彼窝猿鯖鲲`颼地瞥了一眼微生逆,笑道。“如此為夫便在娘子面前跪搓衣板如何?”微生逆學(xué)著宋言初溫文爾雅地言道,嘴邊是柔情的笑容。宋言初聞言不禁露出溫情的笑容,而微生逆看著宋言初明媚的笑靨,心上的冰塊漸漸融成滴滴春水,匯成潺潺小溪。于卿一眸,萬般柔情,涌上心頭。☆、隋念城中十日后。“報侯爺,皇上已出發(fā)數(shù)日,近日已到達(dá)中原的隋念城,正在尋訪民情?!币晃皇虖墓蛟诘叵庐吂М吘吹馈?/br>“哦?百姓們作何反應(yīng)?!遍缴系娜算紤袚崃藫岚l(fā)絲,泛起栗色的柔光來。眼神似是漫不經(jīng)心又是探尋。“總體良好,陛下的行動初見成效。”“下去吧,繼續(xù)跟著?!?/br>“是?!?/br>鳥語花香,草長鶯飛,盛夏之光,蟬鳴隱隱鵲起,卻又不敢太張狂。這夏日的荷庭是玉君侯的最愛,自打顧府之始便每年夏季必來此地。顧隰從屋里出來,稍緩了下燦爛的日光而后踱步前庭,停駐在荷池旁,笑著打量著荷花內(nèi)的蜜蕊,透過那層層暗香,神情迷戀,似是想起了美好的回憶。而后他嘴角輕勾,揚起勝券在握卻又略帶苦澀的笑容,他繼而輕輕俯下身,似是顧影自憐地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盯著水面良久,念道:“果真有趣,看來還得去一趟君家?!?/br>【中原隋念城】隋念隋念,風(fēng)隨思念走,雨作安魂化。馬車伴著細(xì)密的雨點來到隋念城,停駐在府衙前,流蘇隨風(fēng)靜靜舞動,雖不言語,但卻有一種讓人肅然的畏懼。從馬上躍下一名少年侍衛(wèi),劍眉星眼,凜然一身正氣,手握長劍,目視守衛(wèi)之人,道:“天子江南行?!?/br>守衛(wèi)立即雙腿抖了抖,忙哆嗦地開了門,眼角還畏懼地悄悄瞟了眼華貴的馬車,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大的場面,在萬歲爺面前恐怕是要潰圍。馬車悄然入府,做工精致上等的車輪在雨水中竟無一絲雜音,席卷起的雨水泛著時光的印記和歲月的留意。少年侍衛(wèi)撐起一把油紙傘,上面是蜂游蝶舞的紋樣,煞是鮮艷好看,記得這是左丘頡下江南前執(zhí)意要帶上的傘,且還厲聲囑咐自己保管妥當(dāng),怕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走到馬車邊,等待著里面的人。簾子掀起,先是常廣走了出來,接過他手中的油紙傘迅速地掃了一眼,而后便將傘緊密地緊貼在馬車頂上道:“雨天路滑,陛下要小心?!?/br>里邊的人緩緩走出,望了一眼外邊綿綿雨簾和昏暗的天色,最后視線集中在那把油紙傘上,而后小心翼翼地下了車來,在油紙傘的庇護(hù)下進(jìn)入府衙。一路上左丘頡雙眸寧靜,木然地看著府衙里齊齊跪下磕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官員,然后擺手示意起來,露出了然的微笑,簡單地說了幾句套話,而后便鼓勵似的談?wù)撈鹈魅盏氖乱?,這樣下來也耗費了半個時辰。而后有條不紊地入了裝潢最為華麗的上房,一陣忙碌后左丘頡便坐下在椅中,拿起盤中的米糕細(xì)細(xì)品嘗。常廣照例在一旁,而玄直在被安排洗浴后便被常廣叫道這里,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房的前廳中,不知如何是好。“事情如何了?”左丘頡忽然懶懶地問道,似是還沉浸在米糕的糯香中。一聽到這樣的語句,玄直心中便是一緊,現(xiàn)在武林中人人都明了當(dāng)今皇上是要收拾這混亂的局面了,且動作可不比十年前小。“盡是漏網(wǎng)之魚,恐怕是要蹦跶好一會了。”常廣不緊不慢地道。左丘頡聞言挑眉,指尖稍稍用力便捏碎了米糕——用的自然不是戴著楓戒的那只手,道:“蹦跶吧,直到瀕死于刀刃,一個也別留?!?/br>語出寒意,讓玄直心底一涼,而后又細(xì)想:自己明明在這,他為何敢如此說?或者說,他對自己不戒嚴(yán)么?還是早已識破,別有用意?且此次下江南,自己也沒底究竟要如何行動,已幾日未睡好。來不及多想,左丘頡有一句話便出:“對了,今日他們說的事。”常廣立刻會意,便起身來到木柜前,不一會便取出筆墨紙硯,置于案幾之上。而左丘頡也起身挽袖執(zhí)筆,似是思考,轉(zhuǎn)換了方才嚴(yán)肅的表情,凝神細(xì)視,別有一番風(fēng)味。常廣則幫他鋪好了紙,拿來墨盒擺好,便開始磨墨了起來。玄直看著便疑惑了起來,不知要作何。記憶中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動過這文房四寶了,忽記起幼時鉄貞認(rèn)真細(xì)致地教著自己的執(zhí)筆認(rèn)字,作畫下棋。那時爹娘還在,自己身為鐵寨的獨子,一切都是如此快樂。這時左丘頡的目光忽然投射在他身上,道:“過來?!?/br>玄直立即走過去道:“陛下有何吩咐。”“你來給朕想想幾些詞句,題贈予隋念書苑。”玄直一愣,忽記起方才在與那些官員談話的時候好像著力提到了隋念書苑的事情,說要將此名聲繼續(xù)發(fā)揚,希望求得天子親筆云云。他便開口道:“屬下文筆拙劣,恐怕想不出文采飛揚的詩句來。”左丘頡挑眉,似是威脅或調(diào)侃道:“若是不能,別怨朕懲罰了?!?/br>“屬下不敢?!毙被琶蛳拢M蟮靡惶?,雖在宮中呆得已久,但他還是不能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這些東西。“來?!弊笄痤R說著這把毛筆遞到他面前。玄直抬頭,正對上左丘頡笑意盈盈的面容,右手拿著毛筆伸在他面前,那頗有得逞和挑逗惡作劇的神情,似是在看一個孩童般,毫無提防。不料一國天子,也能有如此神態(tài)。玄直鬼使神差地接過了筆,思緒也飄渺起來。對著一張雪白平滑的紙面,腦中的空白畫面上漸漸有了影像。那回憶猶如一繭,細(xì)細(xì)抽絲,潔白的絲線漫天飛舞,晃暈了視線和內(nèi)心,打開了心底的門。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呱呱墜地,那時年幼,牙牙學(xué)語,嚴(yán)父慈母,伴隨左右,諄諄教誨,念念不忘。他心中一動,揮筆便寫下:社稷肩挑,換浮生幾回長笑。誰與聽潮,青史上有我揮毫。浩氣未老,道不孤我輩同甘苦。北冥茫茫,尚有龍銜燭。字字飽滿有力,鏗鏘正氣,那是自己八歲之時,爹親自提筆給他的詩句,僅此他有,連姊姊也不知道。念此他忽然鼻頭發(fā)酸,卻始終沒有太多起伏。左丘頡一直在看著他寫下,若有所思,而后忽然笑著上前伸手起來,直接拿過他手中的筆。二人雙手觸碰之時,玄直驚了一下,略微顫抖。而左丘頡似乎沒有在意,只是執(zhí)筆對紙,在下面空余之地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