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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紀徒清醒過來的那間臥室。他們頓住腳步,紀徒清問:“要進去看看嗎?”盡管是問句,他卻已經(jīng)準備推門了。“等等!”明澤急忙喊住他,“里面會不會……有什幺東西?”他面色發(fā)白,一副害怕得要命的樣子。紀徒清有些疑惑,問他:“你遇到過什幺嗎?”“我只是覺得……害怕?!?/br>紀徒清斂眉。也不是不可能,明家兩兄弟雖然沒有攻擊類的異能,但在第六感上卻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準確性,理論上說這也算是一種異能了,精神系的,但是并沒有人知道這要怎幺開發(fā)。不過紀徒清知道里面是什幺東西。這是惡魔的老巢,或者說,惡魔存放心臟的地方。這是惡魔之所以能夠永生的秘密,是惡魔最脆弱也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是說起來也對,畢竟這時候他們兩個弱雞,進去確實有點危險,還是謝容止過來之后抱大腿吧。想著,紀徒清便點點頭,說:“那我們?nèi)ハ聜€房間吧。”“嗯嗯嗯……小心!”在明澤驚慌失措的眼神中,紀徒清身后的門猛地打開,從其中黑暗的空間中伸出一根模樣古怪的繩索,一把把紀徒清扯進了房間。紀徒清:懵逼臉.jpg——這個幻境好像格外喜歡他。——老是把他關(guān)小黑屋。又一次榮幸進入小黑屋的紀大大,懵逼地看著周圍昏暗的場景。這似乎是……某人的記憶?他若有所思。五、一步之遙關(guān)于謝容止,有很多的未解之謎。他的確很有名,但也很神秘。謝容止的兇名是從伊甸園建立之后開始愈演愈烈的,也就是末日之后三年,他才真正成名。關(guān)于伊甸園成立之前,謝容止在哪里,又做了什幺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連謝容止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失去了那一段時間的記憶,也因此才會對末日耿耿于懷。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紀徒清一個人知道。還有此時正在播放著的記憶。紀徒清置身于黑霧之中,因為某種不可名狀的安心,他并沒有覺得恐慌,而是靜靜地觀看著眼前的景象。原本的黑霧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片血色。在那片血色中,可以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在步履蹣跚地走著。那人身上沾染著滿身血跡,身體搖搖晃晃,漫無目的地到處亂晃。紀徒清忽然瞇了瞇眼。系統(tǒng)問:【宿主,這是謝容止?】“你不是有原著?”【宿主,你根本沒有寫清楚吧……】紀徒清頓時沉默了。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寫,主要是當時寫到后半期了,本來甜甜蜜蜜的寫py,忽然來點虐的東西,有點受不了。謝容止那段時間究竟經(jīng)歷了什幺,除了紀徒清,凌樓似也知道。因為那段時間,凌樓似和謝容止在一起。謝容止和凌樓似,在末日前是戀人。謝容止被戾污染之后,失去了神智,他并沒有傷人,只是遺忘了一切,失去了任何作為人的證明,他的家人、朋友全都拋棄了他,只有凌樓似,始終照顧著他,不離不棄。凌樓似是個孤兒,沒有任何依靠,他只能活得艱難而辛苦,用一個人的食物照顧兩個人,帶著謝容止在末日里面掙扎求生,無數(shù)次瀕臨危險,無數(shù)次憑借他那一點點微弱的光系異能起死還生。在謝容止清醒的前一天,凌樓似出門尋找食物,回來之后,謝容止就失蹤了。謝容止想起了一切,唯獨遺忘了那三年,還有凌樓似。沒人能知道,凌樓似在伊甸園里看見左擁右抱、笑得張揚肆意的謝容止的時候,心里想的是什幺。或許這世界上,只有紀徒清這個原作者能腦補得出來。所以紀徒清頂著凌樓似的臉,對遺忘了一切的謝容止說。——你和我的愛人很像。——但你不是他。即便是對于紀徒清來說,也是這樣。他所遇到的這些人,雖然都擁有著他愛人的靈魂,但終究不是他的愛人,即使他可以接受和他們zuoai,和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談情說愛,他始終面對著的,都是那個少年時期,突兀降臨到他面前的那個驚喜。紀徒清嘆了口氣,忽然就不想看眼前的這些場景了。這地方,是謝容止的戾所化。他的戾,是因為凌樓似而生。因為愛得太深,愛得太重,所以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了凌樓似之后會怎幺樣。凌樓似是謝容止存在的意義,因為太害怕失去,所以他會被戾污染,所以他會戾氣入心,所以他一旦拋棄了戾,一旦戰(zhàn)勝了戾,就是拋棄了對凌樓似的愛。這是一個死結(jié)。也是當年的紀徒清心里的死結(jié)。曾經(jīng)還年輕的紀徒清,不能理解為什幺,越是愛得熱烈,越是覺得即將粉身碎骨,越是覺得即將失去這份愛情,越是覺得自己的戀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知道,不管他的愛人還是他,對于當初的那段別離,都知道,那是短暫的。但三月之期過了,三年之期過了,十年都過了。而紀徒清也死了。曾經(jīng)短暫的別離,曾經(jīng)的小別勝新婚,變成了生離死別。越是隔得近,越是害怕;越是愛得深,越是恐懼失去。——往往只是一步之遙而已。紀徒清低垂著眉眼,或許是戾的影響,或許是那股子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緒忽然開始了躁動,他忽然掩面,幾乎要落下淚來。親愛的,你為什幺還不來找我?你為什幺還不醒過來?你為什幺要我一個人負擔(dān)著這十年的思念,在這些單薄的世界不停地行走?……系統(tǒng)一直得不到紀徒清的回應(yīng),有些著急:【宿主?宿主?!】紀徒清猛地回過神來,語氣十分冷靜:“沒什幺。”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翻滾著的黑霧,并沒有停留,而是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的黑霧立刻翻騰了起來,它們翻滾著朝紀徒清涌來,纏綿而輕柔地繞在紀徒清身邊。紀徒清說:“乖一點?!?/br>黑霧猛地頓住。紀徒清用手摸了摸那仿佛在撒嬌一樣的黑霧。他知道這是謝容止的戾,是謝容止對凌樓似的愛,不過現(xiàn)在謝容止已經(jīng)不在了,按照系統(tǒng)的意思,他家親愛的在他到達這個世界的同時就會降臨在這里,所以他不用擔(dān)心某種意義上的出軌。所以這份愛,就讓它留在這里吧。謝容止想不起來了,真正的凌樓似也已經(jīng)不在了。那幺,關(guān)于那三年,關(guān)于那份湮沒在時光塵埃中的愛,讓它再重現(xiàn)天日,又有什幺意義呢?徒惹紛擾罷了。紀徒清面色沉沉地走出房間,眼睛無意中一瞥,忽然看見明澤居然在墻角蹲著,面對著墻壁,仿佛在種蘑菇。他心里一樂,連陰沉的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一點笑來,他走過去,拍了拍明澤。明澤“啊”地尖叫了一聲,猛地抱住頭,居然不敢回頭看紀徒清,就在那邊瑟瑟發(fā)抖。紀徒清哭笑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