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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在紅塵渡你[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4

分卷閱讀74

    兢兢地道:“我已年過四十,穿這個色,當真不會惹人側目?”

周錦書沒好氣地道:“送你了,你便穿著,啰嗦甚么?”

聞言,周母不敢再多言,小心地退出了書房。

過了約莫十日,周錦書在這十日間,從未見過周母穿淺黃色的新衫子,便發(fā)問道:“我買給你的衣衫,你為何不穿?”

周母搪塞道:“我舍不得穿,便收起來了?!?/br>
周錦書見周母模樣奇怪,便去落云樓問了打掃的小廝。

他這幾日生意不錯,加之之前畫春宮圖收入的五兩銀子,手頭尚算寬裕,見小廝不理會他,便塞了半吊子銅錢到小廝手里。

小廝心中腹誹這人小氣得很,但到手的銅錢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便答道:“你那姑母的親生兒子據(jù)說是個畫春宮圖的,云翎姑娘不過是隨意說了句‘你這衫子倒是不錯,你兒子也算孝敬,但據(jù)聞他是用畫春宮圖賺來的銀兩買的衣衫,你不覺得穿著磕得慌么?’云翎姑娘為人和善,想來不是故意找茬,應是激你姑母勸你表弟莫要再畫勞什子的春宮圖了。你姑母一聽,卻氣急了,伸手推了云翎姑娘一把,人沒推到,自己倒是磕桌角上頭去了······”

未待小廝說完,周錦書便憤憤地走了,他氣憤云翎姑娘這般與母親說話,亦氣憤自己為何要答應畫春宮圖。他更為懼怕十三歲那年的噩夢重現(xiàn)——那解元公的母親乃是娼妓,萬人枕,千人騎,之前那娼妓還道孩子的父親病弱早死,指不定她根本不知孩子是誰人的種,現(xiàn)下得再加上一條:娼妓之子果真是娼妓之子,與春宮圖倒是相配得很。

時至隆冬,周錦書生了凍瘡,望了望外頭紛紛落下的雪花,呵了下手繼續(xù)作畫。

他已不再畫春宮圖,畫得皆是花鳥蟲魚等活物,這些畫就算賣得出去,也遠不及畫春宮圖賺來的銀兩。

但他咬牙堅持,撐著一口氣,絕不再畫春宮圖,即使之前□□宮圖之人百般利誘,他也不曾松口。

又過了幾日,雪霽初晴,周錦書去書肆蹭書看,竟意外看到了一本春宮圖,里面有十張便是他所畫的,卻是那人未告知他,便將十張春宮圖盡數(shù)入冊付梓印刷了。

他氣不過,但又無半點法子,畢竟對方也不曾允諾他不作他用,且五兩銀子確實高過行價不少。

他出了書肆,便去街上擺攤,攤子還未撐起來,便有一人走到他面前,問道:“這畫如何賣的?”

他方要笑臉相迎,一抬首,卻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岳明,這岳明穿得干凈體面,細皮嫩rou的,面色紅潤,一副未經(jīng)風霜的模樣。

岳明指的正是那副白貓撲蝶圖,他見攤主久未答話,反是盯緊了自己,奇道:“我臉上長了甚么么?”

周錦書擺手道:“我看客人你一身的書卷氣,羨慕得很?!?/br>
“我是附近的一處私塾的先生?!痹烂餍Φ?,“攤主你畫功卓然,才是惹人生羨?!?/br>
倆人又閑話了幾句,岳明瞧出了端倪來,試探著問道:“你可是周錦書?解元公周錦書?”

周錦書嘴唇一顫,并不答話。

岳明細細地盯住了他,目中生了輕蔑,吃驚地道:“你怎地在此處擺攤為生?你當年做的詩賦著實是靈氣十足,我還道你出了那事之后,應當去別處求學了?!?/br>
岳明這一段話被旁人聽了去,緊接著周錦書的噩夢復又回來了,他每每上街擺攤,便有人指指點點:“瞧他那窮酸相,還解元公呢,據(jù)聞他母親是幾文錢便能上的娼妓?!?/br>
又過了幾日,不知從何處傳出周錦書曾畫過春宮圖,還去過下等的妓館,看人做那檔子事。

周錦書裝作渾不在意的模樣,照常笑臉迎人,但他心底卻是滿是恨意,他恨當眾直指他母親是娼妓的中年男子,他恨欺辱他母親的云翎姑娘,他恨將他溺入了噩夢中的岳明。

早春,深夜,周錦書躺在床上,盯著破敗的墻壁發(fā)愣,突地,一把聲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我為你復仇可好?”

周錦書以為自己幻聽了,不予理睬,那把聲音卻又響了起來:“我為你復仇可好?”

周錦書登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環(huán)顧一周,并無一人,顫聲道:“你是何人?”

那把聲音答道:“我是天上的神仙,是聽見了你心中所愿,才來尋你的?!?/br>
周錦書質(zhì)問道:“我所愿為何?”

那把聲音輕笑一下道:“報復你憎恨的三人?!?/br>
周錦書又驚又喜:“你能幫我復仇么?”

“那是自然。”那把聲音一口應允,“我的rou身在天庭閉關,一縷魂魄附在了你新買的硯臺上,你只要將硯臺放在你要復仇之人的近處片刻即可?!?/br>
周錦書沖到硯臺前,端起硯臺,端詳起來,這硯臺與買的那日一般模樣,怎地會附上神仙的魂魄?

見周錦書生疑,那把聲音誘哄道:“你若不信,明日大可試上一試?!?/br>
那中年男子自那次文曲星前見過之后,周錦書再未見過他,而岳明不是在私塾教書,便是在家中陪伴嬌妻幼子,不好下手。

是以,翌日,周錦書便去了落云樓。

他自薦為云翎姑娘畫畫像且分文不取,說破了嘴皮子,云翎姑娘才允了。

他懷中揣著硯臺,由小廝引著進了云翎姑娘的閨房。

云翎姑娘并未見過周錦書,更不知眼前這年輕人便是周母之子,她對于眼前這年輕人執(zhí)意要為她作畫,頗為奇怪,便開口問道:“你為何要為我作畫?還分文不???”

周錦書笑著答道:“姑娘這般花容月貌,能為姑娘作畫乃是我之大幸?!?/br>
約莫兩個時辰后,周錦書將畫交給云翎姑娘后,便走了。

他忐忑地等待著,可惜過了兩日,亦未聽聞云翎姑娘出事的訊息。

又一日,他擺攤時,有一人指著他的畫道:“你不是畫過春宮圖么?你的手已然臟,畫梅蘭竹菊不是平白玷污了四君子么?”

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抬首,入眼的竟是當年直指他母親是娼妓的中年男子。

旁有一人勸道:“劉阿伯,這周錦書糊口不易,你莫要說了罷,把客人嚇跑了就不好了?!?/br>
周錦書咬著牙,不發(fā)一言,心里頭恨意叢生,若不是這劉阿伯,許他今日已高中狀元了。

又三日,周錦書出門去夜市擺攤前,那許久未有動靜的硯臺竟又響起聲音來了:“明日申時,云翎姑娘便會受到懲罰了。”

周錦書又忐忑又期待地出了門去,夜市上,他碰到了沈已墨與季琢。

沈已墨是個有趣之人,聽劉阿伯道周錦書畫春宮圖,不但不嫌棄,還要他幫自己畫一副。

夜色已深,倆人便約定第二日用過午膳在銀龍橋相見。

第二日,那沈已墨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