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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在紅塵渡你[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的棺材不干凈?我方才擦了好久呢?!?/br>
沈已墨見推脫不得,索性含笑應承了:“那便多謝姑娘了?!?/br>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將左足跨了進去,這棺材里頭不知鋪了甚么,軟得厲害,他身子一歪,幾乎要摔倒了去。

他穩(wěn)了穩(wěn)身子,又跨入右足,而后俯身,伸手碰了下鋪著的物什,未料想那竟是紙錢,層層疊疊,形態(tài)各異。

他捏起一張紙錢,細細看了,上頭已有了些霉斑。

他眉頭微蹙,想要將紙錢全數(shù)取出來,旁的紙人卻道:“這棺材硬得厲害,我睡著有些磕,一日,我靈機一動,便將藏著的紙錢鋪在了里頭,軟軟的,睡起來可舒服了?!?/br>
聞言,沈已墨怕紙人傷心,打算將就一夜,耳邊卻又傳來的紙人稚嫩嬌柔的聲音:“公子,我很聰慧罷?”

沈已墨抬眼看去,落在黯淡月光中的紙人微微揚著下頜,一副須得稱贊她一二的模樣。

沈已墨心中嘆息道:她生前想是神情靈動、顧盼生輝的姑娘,可惜了。

紙人見沈已墨遲遲不出聲,半咬著嘴唇,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沈已墨收回思緒,從善如流地道:“姑娘姿容卓麗,天資聰穎,實在難得?!?/br>
紙人得了稱贊,連連點頭道:“公子,你說得不錯,我也是這般想的?!?/br>
沈已墨又與紙人閑話了幾句,便脫下藕色的外衫蓋在層層疊疊的紙錢之上,躺下睡了。

他從未睡過棺材,雖不懼怕,但到底不習慣,時近破曉,方沉沉睡去。

只他還未睡上半個時辰,便有尖叫聲乍響,這尖叫聲刺得他雙耳生疼,是以,難得的睡意從他身上盡數(shù)褪了干凈,他心下了然,睜開眼,雙目清明地朝那杉木棺材望去。

果真是許初然,那許初然見自己身在一口破舊的棺材中,嚇得面無人色,喉頭與嘴唇不住地顫著,雙手手指更是全數(shù)嵌入了棺木口,杉木的硬度雖不及楠木,但較之手指卻要堅硬上許多,因而,手指一嵌進去,便破了口子,淌下血來,嫣紅的血液沿著杉木的紋理一點點的往下墜去,留下十道血痕。

就算是尋常物件上頭附有血痕,已然是萬分的驚悚詭異,更何況這血痕是落在一口黑漆斑駁的杉木棺材上頭。

已過破曉,朝日高懸,恰巧有一道光線從門縫擠進來,落在許初然的右手上,他見自己指尖盡是鮮血,因恐懼而不受控制的口舌終是如愿發(fā)出了聲響來:“啊·······啊······”

那紙人原本靠墻而立地睡著,聽聞動靜,銅鈴大的雙目循聲望了過去。

許初然亦瞧見了紙人,他嚇得渾身打顫,顫得幾乎要將全身上下的皮、rou、骨盡數(shù)散去。

他甚至忘了偏過頭去,就這樣直直地望著紙人。

紙人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朝許初然走了過去,須臾之后,她從朦朧的睡眼中窺見了許初然受了傷的十指。

她登時心臟一疼,顧不得責怪許初然損毀她的棺材,快手取過紙來,將許初然的十指纏上。

喪紙又透又薄,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全數(shù)被嫣紅的血液浸濕了。

紙人急地眼角發(fā)紅,幸而旁的沈已墨遞給她一張帕子。

這帕子上頭繡的是一叢翠竹,繡得頗為精致,但一落入紙人手中,便被生生撕作了兩半。

沈已墨盯著紙人為許初然包扎的慌亂模樣,嘴角噙著一點笑意,之后,他掩上嘴打了個哈欠,又推開門,望著天色,愉悅地想著:不知季公子睡得可好。

第72章第四劫·第八章

許初然欲要將手抽回來,卻被紙人死死地抓住了,紙人知曉許初然懼怕于她,于是望著許初然溫溫柔柔地笑著,又拿出生平最為軟糯的調(diào)子道:“你莫要亂動,我無意傷你。”

紙人眉目懇切,但從兩人相貼處傳來的肌膚的觸感與冰冷的溫度卻再再提醒他,眼前這紙人雖能言能動,但分明不是活人,不過是只用于祭奠死人的穢物罷了,這樣的穢物如何能信?

思及此,許初然拼死掙扎起來,紙人絲毫不放松,他掙得狠了,血便竄得更兇了,嫣紅的血液將紙人的手指以及其手中沈已墨繡有翠竹的帕子濡濕了,甚至還有一滴濺到了紙人的面頰上。

紙人無血無rou,自是半點溫度也無,許初然血液的溫度燙得她渾身一顫,她指間揪著沈已墨的帕子,銅鈴似的雙目直直盯著許初然的破口,一時竟怔住了。

許初然每一點掙扎都入了她的眼,她卻似乎并未瞧見,許初然掙扎間,愈來愈多的血液落在了她身上,登時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燙,仿若被烈火炙烤著一般,但她卻仍未松開手去,反是抓得更緊了些,如同抓著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突地,有一只纖細精致的手輕輕地拍在了紙人薄得透光的手背上頭,紙人的五指立刻被迫松了開去。

沈已墨輕斥道:“他既不愿,你為何抓著不放,莫不是要他流干血去罷?!?/br>
紙人亦不知自己為何要抓著許初然的手不放,末了,茫茫然地朝沈已墨吐出一個字來道:“我……”

沈已墨無暇理會她,撕去自己一截衣袖,疾步向著許初然走了過去。

這許初然好容易自紙人手中逃了出來,瑟瑟縮縮地躲在墻角,雙手抱膝,臉埋在腿上。

他指尖的破口原本不大,但因他的一番掙扎,又撕裂了不少,血液不住地往外涌著,浸透了他膝部以下的衣衫,許再過片刻他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紙人于活人,于許初然俱無半點惡意,加之倆人應當有干系,沈已墨才由著紙人為許初然包扎,未料想,這許初然居然掙得這般厲害。

沈已墨伸手拍了拍許初然弓著的背脊,柔聲道:“許公子,我為你包扎可好?”

許初然卻不答話,反是指著紙人嘶聲竭力地尖叫道:“是她把我擄來此處,又將我放進了棺材,她定然是要害我!讓她滾,讓她滾,讓她滾得遠一些!”

聞言,沈已墨心下有些奇怪:這許初然如此懼怕紙人,又認定紙人要害他,卻為何只想讓紙人滾得遠一些,而非將她燒了?

沈已墨見血實在流得厲害,又是哄騙又是威脅地道:“許公子,容我為你包扎罷,若再這樣下去,你這雙手怕是要廢了。”

許初然因方才那番嘶聲竭力的尖叫,心口還不住地起伏著,他喘著粗氣,不發(fā)一言,抬首瞧著沈已墨精致難得的眉眼,乖順地伸出了手來。

沈已墨利落地將許初然的雙手包扎妥當,而后湊到許初然耳邊,試探著道:“我助你將這紙人燒了可好?”

“燒了?”許初然下意識地低喃了一聲,不過須臾,他猛地提聲道:“燒不得!”

“為何燒不得?”沈已墨含笑著道,“她本就是祭奠活人用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