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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在桌上。“在事情結束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留在橫濱?!?/br> 照片上的男人皮膚粗糙晦暗,帶著風沙磨礪過的滄桑,他似乎是自極為艱險的地方而來。這些照片上的人都穿著一身破敗的斗篷,有的人斗篷沒遮擋嚴實,掛在腰間的“灰色幽靈”手|槍被照相機捕捉到了。 ※ 帶著慘白的詭異面具的人站在一棟高樓的窗前,手中握著一副夜視望遠鏡。面具男身后,穿著武士服的我妻英士抱著手臂立在墻邊,他閉著眼睛,一派鎮(zhèn)定的模樣 面具男說道:“英士先生,港口黑手黨樓頂有直升機離開了?!?/br> 我妻英士點了點頭,沒有做出應答。 過了沒有多久,我妻英士接起了電話,聽筒里傳來呼呼的風聲。 “英士先生,羽田機場有直升機降落了,直升機內的人與您所說的特征符合。” “雖說是港口黑|手黨自家的飛機,但在這種天氣還敢起飛,飛機里的人也只能是他了?!蔽移抻⑹空f道:“港口黑|手黨選擇的‘最優(yōu)解’,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br> 第41章 開端(4) 開端(4) ※ 在上飛機前, 中也和夏江通了一次電話。 電話接起的時候,中也正要說出口的話語, 被另一邊的人截住了。 夏江的聲音里氳著不快:“以前輩的性格,深夜給單身女孩子打電話,恐怕不是為了告白, 而是要告別吧?” 中也:“……” 女孩子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夏江剛到港口黑|手黨時, 中也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 覺得她不可理喻。好不容易等她敞開了心防,中也以為兩人的相處要甜甜蜜蜜的時候, 他發(fā)現(xiàn)這姑娘變得更加難以對付了。 中也瞅著電話, 郁悶道:“你又知道了?” 這出差的事情是臨時決定,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不過似乎也不是很難猜,中也早就和夏江說過, 他從意大利回來之后最多待一天。港口黑|手黨正處于一個十分糟糕的階段,每個人都不能閑下來, 連太宰那條渾身帶著咸味的青鯖都在努力工作, 更別說勞模中也了。 但誰知道, 一天都沒有待到,他還沒看到橫濱的日出, 就要被重新投回工作中了。 他的原定計劃, 是深夜去找夏江一起吃個夜宵的。 “聽說港口組織總部有直升機飛去羽田機場了?!毕慕嶂^,用肩膀和耳朵夾住手機,她問道:“這種天氣起飛?” 中也自信道:“這種天氣起飛也不會有危險?!?/br> 他以為夏江是在擔憂他的安全,但到夏江再次開口時, 他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做了干式熟成牛排,非常美味?!毕慕脑捳Z中帶著滿滿的怨念,她重復道:“很美味,很美味,美味。” 夏江仿佛一個復讀機。 在不停的重復著的不是牛排的美味,而是在話語中不停疊加起來,仿佛要穿過信號把中也淹沒掉的怨念。 中也這才明白,她并不是擔憂他的安全,而是想要挽留。 干式熟成牛排,這種牛排需要準備一個月以上才能夠完成,rou質鮮嫩柔軟,被封鎖的rou汁滲入纖維之中,味道更加濃厚醇香。這一個月的準備里,必須要用專業(yè)的手法照顧這塊牛rou,才能保證其不腐爛。 今天的夜宵,夏江應該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 只可惜,他不能去享用這份飽含著心意的美味夜宵。 “對不起?!敝幸残奶摰牡懒饲?。 雖然這根本就是安排他出差的森鷗外的錯。 “錯了?!毕慕f道:“不應該道歉?!?/br> 中也愣了愣,發(fā)出疑惑的聲音:“嗯?” “您應該說,這次吃不到感覺很惋惜,希望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可以再為您準備一次,屆時一定好好品嘗這份心意?!?/br> 夏江聲音悶悶不樂的,倒是把中也逗笑了。 他想:夏江可真是善解人意,又漂亮又甜,就是說話的時候總帶著幾分不坦誠的別扭。 中也幾乎能夠想象到,那個茶發(fā)少女站在廚房灶臺前,皺著眉頭不坦然的說出心里話,手把手教著笨拙的未來男友談戀愛的模樣。僅僅是想象,就已經(jīng)覺得很可愛了——真人一定更加美好吧? 而且優(yōu)點還能再加一項:會做飯的女孩子,都是非常賢惠的。 中也感受到一份沁入心靈的甜,像是蜜糖,又像是溫和細雨,絲絲綿綿的,滋潤了他長期被任務壓力籠罩的干涸心田。 “那么,下次回來的時候,還可以為我再做一次嗎?”中也紅著耳朵,在荷爾蒙沖上大腦時,叫出了那個醞釀已久的稱呼。“我的未來女友?!?/br> 夏江承諾道:“可以哦,還需要考量的未來男友。不過不是一次,夜宵什么的,可以幫您準備很多次,一輩子的都可以?!?/br> 然后電話“嘟——”一聲被掛斷了。 中也呆滯的站在茫茫白雪中,半晌才扭頭看已經(jīng)結束通話的手機。 他如同深海一樣瑰麗的藍色眼眸中,流淌著壓不住的欣喜。 他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露出了怎樣幸福又甜蜜的笑容。 ※ 夏江掛掉電話,看著眼前的“美味”的“干式熟成牛排”。 一塊重量不輕的牛rou已經(jīng)氧化變質,因為準備人員在照顧它時技術太差,沒有控制好環(huán)境,也沒有擦干血水。它現(xiàn)在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切開之后的內芯也已經(jīng)全部帶上了氧化的黑色,它的歸宿只能是垃圾桶。 再看看她斥巨資買回來的A5和牛,在鍋里已經(jīng)煎焦了,豐厚的油脂融化在平底鍋里,滋啦滋啦的沸騰著,冒出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 她一時之間甚至聞不出,在屋子里彌漫的焦糊味,到底來源于鍋里的牛排還是雪平鍋里熬煮的紅酒醬汁。 夏江扯了扯嘴角,一鏟撈起鍋里的牛排,把它送進了垃圾桶。 她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從來沒有親自進過廚房。夏江是典型的【吃過豬rou,沒見過豬跑】的那種人。如果不是學醫(yī)的時候要經(jīng)常自己收拾實驗器材,她恐怕連怎么刷鍋都不知道。 已經(jīng)登上飛機的中原中也若是知道她的本性,肯定會把“賢惠”這個想法送進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夏江洗好了鍋,把弄壞的食材丟進垃圾桶打包了。 茶發(fā)少女站在灶臺前想了想,把平底鍋、雪平鍋和鍋鏟一起丟進了另一只垃圾袋里。反正她這輩子也不會學做飯,要鍋做什么,在鍋里配制能讓整個港口黑|手黨變成禿頭的藥劑嗎?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出了廚房,拿出了一盒泡面。 ※ 新年前夜。 這是關東的雪下得最大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