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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別的黨派地盤上的人來說,越少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實越好。 把圖紙和美金拿去給夫子,讓他想辦法送到大后方延安時,鄧謙文也是這么說的,“這些圖紙,就連各地軍閥都拿不出來,搖光的身份想必和外國勢力有關(guān)。我們就別再好奇對方的身份了。對方能幫我們考慮到這一步,定然是個親近我們組織、同情我們組織的人士?!?/br> 夫子點頭,他也有此意。 雖然不打算再探究搖光的身份,但是憑著搖光能拿出這些圖紙,還能隨手拿出這么多美金,夫子已經(jīng)腦補出了搖光的形象。 ——風(fēng)度翩翩的青年人或者中年人,明面上和外國人聯(lián)系緊密,稱兄道弟,暗地里卻在做著一個特工的工作,努力收集這些機關(guān)圖紙。 這么一想,夫子便是一陣激動。 他雖然也在北平潛伏,但論起危險程度,根本沒有搖光先生那種危機四伏、四面楚歌之感! 只能說,文人很擅長腦補。 夫子在報社當(dāng)編輯,也算是文人這個圈子的。 “你在想些什么?”鄧謙文的話打斷了夫子的腦補。 夫子低聲咳了咳,“沒什么?!?/br> 低頭看到腳邊那五千美金和面前的手.槍圖紙時,夫子又忍不住一陣激動。 “搖光先生實在是慷慨,這下子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忙。我想著這五千美金,兩千拿出來改善改善戰(zhàn)士的生活條件,讓他們在過年時吃得好些、穿得好些。其他的錢都放在兵工廠,繼續(xù)制造武器。你看這個安排如何?” 鄧謙文無奈一笑,“這筆錢又不是我的。不過搖光說了,只要于國于民有益便可,這個安排也并無問題?!?/br> “那就好?!狈蜃舆B連點頭。 *** 忙完這一切,時間就來到了小年這一天。 過完年后季復(fù)禮就要南下武漢去讀軍校,每半年才能回來一次。因此這些天,他總是帶衡玉和季曼玉出門,打算給兩人多置備些東西。 司機把車子停在了百貨大樓下,季復(fù)禮從副駕駛下來,風(fēng)度翩翩拉開后座的車門,請衡玉和季曼玉下車。 今天季曼玉穿了一身淺黃色的長裙。 頭發(fā)沒有燙過,但女人愛美的天性讓季曼玉昨晚就扎了一晚上的麻花辮,今早上把辮子解開,一頭柔順的頭發(fā)頓時帶了些許自然的卷度,再戴上季復(fù)禮送給她的耳環(huán)做點綴,顯得越發(fā).漂亮。 況且她讀了書后,氣質(zhì)越來越好,雖然還是同一張臉,卻與當(dāng)年嫁到郁家時判若兩人。 至少,對于這個維持過兩年婚姻的枕邊人,郁洛沒能在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 他先是認(rèn)出了季復(fù)禮、衡玉,最后才帶著一些驚訝,將季曼玉認(rèn)了出來。 “怎么了?”齊珂站在郁洛旁邊,瞧見他神色有異,奇道。 這時候臨近過年,齊珂特意拉了郁洛出來買幾身新衣服新首飾,好在參加文人宴會時穿上。 郁洛沉默片刻,正要回話,那邊的季復(fù)禮三人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 “是郁洛!”季復(fù)禮眉心一蹙。 季曼玉的目光落在郁洛身上,平和得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無喜亦無悲。 “復(fù)禮,你不是說你餓了嗎,我們快些去芙蓉居占位置吧,免得遲了那里沒有空桌子了?!奔韭駵芈暤馈?/br> 說完之后,也沒等季復(fù)禮回應(yīng),季曼玉直接挽著衡玉的手轉(zhuǎn)身走了。 一行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郁洛的視線里,郁洛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是個什么念頭。 他以前覺得季曼玉是見識短淺的女人,一雙小腳完全是封建糟粕,讓他看到就覺得有些心煩,因此從沒有和季曼玉好好溝通過。 但在和他離婚后,才時隔一年多,季曼玉就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不知怎么的,看到這樣的季曼玉,郁洛突然想到了里的那一句話。 ——錯的人不是她,她也是纏足的受害者。錯的是過去腐朽的制度,錯的是一直以一種舊有眼光看待她、從不愿意多理解多體諒她幾分的常夢。 “到底怎么了?”齊珂蹙起眉來,扯了扯郁洛,有些不耐煩問道。 她就站在郁洛旁邊,連著問了他好幾遍,對方的視線卻一直盯著遠(yuǎn)處,走神得厲害。 郁洛回過神,他也不是個笨人,因著自己剛剛出神,不敢說自己是瞧見了季曼玉,“碰到了一個朋友,再一細(xì)看好像又不是,我剛剛正琢磨著是不是呢。不過就算琢磨出來也無濟于事,人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 聽完他的理由,齊珂才勉強把這一話茬接過去,拉著郁洛去挑衣服。 另一邊,衡玉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芙蓉居。 芙蓉居在北平算是鼎鼎大名的老字號了,他們到的時間不是飯點,因此能尋到空位置吃下午茶。 這地方季復(fù)禮是常來的,他不看菜單,張口就開始報菜名,很快就點了一大堆東西。 等服務(wù)員下去后,季復(fù)禮才輕聲問:“大姐,你就該像你筆下的曼如姑娘一樣,常夢瞧不起她,她對常夢也不是多看得上眼?!?/br>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強者不會在乎她瞧不上的人的評價?!?/br> 季曼玉正在思索自己的第三本要寫什么,這才有些走神,驟然聽到季復(fù)禮的話,她愣了好一下才算是明白季復(fù)禮的意思。 她哭笑不得道:“我已經(jīng)把剛剛的碰面拋到腦后了,復(fù)禮,是你多慮了?!?/br> 如果說剛開始讀書、寫,季曼玉還存著一種“你瞧不上我,你覺得我是封建糟粕,那我就要讓你看看我不比那些新式女性差在哪里”的想法,等在北平火了起來,甚至得到出版的機會和搬上話劇舞臺的機會后,季曼玉慢慢就把這些想法放下了。 她開始真正享受起寫這件事來。 當(dāng)她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時,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曾經(jīng)在她生命中留下殘忍痕跡的人,都不怎么被她放在心上了。 衡玉笑,“大姐越發(fā)豁達了。” 季曼玉搖頭,“我也不是豁達,只是覺得把精力花在郁洛身上,很浪費?!?/br> 她不是豁達,她只是心很小,裝進家人、裝進,甚至開始像季復(fù)禮他們一樣,擔(dān)憂起國家存亡時,就舍不得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恨一個人身上。 “不過我也不是圣人,若是以后有機會,讓郁洛和他那個妻子倒些霉,我也是樂意的?!奔韭裥澚嗣佳?,對衡玉和季復(fù)禮道,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嬌俏。 是啊,她現(xiàn)在也不過二十二歲。 人生卻像割裂一般,前二十年恍若大夢一場,如今方才是浴火新生。 *** 回到家后,季曼玉走進房間整理資料。 她的第二本書取得的成績還算不錯,因為是個悲劇,在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