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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熱鬧起來,讓他一不小心就迷戀其中。溫泉水中的畫面在火堆上定格,能看到后方模糊的人影。兩人做了什么不言而喻。子衿抬起手指,“后面的內(nèi)容就不給你看了,我跟他在山洞里待了三天,那時候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你們?nèi)祟愔g的喜歡,只是很享受跟他歡-愛的感覺,三天后,畫上的那個人來山里找他,他當(dāng)時在獵兔子,我就趁機躲了,他見到趙遷的時候,像抱我一樣把他抱住,趙遷叫了他的名字,他很開心地把趙遷背了起來,說你嗓子終于好了,然后……他們一起進(jìn)了山洞。”趙遷找到程佩軒,自然一肚子話說。最近河水決堤,幾天前,程佩軒帶隊進(jìn)山,去救村里的父老,路上遇到山體滑坡,他救了隊友,結(jié)果自己掉進(jìn)了山谷,好在水潭夠深,撿回一條命來。大家都是程佩軒死了,只有趙遷不死心地冒雨進(jìn)山找他。不過趙遷沒機會說話,程佩軒反復(fù)地、吻他,又反復(fù)讓他叫自己的名字,有了之前和子衿的誤會,程佩軒以為趙遷和自己兩情相悅,這種時候當(dāng)然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趙遷本來是走不出這一步的,但經(jīng)歷過一場生離死別,能看淡的都看淡了,也下了在一起的決心。子衿:“他們兩個在山洞里待到雨停才走,我當(dāng)時好奇,就跟他們一起去了外面的世界,學(xué)了人類的語言,慢慢懂了一些事情,也理解了那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中間有好多年,我都只是在他身邊跟著。”戰(zhàn)事起時,程佩軒領(lǐng)軍出征,戰(zhàn)場最兇險時,子衿也一直像影子一樣在他身邊跟著。敵軍將領(lǐng)手中重劍直劈過來,程佩軒無力躲閃,這時子衿現(xiàn)身,用趙遷的樣子,替他擋了一劍,也為此受了很重的傷,被帶回營地之后,很快就堅持不住變回原形走了。戰(zhàn)場混亂,程佩軒半個月后才再見到趙遷。子衿:“很久以后,那兩個人一起走了,一輩子無兒無女,趙遷在戰(zhàn)場受傷,不到四十就過世了,而你……而他,他一直活到六十,最后幾年身體很差,而且認(rèn)不出人來,我經(jīng)?,F(xiàn)身陪他說話,用的都是別人的樣子……就是這樣一個故事?!?/br>許良吁一口氣,“完了?”這話只是下意識一問,子衿也只是嗯了一聲。其實故事沒完,在程佩軒去世之后,子衿守著他的尸骨過了上百年,中間還因為墓碑被毀而殺了一隊山賊。而之所以要做到這個地步,只是因為程佩軒死前的幾句話。院子里的桃花就要謝了,程佩軒坐在廊下,氣息越來越弱。熬得過暖冬熬不過寒春,子衿知道他要走了,幻出人形過去見他。程佩軒看了他許久,笑著說:“我老了,但你還像以前一樣?!?/br>他拉著子衿的手,給了他那幾張畫像。畫像勾起的回憶像拼圖的最后一塊,拼起了幾十年里的感情,直到那一刻,子衿才真的懂了。他離開浴池,取了個透明的匣子回來,當(dāng)著許良的面打開。布料上的顏色遇到空氣,迅速干裂脫落,就像子衿離開的身影,消失在逐漸變亮的天色之中。“來生再見。”第六十七章妖王許良在池子里睡著了,夢里一直穿著死沉死沉的鎧甲,在戰(zhàn)場上奮力廝殺。可惜不是砍人,是切西瓜,還有葡萄、橙子、草莓……最后直接變成了早幾年流行過的切水果游戲。初升的太陽蒙在一層霧里,有只小手在許良肩上拍打。狗尾巴草似的聲音聽起來黯啞毛糙,一直叫著許哥哥許哥哥。許良睜眼,看見一只頭頂白毛的猴子。小猴撓頭,把一柱擎天的發(fā)型撓成炊煙裊裊。“嘻,許哥哥醒啦——”其實許良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但在水里泡久了頭暈,看見猴子這種似人非人的生物有些心煩。他打個哈欠,假裝小猴只是幻覺,從容起身回屋。小猴撲上來抱著他的小腿,“許哥哥!我是來報恩的啦!”許良繼續(xù)裝傻。小猴心眼兒實,以為許哥哥視力出了問題,就“噗”地幻了人形,一樣的頭頂白毛,不過畫風(fēng)完全變了。煙熏妝破洞褲鉚釘鞋,叛逆十足的朋克少年。配上這身行頭,沙啞的聲線聽著也順耳了許多,許良停下步子,斜倚著后門,“給你一分鐘時間?!?/br>猴妖:“等等等等——先別計時!睫毛戳眼睛了,我弄一下……好了好了!許哥哥,我是來報恩的!”許良:“我好像沒見過你?!?/br>這種造型奇葩的白毛猴子,見過肯定記得。猴妖:“你沒見過,但是上……前一任的許哥哥見過,有壞人想放火燒山,是他打跑了壞人,唔……按人類的輩分,他是許哥哥你的爺爺,但是你們?nèi)祟愄堂?,我只能找你來啦,許哥哥只給我一分鐘時間,想必是不喜歡廢話的人,那我也不廢話啦,直接把禮物奉上?!?/br>猴妖在頭發(fā)里撓撓撓,扥出個草編的螞蚱,還是帶翅膀的那種。“這叫‘猴猴運’,也就是人類諧音的好好運啦,插在水瓶里,在干枯之前可以帶來好運,吃掉它可以強身健體,據(jù)說還可以解毒,但我自己沒試過,就不保證了,現(xiàn)在把它送給你,以答謝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br>草編螞蚱這種小孩兒玩意兒,許良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了,有些懷念,但他一個成年男人,總不能對這種小東西表現(xiàn)出明顯好奇,只匆匆一瞥,不說話,也不接受。猴妖又撓頭,“許哥哥不喜歡?那那那……好吧,其實我還有備用禮物啦,就是有點羞羞,那個那個……我們這一族比較特別,像我這樣的童子猴天賦異稟,得到我初吻的人類可以看見鬼神,時效一周,不知道哥哥對這個有沒有興趣?”猴妖低著一張小臉,怯生生地拿大眼睛往許良身上瞄,一臉“人家也是很害羞的啦”的表情。許良笑了,妖精們的報恩方式總叫人大跌眼鏡,他想起小十三的那次報恩,忽然來了興趣,“把你許可證給我看看。”很多被妖精們吹得神乎其神的東西,在許可證上都用人類語言寫了正確成分,比如小十三的靈藥,其實只是普通巧克力而已。猴妖表情一變,沉默片刻。“不愧是許哥哥……實不相瞞,我沒有許可證,連良妖證也沒有,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吧,我是濁妖?!?/br>他把草蚱蜢放在地上,不自然地后退幾步,好像身上穿著幾天沒洗的衣服怕熏到許良一樣,“但是我絕對沒有惡意,希望哥哥信我……”兩邊相對沉默,一個是人,另一個是害過人的妖精,怎么說都蓋不住立場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