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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的目的地似乎到了,花溪看到他停下腳步望了望高墻,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看了看,又塞進(jìn)袖子里。 花溪眼一花的功夫,他已經(jīng)爬上了墻頭,想將那紙丟進(jìn)院子里。 一陣風(fēng)吹過,余歡瞇了瞇眼,再睜開時那紙突然不見了。 地上也沒有,手里也沒有。 ??? 去哪了? 明明方才刮風(fēng)的時候沒有脫手,應(yīng)該還在他手里才是。 花溪身子靠著墻,在沒人看見的角落打開紙看了看。 那紙自然不可能憑空消失,花溪借著刮風(fēng)的機(jī)會將手放在墻上,余歡又趴在墻頭,手拿著信,正好能收進(jìn)空間的條件都滿足,所以才叫她輕而易舉得手。 那信說是信,更像是詩,一首贊美人美貌的詩,用了貌比潘安,顏如宋玉,這應(yīng)該是形容男人的,末尾寫了明生的名字。 疑似通篇都在夸明生的美貌,又細(xì)細(xì)讀了兩遍,有點(diǎn)明白了,這是一篇情書,女子寫給男子的,大意是說,明生啊,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實(shí)在太喜歡你了,我們在一起吧。 表白信? 給明生的表白信不給明生,往這里塞做甚? “還給我!” 花溪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籠罩住她,伸手去搶那張表白信。 花溪反應(yīng)迅速,將信藏在背后,“這是你的嗎?” “自然是?!庇鄽g繞過她背后去奪。 花溪再度讓開,“這不是小姑娘仰慕情郎的信嗎?你又不是小姑娘?!?/br> “多管閑事?!庇鄽g換了只手繼續(xù)奪,“我?guī)团匀舜偷?。?/br> “你當(dāng)我真的不知道?”花溪再躲,“明生可不在這里?!?/br> 那人渾身一震,怔怔的望著她,“你是……” 花溪并不答,“讓我猜猜看,明生曾經(jīng)說過,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喜歡看話本,他看話本的習(xí)慣就是跟那個朋友學(xué)的,那個朋友更愛話本,幾乎從不離手,恰好你也是。” 花溪沒跟他正面接觸過,她認(rèn)識他,他不認(rèn)識她,沒見過她,每次都只跟古扉聊天。 明生只跟古扉聊天是因為有什么避著她,這人純粹是性子太冷,喜歡一個人待著,如果旁人不主動找他,他不會主動找別人,恰好花溪也是這種人,所以跟他相處不來,每次都是古扉跟他說話,然后把倆人交談的話告訴她。 古扉是個小話嘮,無論發(fā)生什么,大事小事都會告訴她,所以他與古扉的談話,花溪全知道。 “你來長錦宮,是為了查明生為什么犯案的事吧?你覺得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我們挑唆,我們背后使壞,所以來試探的對嗎?”他一來就各種說明生的壞話,本來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關(guān)心別人的事,但是他做了,反常即為妖,必然是帶著其它目的的。 古扉太單純,看不出來,被他激怒,反而讓他試探出了與明生感情很深的事。 大概也因此,昨天才會傳遞消息給古扉,想讓古扉也想想辦法救明生? 古扉再怎么說曾經(jīng)也是皇子,認(rèn)識的人多,也許哪個重感情的幫一幫,明生就有救了。 “你來這里,是為了救明生?” 可是,怎么救? 憑一張表白一樣的情書? 這張情書有什么用? 花溪閉上眼,仔細(xì)想了想過往的細(xì)節(jié)。 記得明生似乎說過,長得好看未必是好事,明生還曾經(jīng)被太監(jiān)包養(yǎng)過,他的美貌連太監(jiān)都把持不住,所以這封信。 “是為了告訴這里的主子,有個太監(jiān)長得貌比潘安,顏如宋玉,好……” 收了明生? 居然這么救嗎?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起碼明生還活著,至于被收做男寵的事,總比丟了小命強(qiáng)。 “你果然是明生的好朋友。” 余歡一雙點(diǎn)漆似墨的瞳子半睜未睜,里面盛了寒意。 “既然都猜到了,把紙還我吧。” ☆、第75章 最好看的 一年前, 余歡還是低等的雜役太監(jiān), 住在一層又一層‘口’套著‘口’的最外面那個‘口’里。 雜役處的住所與旁的不一樣,像個金字塔一樣,越是里面的‘口’, 太監(jiān)的身份越高,太監(jiān)也是分等級的, 小太監(jiān),大太監(jiān), 太監(jiān)掌事,太監(jiān)管事, 大管事, 一層層套過去。 最外圍的‘口’是最下等太監(jiān)住的, 這里擠了數(shù)千個太監(jiān),干著最臟最累的雜活, 他也是其中一個。 數(shù)千個人吃住在一起,不可避免會出現(xiàn)摩擦, 比如說藏在枕頭下的糧食被人摸走, 放在衣柜里的話本被人偷走,偶爾還會有穿錯衣裳的現(xiàn)象,最過分的是,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晾在外面的褻衣褻褲不見了。 高等的太監(jiān)和宮女, 衣裳都會有洗衣庫的人來收, 這里沒有, 都要靠自己洗,洗完晾在門前的繩子上。 那繩子雖長,可也有死角,比如說中間的位置肯定會多被太陽曬,兩旁的沒有,曬在中間也代表事多,因為旁人都想曬這里。 他剛開始不懂,曬在中間被找過兩次,一次質(zhì)問他為什么衣裳干了還不收,一次問他那么幾件衣裳攤那么開想做甚?不給別人留位置。 后來為了避免麻煩,都曬在最角落,照不到陽光的地方,這里沒人爭,即便偶爾忘記收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新洗的衣裳也才剛曬了兩天而已,他往常最少也要曬兩天,沒什么問題,為什么會不見了? 得罪了誰?給他丟了還是如何? 他強(qiáng)壓著怒火問了一圈,最后聽隔壁的一個人說,衣裳被同床的明生收走了。 他與那個叫明生的無冤無仇,平時都不怎么聊天,為什么要收他的衣裳? 帶著不滿和疑惑,他找上門。 明生正坐在床上,跟其他人聊天,一個屋子六個人,大家閑來無事便會聚在一起說說話,談?wù)勑模埔娝^來面上非但沒有半點(diǎn)心虛,反而笑著招呼他。 “方才下雨了?!边呎f邊去拿他的衣裳,“我收衣裳的時候順便幫你的也收回來了。” 衣裳被他壓在枕頭下,好好的折著,因著余歡站的位置近,他沒下床,直接就那么交給余歡。 “大家都是一個寢屋的,”一雙好看的眼彎成了一條細(xì)縫,嘴角勾起,露出春風(fēng)拂面般的笑容,“要互相幫忙哦?!?/br> 余歡愣了愣,被他過于燦爛的笑容刺了一下,手捏緊了衣裳,板下臉,不悅道,“多管閑事?!?/br> 話雖如此,歪頭瞧了瞧屋外還在下的雨,心中莫名暖了暖。 原來被幫忙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還不錯。 又摸了摸衣裳,他急著出門收衣裳就是因為下雨,本來回來晚了,以為明天穿不上干凈的了,沒成想竟會被人幫著收回來。 在雜役處干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