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科學生的演講，丁恩準備的比較側(cè)重技術方面。他簡單回顧了幾種機器學習方式和大數(shù)據(jù)理論，舉了一些盲目相信不適合的算法得出謬誤的例子，引起陣陣笑聲。之后他介紹了自己開發(fā)的數(shù)據(jù)結(jié)構(gòu)以及現(xiàn)在的各種延伸變化，以盡量避免之前提到的種種謬誤。在結(jié)尾，他回到了技術和其社會影響的討論。

"在SPN之前，很多人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無價的。"他微笑著巡視全場，"但我認為，所謂無價其實就是沒有價值。而人際關系這么寶貴的東西，當然是有價值的。有價值，我們就可以給它定一個價格。當我們知道我們的朋友和戀人到底值多少錢時，我們才能從真正意義上給予這段關系恰當?shù)闹匾?。當我們知道我們自己到底值多少錢時，我們才更有動力珍惜自己、提高自己。我們自己，和我們之間的親密關系，才是社會最大的財富。謝謝。"

提問時間，研究生院和高年級的學生提了幾個技術相關的問題。之后，一個低年級的學生站了起來:"丁恩先生，我不能認同您最后關于可以給人定價的說法。不能拿出一堆錢買一個人的生命，這應該是人類的共識。即使全世界的財富，也不能購買人的生命，或者愛情！"

丁恩和藹地笑了:"這位同學，你知道為騙人身保險而自殺的人，因為交通事故、醫(yī)療事故、犯罪和意外死去的人，他們都能獲得多少賠償么？你知道在法制不昌明的地方，多少錢能買一個人的命么？你知道你給一個人買多少東西、帶ta去游歷多少地方就能獲得ta的愛么？"下面嗡嗡的議論聲大了起來。丁恩舉起手:"好，我們不提實際情況，畢竟現(xiàn)實是不完美的。我們說說理論。大家應該聽說過火車道岔的問題:一邊軌道一個人，一邊軌道五個人，你會控制道岔讓火車撞死那一個人來救五個人么？如果一邊是個垂暮的老人，一邊是個健康的幼兒呢？一邊是搶劫慣犯，一邊是即將發(fā)明治愈癌癥方法的科學家呢？如果你會搬動道岔，那么你就是把人命的價格放在天平上比較并得出了結(jié)論。"

"如果不去搬呢？"下面喊了一聲，引起一陣輕笑。

丁恩鎮(zhèn)定地掃視全場:"如果不做出選擇，就能機智地避免了道德困境么？不，其實你不僅把人命放在了天平上，而且還在一邊加上了自己的良知。你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你內(nèi)心安寧的價值超過了四個人的生命！"

場下死寂，繼而一片嘩然。主持人連忙沖出來宣布演講結(jié)束，在掌聲和議論聲中護送丁恩下臺。

格雷機械地和同學道別，腦子里亂糟糟的。他之前真的對丁恩完全不了解呢。

估摸著丁恩應該已經(jīng)離開了，他小心翼翼地從側(cè)門溜出講堂，東張西望地往外走。外面空無一人。格雷松了口氣，轉(zhuǎn)過拐角，卻一下子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啊哈，逮到你了！"丁恩輕聲向他耳朵里吹氣，緊緊攥著他的上臂把他拖進了廁所，丟了"清潔中"的牌子在門口，把格雷推進隔間關門上鎖。

格雷鼻子撞得生疼，眼睛發(fā)酸，還被丁恩按在隔間門上狂吻，差點憋死。丁恩把雙手伸進他的帽衫撫摸他纖細結(jié)實的腰身，下體難耐地抵在他腿間摩擦。但丁恩沒等解開少年的牛仔褲，就忽然一聲低吟。隔間里忽然散發(fā)出一股有點奇怪的氣味。

丁恩一臉氣急敗壞，拳頭猛地砸在格雷臉旁的隔間門上，嚇得他一縮:"啊啊啊可惡！"

格雷衣衫凌亂地被丁恩推坐在馬桶蓋上喘息，看著丁恩揪了些手紙試圖擦拭自己一塌糊涂的褲襠，覺得目前狀況驚悚又有點滑稽:"嗨…好久不見？"

丁恩似乎覺得自己至少拯救了外褲，松了口氣把手紙丟掉。他一把揪起格雷的脖領，湊到他臉前:"你真是害得我好找！"

格雷試圖把臉偏開，卻被拉著頭發(fā)固定住:"我…呃，之前被關起來了…"

丁恩想起可能是自己的耀武揚威導致格雷后來的遭遇，忽然也有些愧疚。他親了親格雷的嘴角:"好了，過去就過去了。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搬到我那里去吧。"

"哈？"格雷掙扎起來，"那個，咱們有點兒…誤會？你不是我男朋友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交往的人了！"

丁恩的俊臉有點猙獰:"你知道剛才那是我一年來第一次射出來么？上了你之后，跟誰都不行，自己擼都不行！你到底給我下什么咒了，現(xiàn)在竟然還跟別人交往？"

格雷大吃一驚，不過覺得這要是自己的錯也太匪夷所思了:"你，呃，沒去醫(yī)院看看？心理咨詢下？"

丁恩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摸了摸自己下面，似乎剛才去得太猛了，現(xiàn)在還一時硬不起來。

"你男朋友是誰？叫出來我們談談。"丁恩提出妥協(xié)。

"他在出差。"格雷想了下，"還有兩周才回來。"

丁恩沮喪得又是一拳砸在墻上。他喘息了一會兒:"行了，咱也別在廁所里討論這些。好久不見，跟我去吃個飯怎么樣？"

格雷有點懷疑:"只是吃飯？"

丁恩舉手發(fā)誓:"只是吃飯聊天。你不同意進一步我絕對不強迫你。"

格雷剛猶猶豫豫地點頭就被丁恩迫不及待地拖出門去。

21.格雷是個大壞蛋

丁恩設定了目的地，車一直開出了城區(qū)。格雷有點傻眼地看著街邊燈光漸漸稀疏，路旁房子間隔越來越大。他覺得自己蠢爆了，如果真的想保自己周全，就不該明知丁恩垂涎自己還隨便上他的車。現(xiàn)在他只能祈禱丁恩能遵守自己的諾言了。

車最終停在了湖邊一個古雅的庭院前。丁恩摟著格雷的腰帶他沿著石徑跨過園中的潺潺流水走上大宅的臺階。木門無聲地滑開，里面一陣咯噠咯噠的輕響，一個小巧的木質(zhì)人偶出現(xiàn)在面前，向他們微微屈身，旋轉(zhuǎn)半周，咯噠咯噠滾動著向屋里前行。他們跟在人偶后面經(jīng)過曲折的走廊和一扇扇透著柔和燈光卻不見人影的木柵，來到了他們的房間。

格雷注意到房間的推拉門看著輕巧古樸，但中間夾了一層不透明的吸音材料，走廊一側(cè)透出的光其實是外側(cè)內(nèi)嵌的LED。整個樓里雖然估計有很多食客，卻像無人般寂靜，只有木偶嗒嗒的滾動，潺潺流水，和若隱若現(xiàn)的夜鶯啼鳴。

我SB了。格雷暗想?，F(xiàn)在要出點什么事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木偶并沒有讓他們點菜，而是直接奉上了綠茶和溫暖的毛巾。之后送上了幾樣小菜。

丁恩一臉沉靜地慢慢夾起來品嘗，滿意地點點頭。格雷雖然心里七上八下，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小菜味道極其豐富精妙，回味悠長，每一口都很驚艷。

不過…這量真是好少啊！格雷本來還沒覺得很餓，吃了前菜肚子卻開始叫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