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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完成了那次支教。他們支隊也確實穩(wěn)扎穩(wěn)打,還和當地校方和下來視察的政府人員關系良好,校方結束了還主動致電問張掖休有沒有下一期安排。也因為這點小緣分,岑愿和張掖休這個“自來十分熟”的人成了朋友。后來張掖休嘗試無數次想把他挖進去,岑愿卻別說同意著差事,甚至那次以后再也沒參加過任何一期支教。不過但凡張掖休在技術指導點撥新隊成立忙不過來時,岑愿都任勞任怨,隨叫隨到。張掖休這個時候來找他上前線,估計真是火燒屁股了。于是岑愿想了一下,直接答應下來。張掖休倒是拿定了他會幫忙一樣,給他把一路行程都準備好了。岑愿坐了飛機,搭了兩趟夜班車,顛三倒四,背著簡單的行李又一次來到了云川鎮(zhèn)——這個他第一次支教的地方。奔波了一整天,岑愿累得夠嗆,現在落腳在云川鎮(zhèn)中心,明天還得等車來,進到山里,去意州。司機和幾個民工聽說岑愿是來支教的,都樂呵呵地歡迎,兩個人說岑愿的服務所離他們家很近,熱心地給他帶路指路,送他到張掖休找好的地方休息。夜很深了,四處都靜。岑愿拿起手機編了兩條短信,想想還是刪掉。手機屏幕驟然暗下去,融入小旅館灰暗敗落的顏色里。岑愿左手的拇指不住地撫擦著食指關節(jié),最終還是點開了通話記錄,再次撥了回去。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很突然的,岑愿忽然啞了啞,什么溫熱的東西傳遍四肢百骸,在這個冬夜里,燙得他一陣默然,什么都沒說出來。對方同樣沉默,卻沒什么耐心。深深沉沉嘆了一口氣,喚他:“阿愿?”低低沉沉,幻幻滅滅。朝鉬其實鮮少這么叫他,他們之間,大多連名帶姓。朝鉬爭取過好幾次,要求有個愛稱,都被駁回了。朝鉬什么都順著他,也就只能隨他叫。他不知道的是,岑愿很喜歡、很喜歡叫他全名,好像這么叫著,這個人就真的全身全心地,被含在口齒間,似有深情。聽見他的聲音,岑愿慌忙答:“恩,是我?!?/br>朝鉬坐在羊絨地毯上,對著面前冷掉的一盒酒釀湯圓和一盒逼著許潘吃掉的殘羹哼了一聲:“大人有大量,看在小紙條的份上,聽你解釋,十分鐘不間斷陳述?!?/br>“恩……”岑愿頓了一下,言語里有笑意:“我在S省,云川鎮(zhèn),明天進意州,一個小地方。現在在服務所休息了,不用擔心我,就是幾天支教,大約一周就回去。”“說完了?”“說完了?!?/br>“再說幾句,十分鐘還久呢?!?/br>“啊……我湊不夠啊?!?/br>“不行,湊?!?/br>“我想想?!?/br>“趕緊的,再說不出來延時處理?!?/br>“朝鉬。”“恩?”“我想你了。”媽的!朝鉬簡直想摔碗。“那你急什么,就不能見一面告訴我再走嗎?”“機票訂好了,時間緊,你又沒接電話?!贬副е?,在滿窗清冽的小鎮(zhèn)氣息里語帶軟意:“我錯了。”好像是撒嬌,好像是任性,他說我錯了,朝鉬指尖都不穩(wěn)。自控地清冷淡薄如岑愿,有多依賴才會以這種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朝鉬聽過他說過千種不與他人聽的話,看他露出過萬般不與他人看的模樣,可是這句我錯了,卻還是難逃情衷。“你……什么時候回來?”“過年前吧?!?/br>朝鉬幾乎是條件反射:“那我過去……”話卻被岑嬤嬤無情地直接打斷:“停。你們公司逢年過節(jié)那么忙,你可得好好上班。可靠你賺錢養(yǎng)家的,年終獎沒拿到別進臥室睡覺啊?!?/br>“我也好好教書,你過來礙手礙腳,還打擾我。”“而且學校里可窮了,也沒你吃的,別來搶小孩子的飯?!?/br>朝鉬滿肚子悶恨地聽完說道,催促岑嬤嬤老人家快點休息,掛了電話。自己卻跳起來開始百度地圖,百度天氣,百度地形,然后滿屋子檢索岑愿帶走的行李。發(fā)現岑嬤嬤不愧對稱呼,帶的衣服倒是合適。最后實在困了,也不知怎么,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隔天鬧鐘響起來,朝鉬頂著黑眼圈進了公司大。李里兒緊隨其后,溜到他前邊倒著走著,看他一臉苦大仇深,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喲,老大早上好!這是家暴了?”李里兒同學還清清楚楚記著那個倫理家庭偶像劇的罪證——偷拍小照片兒,一刻不忘打趣。朝鉬聞言腳下一頓,把自家小助理堵在門口,微微俯身盯著他,尋尋覓覓半天,問:“亓景怎么搞的?你還能下床來上班?”“臥槽你大爺!我們……我們!我們只是玩游戲好嗎!飛行棋!大富翁!”工作狂小助理的臉一陣白一陣綠一陣紅,揪著朝鉬的領帶比劃著要下手。他慢條斯理地從炸毛貓手里抖出領帶,塞進西裝里整理好,笑得志得意滿,完了暗示性的瞄一眼某人的翹臀,抬腳進了辦公室。身后飄來一聲驚吼:“你這是欲求不滿的嫉妒!?。 酢趼愕募刀剩。?!”朝鉬沒辦法反駁,他是欲求不滿。岑愿每晚一個電話報報平安,在他的要求下說說小山村里的生活。他只能聽聽聲音,欲求不滿得緊。可是每天聽到最后,岑愿的聲音又好似撫平了他的所有情緒。岑愿說說每天不怎么變化的事情:早上五點起來,打著手電筒去山路上接孩子上學,常常沒時間吃早餐。今天上了兩節(jié)語文課,一節(jié)生理,一節(jié)歷史。午餐又吃了疙瘩湯,賣菜的集市三天才趕一次,今天晚上就沒有rou了……零零散散,洋洋灑灑。他樂得聽,岑愿就說給他聽。岑愿這是第二次來到意州,時隔這么些年,這里卻幾乎沒有變,只是孩子都換了一批。他熟識地形和一些村鎮(zhèn)里的人,校外的面店、雜貨店、拐角買便宜的手工抄手的大嬸、學校里的一些老師和幾個主任,都還有印象。所以沒有第一次來時那樣不適和緊張。岑愿和他講當年沒有棉被,沒有墊褥,一群大學生帶著睡袋,直接睡在地板上,睡袋抵御不了寒冬臘月的冷意,夜里手腳涼得不行,全身僵硬。太凍了,一夜夜睡不了,冷著醒來,又倦又累,又困又乏。熱水也只靠一個小電爐燒,效率低得急人。男生把熱水省給女生,也沒多少用處,一個個晚上,睡覺變成了無盡的痛苦,折磨得女孩子直哭。岑愿和他講,早上五點起床,抬著電筒走過蜿蜒的山路,走過拴在樹下的沉睡的小狗,走過荒野墳地,在集合點等一個個孩子,點名,帶著他們嘰嘰喳喳上學去,路上坑坑洼洼,這個摔了,那個亂跑,天漸漸亮起來,還要看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