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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衣袖,擦看傷口。手臂上一道約5毫米深的傷口,抬頭看見頭頂晃動的金屬架,華初心里有數(shù)。“先幫你包扎,止血?!甭槔岩路趥谏戏?,壓住血管,止住血液往外涌。頭上的傷口只能暫時用衣服壓住?!靶液媒饘偌芏紱]有鐵銹,否則……”“呵呵,擔心鐵銹之前,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另外一件事?!狈鹛m克沉悶的笑聲揚起,胸膛一起一伏。黑暗中,華初摸索通道兩端,通道口已經(jīng)牢牢關(guān)閉,原來的通道把手無論怎么用力,也無法撬動半分。無奈,只得攀上金屬架,在天花板摸索一圈。整個通道像一個密封的罐子,原來藏在天花板上的通風(fēng)口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關(guān)閉。通道被提前關(guān)閉。和平號極有可能碰上緊急情況,才突然發(fā)生這種情況。“找不到路,我們只能等人發(fā)現(xiàn),再救出去。希望,這部分不是屬于被拋棄的部分?!比A初跳下來,在佛蘭克身邊盤腿坐下。“……初,我們應(yīng)該在第一控制室下面。”“我就是隨便說說?!比A初扶正佛蘭克身體,讓他靠著艙壁。黑暗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緊靠著的身體在發(fā)抖。“沒有恒溫系統(tǒng),覺得冷是必然的。”華初邊說邊動手脫下手上的衣服,披在佛蘭克身上,“忍一忍,很快就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br>“嗯,我知道?!睗庵氐谋且?,帶著疲憊,帶著顫抖。“別睡著?!比A初推推身邊的佛蘭克,“陪我聊聊天?!?/br>沒有恒溫系統(tǒng),沒有可供呼吸的氧氣,身體只能漸漸發(fā)冷,直至冷卻窒息。沒有受傷的華初感覺到身上陣陣寒冷,下意識捉住佛蘭克的手,已然冷得嚇人。“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嗯,我……”“還有呢?”身邊的哆嗦越來越厲害,華初反手抱住佛蘭克,“聽我說,佛蘭克,一切都會好的,會有人來救我們?!?/br>“初,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劇烈的哆嗦,伴隨兩手不自然握緊,兩腿緊緊縮在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息,身體冰冷,但額頭卻是出人意料淌下大滴大滴的汗水。“佛蘭克?”華初擦覺不對勁,“你怎么了?金屬架上沒有鐵銹,你不會感染……不!你……”黑暗中,佛蘭克扭曲了一張臉,張大嘴巴,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見,眼睛往前突出,像是要克制住什么從身體脫離。幽閉恐懼癥!該死!為什么這個時候,居然突然發(fā)作。“佛蘭克!我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不是!你聽我說,你聽聽,我的聲音,佛蘭克,我就在你身邊?!?/br>該怎么辦?華初腦袋里飛快略過數(shù)個方案,打昏佛蘭克,無疑是最好的,但是沒有恒溫系統(tǒng),缺少氧氣,一旦昏睡過去,往往意味著無法再次睜開眼睛。華初不敢保證,在佛蘭克心跳停止的時候,他們兩人能被及時發(fā)現(xiàn)。“初……打昏……我……”“不!佛蘭克,我不會!”兩手緊緊抱住佛蘭克,腦袋在脖子邊用力摩擦,企圖喚起佛蘭克的注意。“沒用……呼呼,沒用的……初……”“我不管,我不管!你給我好好睜大眼睛,看著我!”……“初……我好累,想睡,一會。”“佛蘭克!”華初拼命搖晃,“睜大眼睛,看著我?!?/br>“初。”無奈,勉強睜大暗藍的眸子,“我,唉……”長長一聲嘆息,佛蘭克身體一歪,完全倒在華初身上。“佛蘭克!”華初撲上前,手顫抖著,放在佛蘭克鼻子下方,還有氣,幸好,還有氣?!胺鹛m克,你聽我講,別睡,別睡!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佛蘭克,佛蘭克……”緊緊抱住佛蘭克,微弱的體溫無法溫暖不住變冷的身體。華初開始剝佛蘭克的衣服,剝?nèi)ネ庖?,里衣,再把自己的衣服剝下來,身體緊緊貼上,手足緊緊相纏,衣服一件一件披在身上。腦袋緊緊貼著腦袋,兩手抱住偶爾抖動的肩膀。“佛蘭克……”空氣變得稀薄,一呼一吸,仿佛僅僅到了喉嚨,氧氣便消失無蹤。胸口像壓下一塊巨石,重悶得讓人下意識張大嘴巴,猶如一條缺水的魚。華初感覺到自己圈住佛蘭克的手在發(fā)軟?!胺鹛m克……”腦袋貼近胸膛,幾乎不可聽聞的跳動聲,令華初忍不住揚起嘴角,“佛蘭克……”眼皮越來越重,明明知道不應(yīng)該睡著,但瞌睡卻像無法抵抗的誘惑,一點點逼近。佛蘭克,想不到我們最后的結(jié)局竟然是這樣。想不到我們最后竟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相擁而去。漸漸迷蒙的眼睛,直直看向天花板,朦朧中,隨金屬架掉落的“星星”在一閃一閃眨眼,似在為地上將死之人惋惜,也似在默默注視,祈禱。星星漸漸升高,變得遙不可及,身體,手臂的重量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解脫,成為天空中一粒塵土,在迷茫中飄蕩,讓星光灑滿全身。“佛蘭克,我看見星星了……佛蘭克……”想起曾經(jīng)抬頭仰望“星光”,想著到底是否有遙望星空的一天,想著當那一天到來時,陪伴在身邊的人會是誰?原來一切最終的結(jié)局,早已經(jīng)注定。“佛蘭克……”用盡身體最后一點力氣,把懷里冷冷的身體拉近一點,更近一點。腦袋貼著□的胸膛,聽著里面,碰……碰……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戰(zhàn)斗在繼續(xù)雪白的被單包圍蒼白的人體,華初記得從佛蘭克來到深海梯隊,已經(jīng)是第二次進入特護病房。襲擊的原因已經(jīng)查明。退出大氣層的地外生物母艦在護衛(wèi)艦的掩護下,突然進入大氣層,悍然對深海中和平號發(fā)動攻擊。令人驚訝的是,掩護母艦的護衛(wèi)艦竟然是從歐洲,拉美兩地調(diào)過來。地外生物一面發(fā)出戰(zhàn)機攻擊兩地各大堡壘,制造假象,一方面把護衛(wèi)艦送到亞洲,掩護母艦,對和平號發(fā)動致命一擊。高熱能光束從母艦發(fā)出,直擊海面,瞬間蒸發(fā)近萬噸海水,和平號□裸暴露在母艦眼前。擊毀和平號,毀滅所有可能導(dǎo)致西太平洋地區(qū)戰(zhàn)局發(fā)生變化,哪怕只是微小變化的任何可能性。和平號遇襲當天,三小時后,西太平洋地區(qū)幸存的各大堡壘同一時間遭到地外生物猛烈攻擊,毀滅的光束像暴雨一般發(fā)射,小型堡壘未及轉(zhuǎn)移平民,已經(jīng)在攻擊中化為灰燼,大型堡壘只來得及堪堪派出戰(zhàn)機。大概已經(jīng)知道和平號遇襲的消息,戰(zhàn)機出戰(zhàn)寧愿和地外生物同歸,也不彈出救生艙?;姻?,火光成了天空唯一的標記。六小時后,北京堡,東京堡相繼陷落,西太平洋地區(qū)陸地宣告暫無人類居住。下潛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