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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辯解。 “我的確是扁鵲一脈的醫(yī)家傳人,所言并非妄語。至于剛才的事,實是意外。那些游俠的大兄不過是受了些外傷,本來上些止血的草藥,等傷口愈合便好,誰能想到……”講到這里,子陽的表情也變得痛心疾首起來,“……誰能想到病人還有心疾,猝不及防突然發(fā)作,我不過是花了半個時辰去熬藥,回到客舍房間,就發(fā)現人早已去世了!” 明夷聽完以后不可否置。 這不過是這個少年的片面之語罷了,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爾既然身為扁鵲傳人,難道連其他人有心疾也看不出?”明夷滿臉懷疑。 子陽張了張嘴又閉上,好半天才帶著一點委屈的說道“從知道他受傷、去他房間里診脈,到我給他熬藥,前后連一個時辰都不到,我怎可能探查的那么細致?” 子陽感覺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撫養(yǎng)他長大的師傅在三個月前去世,子陽痛哭了幾場,花費完一半的財物將師傅埋葬以后,便為了生活效仿師傅周□□醫(yī),一邊給人治病賺些錢,一邊鉆研醫(yī)術。 第一個月,子陽給郊外的一些庶人平民看耳目痹疾,攢了一些錢,然后奔赴大梁城,在逆旅中睡了一夜后,第二天就發(fā)現自己的錢袋空空。 沒關系,這是個小挫折。 第二個月,東城閭巷里,傳來消息說有家富戶的老者中風了。 子陽想要上門治病,卻因為年幼,看上去沒有經驗本事而不被信任,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證明自己醫(yī)術,得到治療的權利。 在花了一個月治好那位老者后,那家富戶給了他十金診金,然后千恩萬謝的送子陽出門。 十金可不是個小數字了,子陽高高興興地拿著錢走,忽然眼前一黑,再醒來時便已是深夜,自己袖里空空的被扔在小巷水溝里。 沒關系,這是個小挫折! 第三個月,極度缺錢的子陽顧不得許多了,果斷跑到了女閭當暫時性的帶下醫(yī)。 病人眾多,生意興隆…… 又迅速攢了十幾金的子陽心滿意足收手,考慮到一天到晚在女閭呆著太不成體統,便離開了,路上遇到一個相談甚歡的同齡人,便約好一起去喝酒聊天,喝到一半,那個人說自己是賣魯縞的,一般忽悠后,子陽用市價的一半買了兩匹上好的魯縞,然后與新認識的朋友道別,去逆旅休息。 當日下午,在逆旅中睡的懵逼的子陽就被拖起來,一群獄史將他團團圍住,旁邊一個販賣絲綢的商人聲淚俱下,說那幾匹正是他被騙的魯縞。 “剩余的魯縞在何處?”獄史疾言厲色的問道,手中的刀正放在子陽脖子上。 子陽欲哭無淚。 …… 沒……沒關系,這只是小挫折! 把所有的錢都拿去賠償以后,子陽好說歹說,才讓逆旅的主人這幾天賒賬給自己住。 正巧,有一個同住在逆旅中的游俠受傷了,打算去尋楚巫。 聽道以后,眼睛發(fā)亮的子陽飛快跑過去給那個游俠診脈。 然后…… 被偷、被騙、被搶,好不容易有個病人,還因為突發(fā)心臟病猝死。 聽子陽講完這么一大串前因后果以后,明夷迅速低頭,將臉埋在了手掌中。 倒霉,太倒霉了,但真的好想笑怎么辦? 看著她的捂臉姿勢,子陽目光幽幽的說道“姝女若想笑,直笑便是,不必辛苦忍耐?!?/br> 明夷“唔……哈哈哈哈……” 假如這事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子陽聽到以后,也會當成一個如刻舟求劍、南轅北轍般有意思的故事來哈哈大笑,但如今看到別人這么笑自己的倒霉遭遇,子陽便有種咬牙切齒,想要和她打架的感覺。 可看看這架雖然低調,卻精致華美的馬車、馬車周圍的侍衛(wèi)和車夫、這個自稱為姬明夷的稚女身上所穿戴的織錦曲裾和玉佩組…… 惹不起,還是忍忍好了……子陽忍辱負重的想。 笑了一陣的明夷意識到這樣不好,擦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重新端正的跪坐好,向對面的少年微微點頭說道“抱歉,我失禮了?!?/br> “無妨?!弊雨栱斨粡埱嗄[的臉咬牙微笑道。 那張臉實在辣眼睛,明夷不忍直視的微微垂下眼睛,然后伸出手臂給他。 “你既然醫(yī)術高明,不如給我把把脈?”明夷微笑著說道。 說了這么多,都不過是這個少年的一面之詞,無人可以證明是真是假,明夷依舊半信半疑。 子陽心中也明了她的試探之意,自信一笑,伸手搭上了明夷的脈搏。 片刻后子陽說道“你的脈象輕取即得,重按稍減而不空,舉之有余、按之不足,可見你平時體虛、衛(wèi)氣弱,而且不久前感染了風寒,雖然已經痊愈,但一直到昨日清晨,尚有乏力癥狀,還有,你肺氣不足,大約……七八歲時,應當得過很嚴重的喘疾?!?/br> 居然連前幾天得過風寒,小時候得過肺炎都能診的出來。 明夷心中驚嘆,心中打消到了這個少年是個能言會道的行醫(yī)騙子的可能性。 明夷姿態(tài)擺的比先前鄭重不少,誠懇的點頭說道“扁鵲神醫(yī)醫(yī)術高超、心懷仁善,可惜已經仙逝百多年,今日能見神醫(yī)傳人,明夷幸甚至哉?!?/br> “好說,今日與姝女相識一場也是緣分,我即真心相告,姝女也不妨直言?!弊雨栒f道。 “此話怎講?”明夷問道。 “方才我觀姝女脈象,其中并無內力。”子陽笑容一斂,“所以,你究竟是何人?” 聽了他的話,明夷奇道“咦?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內力?!?/br> 子陽“……”自稱蓋聶大俠的徒弟,你連內力都不知道。 “我亦是真心之言?!泵饕南肓讼?,無奈的說道“只是蓋聶師傅還未曾教過我劍術,你我萍水相逢,信不信無所謂。” 子陽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明夷送了他幾塊“郢爰”金版,便將人送下馬車。 “子陽小郎,天地之大有緣再會?!泵饕恼驹隈R車前說道。 子陽亦是微笑著緩緩一禮,謝她資助之恩,然后便宛若清風般轉身離開。 雖然,那張青腫的臉再怎么做出淡然超脫的表情,也免不了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