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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站在殿門口欣賞靜靜站了片刻,欣賞了秦王揮劍時的英姿勃發(fā)。 嬴政也看到她了, 將手中太阿劍放置一旁,招手說道“進來。” “我這幾日在咸陽宮里都看到了蝗蟲,去年冬天不是已經(jīng)提前滅過蟲卵,怎么今年還有這么多?”明夷問道。 “秦國的蝗蟲,去年冬天已經(jīng)滅了大半,但趙國和魏國也受了災,如今秦國的蝗蟲大部分都是從趙國和魏國飛來?!辟f道。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泵饕恼f道。 “朕今日原本想去郊外農(nóng)田看一看,你可要同去?”嬴政說道。 有出宮的機會,明夷欣然同意。 于是兩個人又扮作普通公卿貴族的樣子,以嬴政的標準來看“輕車簡從”的出了宮。 走到咸陽城郊外、以往有農(nóng)人耕作糧食的土地以后,看著天空到處都是交錯飛舞的蝗蟲,明夷倒吸一口涼氣,才明白宮女所言不虛。 纖陌縱橫的農(nóng)田上,農(nóng)民哭喪著臉用細網(wǎng)在空中捕捉,讓蝗蟲不要再飛下來吃他們的豆麥,還有人在不遠處按照先祖風俗,喃喃自語地對著這些蝗蟲叩拜,祈求神靈保佑,蝗災快快消失。 幾個秦國小吏打扮的人,正指揮著人將一捆捆木材綁好,然后分段放在農(nóng)田中,打算晚上點燃篝火以后引誘蝗蟲來殺。 秦王最新的王令,將這些蝗蟲烤焦以后,蝗蟲尸體可以拿去換錢和換糧,雖然得的不多,但這饑荒年頭一粒米也要珍惜,因此農(nóng)人們捉起蝗蟲來很是勤奮,哪怕不是自己的農(nóng)田,也愿意去搭把手。 比起明夷的嬴政倒是對自己看到的景象很滿意,點頭說道“災情尚可。” 天空上飛舞的青黃色蟲子讓明夷頭皮都炸開了,感覺密集恐懼癥都已經(jīng)發(fā)作,看了幾眼就重新回到馬車上不肯下去。 嬴政說完后回頭一看,就看到明夷躲在馬車上不肯下去。 “原來你怕蝗蟲。”嬴政微微揶揄的說道。 聽了嬴政說的話,明夷很驚奇,指著天空上飛舞的蝗蟲說道“陛下管如此景象叫災情尚可?” 天上這么多只蝗蟲,你來我往的飛舞著,田里的糧食都被啃了至少四分之一了!究竟是她的承受力太低,還是嬴政對災難控制的要求太低? 嬴政順著她手指的目光看向天上,緊接著漫不經(jīng)心收回目光,重新做回馬車里面。 “上一世的此時,蝗蟲數(shù)量之多遮天蔽日,甚至在白晝時遮擋住了陽光。”嬴政說道。 沒有對比沒有滿足。 事實上,這輩子能控制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是出乎嬴政意料了。 “但等到秋收時,還是會有餓死的饑民和流民,陛下,我說的對否?”明夷說道。 嬴政從眼角的余光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既然明知答案會讓自己心情不愉,又何必去想去問。” 看著對面少女,嬴政默然沉思,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姬明夷趙魏兩國的情報。 比起早有準備的秦國,那兩個國家受災才是真正的嚴重。 ——蝗蟲從東方來,蔽天。 蝗蟲為何從東方來?自然是因為東方趙、魏二國的糧食被吃光了,細作傳來的情報消息里,比起如今庶民還有喘息之地的秦國,那二國中,經(jīng)常有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糧食徹底絕收,這個秋日,就算少數(shù)農(nóng)人幸運的農(nóng)田沒被蝗蟲糟蹋過,也會承擔起比往年高達數(shù)倍的稅收,甚至全部搶走糧食。 那些士大夫和封君,可不會在乎農(nóng)人死活,在糧食歉收的情況下,自然要更加加緊稅收! 如今還不到夏日,就已經(jīng)開始有流民肆虐,等到秋日時,想必會更加嚴重。 而到那時,卻是秦國出兵攻打的好時機…… 嬴政的目光太有存在感,明夷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陛下看我做什么?” “無事,不過是想看看你而已?!辟φf道。 黑衣少年的漆黑目光專注無比,印出少女的小小身影。 還是不要告訴為好,不然以姬明夷總是莫名心軟的性格,想必又會為那些庶民傷神,嬴政心想著。 明夷不知嬴政心里下了什么決定,只是為他這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而不知所措了一瞬間。 在咸陽周邊種了糧食的農(nóng)田大概逛了一圈,了解了附近的蝗蟲災害情況之后,嬴政重新回到咸陽宮中。 剛一回到寢宮里,蒙恬就奉上一封密信,信件上面帶了特殊花紋的火漆,證明這是一封快馬加鞭而來的情報。 嬴政伸手接過密信,打開看完那短短幾行字之后,蹙眉不語。 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君王,都不能容忍有人沾染自己手中權(quán)柄,因此,明夷一向理智的從不試圖詢問嬴政的政務(wù),甚至在他處理奏章時,都遠遠避開。 這一次也一樣。 “那我先走了。”明夷說道,緊接著轉(zhuǎn)身朝殿外走去。 “先別走?!辟f道。 “怎么了?”明夷停下腳步問道。 “朕記得魏國龍陽君是你師叔?”嬴政問道。 “是……”明夷臉色微微難看起來,說道“……可是我?guī)熓寤驇煾涤凶児???/br> 嬴政走過去,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按捏幾下,示意放松,說道“不是,是魏國有了些變故……” 不是他們出事就好,明夷放松下來,聽嬴政繼續(xù)講。 頓了頓,嬴政繼續(xù)平靜地說道“……信陵君與魏安厘王先后去世了。” 伴隨著四年前合縱攻秦,五國聯(lián)軍在信陵君的指揮下,在黃河以南大敗秦軍,一直打到秦國的函谷關(guān)下后,信陵君的威望也達到了天下無二的地步。 在這種巨大的名望壓力下,魏王迫于無奈,也親自邀請信陵君不在趙國客居,回生他養(yǎng)他的魏國來,他們兄弟從此不計前嫌,重歸于好。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之前客居在別國還好,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比自己更得民心、威望更高、才華更出眾的弟弟回到魏國來,魏王自然日夜憂心的睡都睡不好,生怕一覺醒來自己的王位就被奪走了。 魏王邀請信陵君回國的信封說的天花亂墜,但信陵君剛一回到魏國,魏王就再也忍耐不了對這個才華出眾弟弟的忌憚防備,剝奪了他的所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