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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不要他在時整日陰魂不散的,要他在時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上次自己連陰陽瞳都開了,也沒感知到傳說中住在里面的幽冥鬼火啊。敢情自己這個宿主就是個擺設(shè),他出現(xiàn)與否全憑自主意愿,連個召喚什么的都沒有,也沒提供什么觸發(fā)方式……南塵一氣悶,便心里狂毆妖孽。開門聲響起時,他直接給嚇得一抖。等等,不對,自己為什么要心虛?!卻是路元翟那熟悉的嚷嚷聲響起,南塵不禁覺得對方真是除了那皮相,沒一點像書生的地方……“我找到了!”他興奮地叫嚷,讓正在吃點心的南塵差點沒噎住,連忙抬手指了指茶水。尹翰墨很有眼見力兒地立馬奉上,還殷勤地幫對方撫了撫后背,瞪了一眼一驚一乍的路元翟。“你又找到什么了?”這幾日路元翟帶回來的各路郎中,林林總總有數(shù)十個,奈何數(shù)量多質(zhì)量低,面對高熱不退的小鮫,他們皆無法找出原因,挪列了一個個退熱的藥方,卻都不管用。“這次絕對有希望!”他興奮地將另一邊的門也推開,隨后轉(zhuǎn)身一讓,作了個極具書生氣的揖,道,“醫(yī)仙,請!”人未到,香先至。一股混合著草木清氣的淺淡藥香從門口細(xì)細(xì)地飄了進(jìn)來,緊接著一雙雪白的短靴跨過門檻,銀紗逶迤,她的裝束清新簡潔,并無尋常女子繁瑣的配飾,透著一股二八少女的明麗。環(huán)佩甚少,只在腕上掛著一只雪玉藍(lán)鐲,并無女子常用的荷包,藥香應(yīng)是從她胸前的那顆碧綠藥石中散發(fā)而出。“我聽聞此處有孩子得了疑難雜癥,或許我能幫忙治療一二。”女子笑吟吟地道,眸底仿佛有春水盈盈晃動。她的聲音無端地讓南塵覺得有些熟悉,純凈明麗,輕曼地從女子口中勻來,仿佛高處流水條和低落,又透著一股少女的輕快。“這位姑娘乃是云游四海的醫(yī)仙,別看她年紀(jì)不大,我方才親眼在城外破廟見她治好了一個被蛇咬傷的小乞丐!”“她名為……”說到這,路元翟卡殼了,他低頭以袖掩嘴,咳了兩聲,不敢直視那女子,只垂頭道,“還不知姑娘芳名……?”女子嫣然一笑,純凈明麗的面容乍然生動起來。“我生來父母雙亡,并不知姓。所幸得遇師父,他育長大,教我醫(yī)術(shù),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喚作阿彌?!?/br>她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低垂的睫羽盛滿了溫柔,“可惜我十歲時,被迫與師父分開了。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云游四海,一邊行醫(yī)救人,一邊尋找?guī)煾傅南侣??!?/br>路元翟抬頭一瞥,便見女子低垂眼簾,晨光微熙下她的面龐純美溫暖,不知怎的臉變燒了起來。他呆呆地接道,“那……這些年你可尋到了你師父的下落?”女子這時卻轉(zhuǎn)過了頭,沖他抿嘴一笑,那笑溢滿了嘴角的梨渦。“大概吧。不先帶我去看看那孩子么?”尹翰墨已經(jīng)布滿他兩眉來眼去許久了,一聽便起身道,“姑娘請隨我來。”語罷轉(zhuǎn)身又瞪了路元翟一眼,帶人進(jìn)了小鮫所在的里間。路元翟則一個人癡站在那里,用手摸了摸臉頰。好美的姑娘,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隨即他又猛地?fù)u了搖頭,暗道自己亂想什么呢,從小到大自己見過的姑娘一個巴掌都數(shù)的清,像這么美的姑娘,要是見過一眼,早就該刻骨銘心,念念不忘了呀……南塵亦瞥了一眼被笑容沖擊、還傻傻愣在那里的某書生,無奈地?fù)u了搖頭。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見到個貌美些的姑娘就把持不住了,才一眼就被迷成了這個樣子,作為一個讀書人,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他過來人一樣嘆了口氣,隨即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間。殊不知,方才他自己在內(nèi)心狂揍妖孽的時候,神情跟路元翟的也沒差多少了。☆、第四十三章才沒有想念妖孽的第二天“咦?”白裙姑娘見了小鮫,微訝,道,“他枕邊的草藥包是何人所置?”“是襄陵城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先生開的方子,我們找來所需物品所制?!币材鸬馈?/br>她微抬了眉梢,笑道,“那倒真是有幾分本領(lǐng)了,改天我去拜訪一番。”語罷,她從懷中抽出一方雪白的絲帕,輕輕搭在小鮫的手腕上,隨即兩根蔥白的指尖探出,輕輕搭于其上。跟著進(jìn)來的路元翟見了亦是屏息而待。玉指剛搭上去的那一刻,她手指微動,眼中飛快地劃過一抹驚異。而床上正雙目緊閉的小鮫乍然睜開眼睛,空茫地注視了床頂?shù)幕y一會兒后,轉(zhuǎn)頭便看向身邊坐著的少女。她收回手,又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玉瓶,在床頭擱置的水盆中滴了兩滴冰藍(lán)的液體,將小鮫手腕搭著的絲帕浸入水中。在冰藍(lán)液體滴落的那一刻,小鮫眨了眨眼睛,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充足的水靈氣。阿彌將那方絲帕拿出,蓋在小鮫的額頭上,猶如冰泉滲入沙漠,額頭上傳來沁心的涼意,充裕的水靈氣順著皮膚涌入體內(nèi)。小鮫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一直高溫的熱度亦得到了緩解。白裙少女見小鮫擰緊的眉頭松開,防備的態(tài)度亦軟化下來,欣慰一笑。“小鮫,”南塵見他的唇色終于不再那么蒼白,便詢問道,“好些了嗎?”躺在床上的小鮫眨了眨眼,意示對方不用擔(dān)心。“我有把握治好他?!?/br>少女一言出,眾人皆驚。那么多江湖郎中都無法做到之事,她一個年紀(jì)尚小的女子便能做到?“但是,并非全然。”阿彌取出一卷厚厚的錦布,“接下來我要施針了,要確保成功,我施針時便不能有外人打擾,不然后果自負(fù)?!?/br>她鄭重地望向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盯著她看的路元翟。“沒事沒事,我們這就出去!”后者連忙擺手,就要推著尹翰墨出門。南塵聞言,心下皺眉,道,“一人都不能有嗎?”阿彌點頭,堅定道,“一人都不能有。”他猶豫良久,直到小鮫沖自己微微點頭。他知曉那意思是告訴自己沒事的,南塵哥哥不用擔(dān)心,但這樣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少女說有把握醫(yī)治好小鮫,還要單獨進(jìn)行治療,他如何都不能放心。尹翰墨見他不走,知他憂慮,便道,“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了,你也不想小鮫一直這么燒下去吧?方才的那水也算是這么多天里,唯一有效的一個了。”南塵點點頭,轉(zhuǎn)身舉步,眼看是被勸住了要走,卻在醫(yī)女低頭取針的那刻回頭,雙瞳黑白變換。※※※※※※※“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