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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將信遞給劉離,而后如釋重負的吸了口氣。劉離手里拿著信,意味深長的盯著少年看了一會讓,而后又對著光看了看那信,可惜隔著信封什么也看不見。少年失笑道:“想看就打開看看,又不怕你看。”“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給我爹寫信的嗎?”劉離問道。李越忍不住抬手撓了撓額頭,大概是人皮面具戴的太頻繁,所以皮膚有些不舒服,他說:“先生的意思是,只要碰到我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可以問他?!?/br>眼下之事在他看來,就是解決不了的事情。他此番來北江,就是聽聞趙尋會出戰(zhàn),所以特意為趙尋而來。如今他明知趙尋身陷困境,無論是留在北江還是回到大夏都危機重重,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哨w尋是大夏的王爺,并非尋常百姓,他不可能由著性子便把人帶走。“我爹說你一定會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當(dāng)時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他倒真是未卜先知?!眲㈦x道。李越聞言一怔,望向劉離,只見對方露出一抹十分得意的笑容,繼而從懷里取出了一個錦囊,道:“路過漓州之時,我爹給我的,說若是你需要便給你?!?/br>少年聞言面上一喜,上前一把拿過那錦囊,繼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怎么樣?我爹寫了啥?”劉離問道。李越手里拿著一張紙條,擰著眉頭琢磨了半天,自言自語道:“三思而行……什么意思?”“就寫了這一句?”劉離拿過紙條一看,上頭白紙黑字確確實實只有這四個字,再無其他。“我爹的意思大概是,勸你不要沖動吧!”劉離道。畢竟,這位小祖宗愛惹是生非的性子人人都知道,寫這樣一句話告誡對方不要沖動行事倒是在情理之中。“難道是叫我什么都不要做?”李越問道。“我覺得是這個意思?!眲㈦x如實回答。李越拿著那字條,眉頭依舊擰著,口中繼續(xù)念念有詞,片刻后他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先生的意思并非是叫我什么都不做,而是叫我想清楚了再做。”“???你確定?”劉離問道。“三思而行,不是三思而不行?!崩钤降?。劉離仔細一琢磨,好像這么解釋也沒什么毛病。他意味深長的望著李越,心道,平日里也沒見你腦子這么活泛,凡事都懵懵懂懂的,怎么遇到趙尋的事情便聰明的換了個人似的?“三思……一是思大夏對咱們的態(tài)度,二是思輿論對趙尋的態(tài)度,三是思回京后朝臣對我的態(tài)度。”李越道。劉離當(dāng)即面色鄭重了幾分,畢竟平日里很少看到李越如此認真的時候,而且他發(fā)覺,李越聰明起來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那你打算怎么做?”劉離問道。李越擰著眉頭,配合著這張頗有兇相的臉,看起來倒是真像個有主意的人。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我去找趙尋商量一下吧?!?/br>劉離:“……”片刻后,李越又易容成了王庭意的樣子,去見了趙尋。臨走前,劉離還不忘將趙小五來求他的事情告訴了李越。李越聽聞此事更加堅定了要保護趙尋的心意,甚至還因為趙尋的隱瞞而有些心疼對方。實際上,趙尋原已做好了回大夏的準(zhǔn)備,見李越來見他,心中頗有些意外。“真沒想到,你就是趙尋。”李越一進門便開口道。趙尋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并非刻意要隱瞞你,只是……”“無妨?!崩钤綌[了擺手道,實際上他有點擔(dān)心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會把自己的身份揪出來。畢竟他曾當(dāng)面問過對方趙尋的下落,還說什么是故人,仔細想想若是趙尋沒有絲毫懷疑,反倒不正常了。可李越覺得若是就這么讓趙尋知道了自己是誰,那也太尷尬了。所以他干脆就選擇了自欺欺人,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只要趙尋不當(dāng)面挑明,他便繼續(xù)扮演他的“王庭意”。“我來找你,是談?wù)勀愕娜ヌ帯!崩钤降馈?/br>他既然決定要幫趙尋一把,便也沒繞彎子,原原本本將今日之事都告訴了趙尋。沒想到趙尋聽后并無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有此事端。他不像李越那么遲鈍,在那達處心積慮將他丟給王庭意時他心里便有了猜測。“王大人不必擔(dān)心,此事只要我回了大夏,將那達惡意散布的謠言澄清一下,便能解決?!壁w尋道。李越道:“你那么想回去?”趙尋笑道:“我是大夏人,理應(yīng)要回去?!?/br>他嘴角帶著笑意,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的藥力作祟,整個人顯得很是虛弱,因此望向李越的目光幾乎可以用溫柔來形容了。李越原也不是個心如止水的人,又與趙尋經(jīng)歷過那種曖昧的境況,如今被趙尋這么不加掩飾的注視,不知怎么的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咳!”李越干咳了一聲,又伸手撓了撓額角,只覺得臉上的皮膚十分不舒服,看來得趕緊回去把面具揭下來才行。“你在我面前不必掩飾,我知你與你那個哥哥不和,他巴不得你死在北江,你回去不是自討苦吃嗎?”李越脫口而出之后,當(dāng)即覺得有些后悔,心里暗罵自己蠢,怎么能當(dāng)面揭人瘡疤呢?不過趙尋似乎并未覺得難堪,反倒有些意外的望著李越,目光帶著幾分茫然和幾不可見的欣慰。無論如何,這少年都會念著他的處境。十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那是我的事,我自會應(yīng)對?!壁w尋不疾不徐的道:“王大人身居要職,沾上這種謠言實在是極為麻煩。況且,你當(dāng)日在雇傭兵大營已然幫了我大忙,又將我救出,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絕不敢忘?!?/br>李越聞言面上莫名有些燒灼之感,也不知是戴著面具太久引起的癥狀,還是因為趙尋提起了那日他幫對方的那個忙。“你說這些做什么?”李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難道能咽的下這口氣?”“這有什么咽不下的,一個大男人還不至于受不了這點委屈。”趙尋道:“放心吧,我能應(yīng)付的來?!?/br>他若是能開口求一求李越,興許李越還不會那么不痛快,偏偏他開口閉口都是自己能應(yīng)付,李越便覺得趙尋定然是逆來順受的這么多年養(yǎng)成了被虐待的惡習(xí),因此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無論如何他不能放任趙尋繼續(xù)回去過那樣的生活。“你是怕我惹上麻煩?”李越問道。趙尋聞言略一垂眸,蒼白的面上帶著些許欲說還休的笑意,算是默認吧。李越心道這人分開這么多年,怎么越長越好看?頭幾次不知道他是趙尋也沒看得那么仔細,如今再見簡直是哪兒哪兒都讓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