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毫無生氣的躺尸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喊道，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小丑忍不住對她這副沒出色的樣子露出鄙夷的眼神, 添油加醋的道：“放心吧，我會把你的尸體帶出去——”

    “你要對我的身體做什么？！”

    “——喂狗。”

    “呸，我就知道你沒好心?！卑啬萁z吐了一口唾液, “算了, 我怎么會期待一個沒有女朋友的魯蛇能體諒我?！?/br>
    柏妮絲以為小丑會立即懟回來，畢竟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互相傷害，誰知道等了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她費力的抬頭，目光落在對面的囚房里，綠發(fā)男人坐在床邊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像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柏妮絲一陣心虛, 她不是踩雷了吧？

    小丑有很多個起源故事, 至于都沒有一個確實的說法，不過誰知道這個小丑是哪個小丑，他的過去依然是個謎，不過柏妮絲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她有這個精力去掘小丑的秘密不如想想怎樣越獄呢。

    小丑散發(fā)出來的低壓氣糟讓柏妮絲以為自己不小心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 于是沒心沒肺的安慰道：“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 我也是這么長大的, 自由自在的挺……”

    “哈哈哈——”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聲再次響起, 當(dāng)小丑再次抬起頭來，柏妮絲看見他臉上那冷嘲熱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柏妮絲惱羞成怒：“你騙我？！”

    “不不不，那都是你自己的想象，我可什么都沒有說?！彼衤犃藗€笑話那樣狂笑不止，身體抖得快要站不住，“那么，現(xiàn)在誰才是魯蛇？”

    這個時候柏妮絲特別打碎小丑的鋼牙：“閉嘴吧！”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他偏執(zhí)得近乎瘋狂，眼睛卻熠熠生輝，“既然你已經(jīng)一無所有，為什么還有給自己套上那么多的枷鎖？所謂的正義，只是一個玩笑，所謂的公平，只是一堆混亂?！?/br>
    柏妮絲沒有說話，他卻像個激動的演說家，手舞足蹈的向觀眾演講著。

    “他們覺得我是怪胎，因為我制造混亂，那么堅守秩序的他們不也一樣？規(guī)則是他們設(shè)立的假象，他們只在乎自己，那么只要輕輕一推，boom——”他做了一個夸張的聲效，刻意拉長了語調(diào)，“道德，準(zhǔn)則，就是碎滿一地的玻璃，就像哈維·丹特，就像哈琳·奎澤爾，變成像你，像我這樣的人，被他們視為怪胎的人。你覺得，相比他們你還有什么好失去的？”

    是的，她的確是沒有什么好失去，她已經(jīng)在阿卡姆了，不是嗎？

    柏妮絲在床上翻了個身，在小丑看不見的地方咬著牙道：“算了，我不跟你計較，活在漫畫里的可憐鬼。”

    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

    見哈琳變成柏妮絲最期待的節(jié)目，隔天的隔天，她一邊調(diào)戲那個綠眼睛一邊跟著他，這條路她已經(jīng)自己會走了，然而這次進(jìn)去之后，等待著她的并不是金發(fā)的女醫(yī)生，而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名貴的西裝上沒有一絲折紋，將挺拔的身姿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密密，就連魚尾紋都在散發(fā)著成熟男士的味道，在這個算不上新凈的審訊室里坐姿優(yōu)雅得有如在高級餐廳，渾身上下無一不寫滿了“上流社會的精英”。

    總之，跟柏妮絲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怎么努力都摸不到這些人的褲管。相比之下，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穿著橘色獄服的柏妮絲像個從不知道哪里逃出來的難民。

    柏妮絲的腳步頓了在門口，她皺眉，警惕的道：“你是誰？奎澤爾醫(yī)生呢？”

    “今天我將會取代她，我叫漢尼拔·萊克特?！彼隽藗€手勢，“請坐吧，加西亞小姐。”

    柏妮絲看他這幅端莊的樣子沒由來的想捉弄他，她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放在桌子上，歪了歪頭狡詐的笑著：“那你打算怎么治療我呢，萊克特醫(yī)生？”

    “我不是來治療你的?！睗h尼拔看了柏妮絲一眼就低頭打開手帳，姿勢從容。

    “那你來干嘛？跟我聊天嗎？”柏妮絲用古怪的眼神審視著他。

    “我是個醫(yī)生?！彼啙嵉恼f，柏妮絲卻聽得一頭霧水。

    每一位心理醫(yī)生，多多少少都對阿卡姆瘋?cè)嗽河兄灰粯拥呐d趣。這里集齊了各式各樣的精神病患，他們思想邏輯是一個很好的研究課題，所以他向阿卡姆申請，來到了這里。

    漢尼拔在幾天之前跟哈琳·奎澤爾見過一面，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一般的心理醫(yī)生也許難以發(fā)現(xiàn)，不過漢尼拔對高智商的反社會罪犯最了解不過，在聽了小丑是她的病人之后，他就差不多猜出了小丑對她做了什么。

    哈琳·奎澤爾本來是一個有野心的女強(qiáng)人，沉迷于對小丑的精神世界的研究卻反被他的瘋狂人格所吸引，可見小丑是多么的擅長捉弄人心，就連身為心理醫(yī)生的哈琳都無法抵抗。

    所以，他對這個跟小丑朝夕相對卻不受他影響的女病人起了一絲的興趣。

    如今看來，她并不是完全不用影響，只不過是偽裝得很好而已。

    柏妮絲嘟嚷了一句：“你可真無聊?！?/br>
    男人禮貌性的一笑：“可能吧。”

    瘋子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小丑這種介乎于清醒和瘋狂之間的人。他瘋的時候可以犯罪而完全沒有動機(jī)，清醒的時候也可以敏銳的洞悉你內(nèi)心的黑暗面，扒出來給你看，讓你無法不相信他。

    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的意志力不是特別的強(qiáng)大，她只是用著自己的方法來跟小丑拔河，那根繩子就是她的底線。

    “嘖，我是猴子嗎？”柏妮絲撇了撇嘴。

    ……

    待柏妮絲離開之后，漢尼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帳，沉思了一會，最后用鋼筆在底部寫上“危險邊緣”的評語。

    對于柏妮絲，今天這場談話開始得莫名其妙的，也結(jié)束得莫名其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叫過去是干嘛的。

    那個萊克特的眼神讓她十分不舒服，他冷靜得可怕，那雙深邃的眼睛彷佛洞察了一切，柏妮絲最不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

    然而她回去之后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因為她竟然發(fā)現(xiàn)小丑隔壁的囚房有人住了。

    柏妮絲指著那個綠色殺馬特發(fā)型的女人，問小丑：“她是誰？”

    “你又是誰？為什么你會在J先生的對面？”未等小丑回答，那個女人就搶先話說，用不屑的眼神打量著柏妮絲。

    得了，原來是小丑的瘋狂粉絲，她早應(yīng)從那個環(huán)保色的頭發(fā)就看出來。

    “我有問你嗎？”柏妮絲反了個白眼，然后又對小丑說，“你最好讓她閉嘴，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的睡眠?！?/br>
    雖然最打擾她睡眠的人是小丑，不過這句話她沒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