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過接到他外公外婆也就忽然明白了方才楊素的眼神示意。

他載著兩位老人家往目的地去，外公問了些最近的學(xué)習(xí)生活情況，照例褒揚鼓勵一番，又說起老戰(zhàn)友家分家產(chǎn)的事情，外婆一時來了精神，扶著駕駛座的椅背，屈身向前，要同秦臻講重要悄悄話的樣子，秦頌從后視鏡里看她，提醒她坐好，注意安全，外婆擺手不管，自顧著繼續(xù)她的人生經(jīng)驗之談，仍是常聽那幾句“總是不要白便宜了沈倪，你和你媽都要警惕”，“不要小看現(xiàn)在的小孩，心眼多著呢”，“我看他總打扮的漂漂亮亮，沒少花錢像倒水吧”，“你有合適的對象就成家，你爸怎么也會多關(guān)注你兩口子些”，外公終于忍不住打斷，“他不過打扮得整齊大方，這年頭還臟兮兮的小孩兒哪里去找?！薄@樣的話秦臻聽得耳朵起繭，心里無奈極了，沈倪可以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性格溫和乖巧，連他爸布置的書和雜志都能一絲不茍看完，也肯孝順楊素，比自己小時候還要耐心許多，只能理解為老人對他防備與成見太過。

而沈倪此時正在給秦世華父母展示他速寫課的習(xí)作，其中有一副是周老師，禿頭，交叉手，側(cè)坐板凳翹著二郎腿，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十分逗趣。包間門被服務(wù)生推開，秦臻一行和秦世華先后走進(jìn)來，沈倪立刻從秦老先生腿上跳下，恭恭敬敬同楊素父母問好，老人家到底是過來人，當(dāng)著秦世華家人和沈倪的面自然不會談及那些瑣碎，換了笑容相對，一頓飯也是吃得熱鬧極了。

午間秦世華和楊素準(zhǔn)備送了父母之后去逛街，添置些秋裝，秦臻說趁著時間難得要領(lǐng)沈倪去看電影，有部熱血動漫劇場版正在上映，秦世華難得沒有阻攔，隨他們?nèi)チ?。到了影院，秦臻去買飲料，沈倪坐在候場的大圓椅上等他，手里捧著秦臻手機(jī)玩兒，上頭突然彈出一條消息來，名字是團(tuán)小火花，內(nèi)容只有一個擁抱的表情，沈倪覺得好奇，退出游戲想要點開看看，手指將要戳上去了又給縮回來，他隱約覺得這是不好的行為，跟楊素偷偷看他日記是一個性質(zhì)的，于是仍舊繼續(xù)游戲，直到秦臻回來才把手機(jī)遞給他，模仿中午聽見的秦老先生手機(jī)提示音講話，“您有新消息啦！”

秦臻把熱牛奶遞給他，接過手機(jī)看了一眼，也沒多做表情，又還給沈倪，“繼續(xù)玩兒吧?！?/br>
“是誰呀？”

“朋友。”

沈倪不說話了，秦臻詫異看向他，“怎么了？”

沈倪嘆氣，“你長大了，有小秘密了?！?/br>
秦臻笑出聲，這才解釋，“是寧焱，還記得嗎？你小時候見過一次。”

沈倪含著吸管吸牛奶，苦想半晌，嗯了好幾聲，感覺答案就在嘴邊，“噢，小嬸嬸！”

秦臻聽了一怔，略有些尷尬，不想小孩兒竟把早前的事情記得這么清楚，秦臻摸了摸鼻子，“是他，但不是小嬸嬸，不許再叫這個了?！?/br>
沈倪了然道：“我知道的，因為他是男的嘛?！闭f完又想起前一天和周采茆在梅菜餅店的深刻談話，“但是為什么男的就不能行？”

這可算把秦臻給難住了，倒不是他自己還拎不清，只是沈倪正處于性啟蒙階段，這時候給他講的觀點也許會對他造成非常深的影響，不得不打擦邊球，“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將來我喜歡的人才是你小嬸嬸?！?/br>
秦臻見沈倪似懂非懂地點了頭，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同他對視五秒，生怕他再問出什么難題，眼疾手快抓了一把爆米花，捏住沈倪下巴全塞嘴里，還撓他兩下，“來，我們準(zhǔn)備進(jìn)去了。”

沈倪揮著拳頭嗚嗚抗議半晌，最后還是老老實實跳下座位屁顛屁顛去拉秦臻手。

第12章

小孩子常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突然就長大了，有的時候信號可能是稱呼的改變，比如沈倪，他再不叫周采茆小jiejie了，學(xué)校里遇見，總是居高臨下拍拍她的頭頂，叫聲“小妹頭”，然后夾著籃球和朋友們大笑走掉，氣得周采茆在背后齜牙咧嘴。

一節(jié)晚自習(xí)過后放學(xué)，因才九月末的緣故，天還沒黑透，沈倪照常和三四朋友上籃球場打球，其中幾個高頭大馬的總仗著初三生的身份欺負(fù)低年級的小朋友，周采茆坐在場邊啃冰棍兒，幫著不敢吭聲的受害人群唾罵他們的不良行為。半個小時一過，她就跟上了發(fā)條似的開始抗議，眾人無奈，只好擦著汗各自撿起東西準(zhǔn)備散場，周采茆把沈倪打球前取下的腕表扔給他，“拿去。”

沈倪不耐道，“小心點兒?！?/br>
“切，可真金貴?！?/br>
沈倪懶得理她這些酸話，背好包問，“跟我回去嗎？”

周采茆原地蹦了兩下，“走呀走呀，你載我?！?/br>
沈倪的打球伙伴之一痛苦捂臉，“周采茆！你中午叫我給你打小炒的時候不是說好了晚上我載你嗎！”

周采茆沖他翻白眼，“一盤粉蒸rou就想追我！”說完轉(zhuǎn)頭挽住沈倪手臂頭也不回往車棚去了。

說來沈倪這幾年個頭拔高得真快，兩三下長到169公分，比十四歲男孩平均身高多出不少。去年還在市青少年游泳比賽拿了成績，申請通過了二級運動員，不過在此之后就減少了去游泳館的次數(shù)，秦世華只叫他專心準(zhǔn)備中考，沈倪的運動就縮減成了現(xiàn)在每天放學(xué)后的半小時。

周采茆抱著沈倪書包坐在后座晃腿，眼睜睜瞧見其他幾人超過了他們還回頭吹口哨，“沒吃飯呢你，騎快點兒！”

“也不想想你現(xiàn)在多少斤?！?/br>
“才87而已，我這是在發(fā)育你懂什么，何況這倆書包也很重?。　?/br>
沈倪不說話了，他心里還有氣呢，好好一輛帥氣威風(fēng)的山地車，愣是被送去加了個后座，隔三差五每逢周采茆心情好，就要做牛做馬載她。

“喂，你生氣啦？”

“沒有?！?/br>
“切，聲音都能大熱天凍死個人，還沒有。對了，我問你個事兒，鐘鑫他人私下怎么樣啊，沒和你們班其他女生不清不楚的吧？”

鐘鑫就是十分鐘前才被周采茆拒絕過的男生，“不是不喜歡他嗎，打聽這個干嘛?！?/br>
“我怎么就不喜歡他了?！敝懿绍鈬K嘖兩聲，“所以說你還是太嫩了，不知道喜歡人是什么樣的?！?/br>
沈倪心里不服氣，哼了一聲，只答道：“你收收心，專心學(xué)習(xí)。”

沈倪在前頭淌著汗蹬，周采茆坐后頭嘰嘰喳喳哼小曲兒，熱風(fēng)吹過來，感覺整個人都要化掉了。背后忽然響起車?yán)龋懿绍饴氏然仡^，然后興高采烈地掐沈倪腰，“你小叔叔！”

沈倪捏了剎車去看，秦臻降下車窗指指前頭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沈倪會意，加了把力往那邊騎，周采茆揶揄他，“你小叔叔堪比士力架嘛?！?/br>
“就你話多。”

秦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