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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卻無人知曉,大概,只有時程本人才會知道。.時程在被卡車撞飛的瞬間,感受到四分五裂般的強烈痛覺,然而這疼感卻只有一剎,他甚至連自己是如何落地都不曉得,很快便失去了意識。在意識喪失的時刻,他整個人也被黑暗所籠罩,沒有感官沒有觸覺,更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他宛若安詳?shù)乃藗€沒有發(fā)夢的長覺,讓長久疲憊、憔悴又狼狽的身體獲得休息,直到修復到一定的程度,他才緩緩的蘇醒過來。時程覺得那蘇醒的感受很怪異,腦子里明明已經開始清醒,身體卻似被個強硬的東西給桎梏,不受控似的相當沉重,讓他抬不起手也舉不起腳,更別說是移動全身。雖然已經沒了痛覺,但相較之下這感受并沒讓時程比較好受,這該讓他心悸或是緊張,但他心情卻意外的很平定,只因他對此并不陌生,反倒還有些熟悉。時程想這也許就是他的體質,每回只要到命懸一線之際就會類似。只是以往這時他腦子雖能思考,往往盡都被些錯愕、恐懼等強烈的負面情緒給占滿,導致他只顧著驚慌,一點兒事都沒法想,這會兒他擺明為救那遛狗男孩死了,不是莫名其妙,也已經無可挽回,自然拋下那些慌恐的心緒,他便察覺這倒是個挺適合冥想的時候。時程靜靜的平躺著,并思考些事,他想封行那頭他倆已經說明白了,往后封行大概也能自己好好的走下去,這本就是他欲在這時空了結的一部分,所以論及封行,雖然不舍,但卻也沒什么特別的虧欠。他最愧疚的人仍是徐嵐,那個滿腔熱血的要來幫他的經紀人,早知道他在車上便不和她立那些約定,這說不準還能讓他少抱歉一些,徐嵐肯定是懷著欣喜的心回到公司,時程無法想象,一回頭她便聽到自己的死訊,且不得已得上醫(yī)院見他尸體時,該是多復雜的情景。他簡直想對徐嵐跪下了,就怕給這位善良的姑娘的以后造成什么傷害,然而現(xiàn)在想這些卻已太遲,到底他已經死了,怎么說都是于事無補。時程突然有些氣祁蕭,總歸這件事都怪他辦事不力,查個死因只查一半,既要他活下來,又給了不明不白的提示,搞的他最終還是沒躲過去。不過看來這車禍似乎是一開始便篤定的,大抵也是因此,祁蕭在未來的資料中,關乎時程拍過的影視才只記錄到,查到的死因也沒有改變。時程心里明白,那個孩子長那么像祁蕭,就是讓他知道沖出去便會死,他想他還是會沖上去,畢竟他已死去一個祁蕭,哪怕作為寄情的替身也好,他也不欲再親眼見著死第二個,雖然很傻,但這卻是他對祁蕭表達愛的方式。去了天堂之后,他會不會遇見祁蕭呢?或許他倆在生前分離,在死后反而會重逢聚首,想到這兒時程就是一陣激動,可很快的他便又擔心起來,祁蕭殺過那么多人,他這人能上天堂么?萬一他是下地獄和自己錯過又怎么辦?時程突然又期望自己身體下墜下去,他用著少數(shù)能動的喉頭和嘴,便喃喃念著讓他和祁蕭在一起,無論祁蕭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愿意跟著,然而這話藏在心里還好,從嘴里說出來便蠢了,因此時程聽見自己在黑暗中說的話,聽著好笑,便又難以忍受的笑了起來。想笑的欲念止不了,時程只得痛苦的抽動身體,他輕微的擺動手腳,就想在桎梏中撥出一點兒空隙,沒想就在最猛烈的那會兒,他身子劇烈跳動,竟在瞬間掙脫了束縛。接著便是一道白光劃破眼前的黑暗。時程被高亮刺的睜不開眼,便下意識的叫了聲,然而待他再度睜眼,印象中的黑暗卻已消失。映入眼簾的是個擺設簡單的房間,淺灰色的墻,擺著些方正的家具,整體顯得生硬,倒是燈光不怎么亮,柔和的橘黃光看著舒服,時程被柔和的光線照著險些又要睡了過去,但眼前的景況卻不得不讓他強拾精神。這里是…什么地方?時程只知道他難堪的被卡車撞的體無完膚后,便在黑暗中待了許久的時光,那黑暗漫長遲緩,讓他誤以為有一世紀那么久。然后呢……“季少爺要結婚了呢,聽說對方是他的助理,唉真是的,主人就是不加把勁,現(xiàn)在人都給放跑了,咱們何時才能等到這宅子的另一個主人呢?”“可季少爺也是怪沒眼光的,咱們主人那么好,為國家奉獻那么多,你瞅瞅,這會兒險些就要丟性命的,這么正義的男人,拍起影視又好看,真不知道他拒絕主人跟的那助理是哪兒好……”“也是,但你看上會兒那個炒雞星星的節(jié)目沒有?主人可是公然說他有喜歡的人,說的那張萬年的冰山臉都要融了,不知是不是兩情相悅,若彼此喜歡真想慫恿主人趕緊帶回來……”“你喔,就算要把人帶回來,也是主人他自個兒的事。他就算傷了條胳膊還是條猛虎的,哪由得了我們這些傭人品頭論足?”兩名女人的談話聲正伴隨著些物品的移動聲由遠至近,也將時程尚有些模糊的神智給拉扯回來。這會兒他只覺得深藏心底的某段記憶正再度被喚醒,頓時一刻也等不了,單手撐著身子,便從躺著的床鋪上爬了起來。“你們……”他率先朝音源的方向喊了聲,待視線跟著瞥過去,就見兩名傭人打扮的姑娘正站在門口。她們兩雙眼睛與時程的雙眼對個正著,瞬間談話聲嘎然而止,行進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時程見她倆竟是像木頭人似的站著,心底一動,站起身便朝兩人走過去。“抱歉,我只是想問問……”時程心中狂跳,是那種驚喜的跳動,跳的他幾乎要喘不過氣。縱使到死前,他對往后的人生有了新的打算,但太多的遺憾和打擊,仍將他搞的像被烏云給填住似的,此刻心里的烏云在被緩緩的化開,多時沒這感覺,時程只是渾身顫抖。他老半天把氣順了,舉起手才得以向女傭問話。“現(xiàn)在是幾年?我在哪兒,這里是祁宅是不是,你們的主人是誰,是不是叫祁蕭?他怎么樣,還活得好好的么?”他想他這么問有些失禮也有些怪,但那股猛烈的激動卻平不下來,見女傭只是蒙著一臉并未回應,他險些就要去抓她們的手。“你們看得見我嗎?還是說,仍然看不見……”時程指了指自己,再伸手比向對面的兩人,手指伸出的時候指腹擦過其中一名女傭的手背,這時停駐的一切,就連時間,才好似再度的運轉起來。“有入侵者,什么時候來的?”“天啊,得趕緊回報主人,快點,得告訴主人!”她倆原先拿在手上的掃除用具扔了一地,接著便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