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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被茨吔忉屵咁I著賀霖走到盤龍石柱下,“我們便在此處洗命?!?/br>賀霖抬頭一看,那石柱約莫三人合抱寬,其上雕有一條盤旋而上的巨龍,張牙舞爪卻慈祥萬分。淮墨徐徐吟誦咒術,賀霖突然覺得心臟處的苦悶略略開始舒緩,只見一條纏繞著黑氣的鎖鏈從心間緩緩蔓延,一圈一圈地綁在盤龍石柱上。賀霖看著從自己心臟處不停延長的命鎖,光亮銀色的表面卻覆蓋了一層濃郁的黑霧,不禁冷笑:“這是什么?”“命鎖越長,壽命也就越長?!被茨浪闹械慕箲],瞇眼道,“現在離日出還有一點時間,你先養(yǎng)精蓄銳,等一下的洗命應該會很痛苦?!?/br>賀霖自嘲道:“果然是禍害遺千年?!?/br>賀霖盤腿而坐,闔上眼簾,心緒漸漸平靜,心中不知為何,慢慢地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或喜或悲,如今不過是一場韶華大夢。淮墨看著賀霖呼吸漸漸變得綿長,一雙眸子漸漸轉下,只見那纏繞著命鎖的災靈,心中猛然一痛,若是自己當年不曾動心,這孩子也許就不必受這么多的苦頭了。“如果你覺得愧疚就應該放棄為我洗命?!辟R霖緩緩開口道,“好讓我延年益壽?。 ?/br>淮墨卻也淡然:“這般八卦,怪不得當時會被夏禹鎮(zhèn)壓?!?/br>“謬贊了,災神大人?!辟R霖徐徐張開眼睛,一雙瞳孔猩紅而森然。“你打算在這孩子身體里停留多久?”相柳笑道:“這天煞孤星,命格偏硬,性格倔強,怨恨至深,我等了七百多年才等到的一副完美軀體?!?/br>淮墨見相柳答為所問,一臉不屑地用手執(zhí)起賀霖命鎖陡然一震,四方靈氣紛紛匯集,災靈突然感受到熾烈而一頭往外跑,銀色鎖鏈和黑色霧氣雖然仍匯合在賀霖心臟處,可在體外的部分則已一分為二:“瞧,你這不出來了嗎?”災靈緩緩聚集,凝成一個人身蛇尾之人,漆黑的霧氣中看不清模樣,只有一雙猩雙目赫然閃耀:“看來是交涉失敗咯?”淮墨微微睜眼:“壓根沒打算和你交涉。”相柳也不怒,俯身便是一擊橫掃,淮墨迅速躍起,指尖往下流走,凌空描出一道金色符咒,可黑煙似乎并沒有被制壓住反而靈敏閃開,化作一張張慘白的紙人四處飄落,時不時鬼哭狼嚎,凄厲無比。“這些紙人就是我的子孫們對賀家人的憎怨。紙人越多,負之氣息便越強。”不知何時,相柳已站在賀霖旁邊,一手輕輕地抬著賀霖的下巴把弄,一邊悠然地看著淮墨應付那些紙人。淮墨眼角微微瞥向天空,士別三日的確當刮目相待,這相柳的怨念竟然比當年高出那么多倍,如今離日出不過一刻鐘,待此地靈氣充盈,應也可勉強鎮(zhèn)壓住他。☆、神怨賀霖只覺得渾身都是昏昏沉沉的。眼睛一睜,便是漫天繁星,熠熠生輝。身邊漸漸人來人往,賀霖細細打量著那些人,竟都是愁眉苦臉的。漸漸地,不知是誰開始說了第一句話——“再也無人信仰神佛了,供奉不夠,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明明身為一方神靈,可為何靈魂死后卻無□□回?”“我好恨,為何要設下這樣一個毒咒?!?/br>“我妒忌那些有名字的,永遠被人記住的神靈,生生世世都有人供奉!”......賀霖心中倒是平靜得很,看著那些愁眉苦臉的人,突然想到了以前天天在心里抱怨生活不如意,怕也是這般丑態(tài)吧?“他們都是由于神隱時代的到來而消失的神靈?!背臭[中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聲音,四處突然漸漸變得肅靜,賀霖回頭,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頭發(fā)微卷,雙目猩紅,正是那時在夢中看到的假山神。賀霖也不懼怕,轉頭看向四周,原來神明也會有皺眉擔憂的一面,腦中突然掠過錦繡的悲慟和淮墨的怒然。憎恨,不甘,妒忌。神明也和自己一樣有這么多的負面情緒。假山神輕輕抬手,眾人緩緩回頭,紛紛朝著賀霖方向走來:“你也明白的吧?那種心情,你可以接納他們嗎,讓他們在你體內寄居嗎?”四處人流紛紛匯集,可奇怪的是,賀霖竟思緒清明,心平如鏡,緩緩道:“若是讓這些神靈寄居,我便可以擺脫天煞孤星的命運嗎?”假山神笑道:“他們不僅可以讓你克服天煞孤星的命運,更可以讓你白日飛升,只要你愿意。”對于醒來看到一些情節(jié)接不上的事情賀霖早已見慣不怪了。賀霖心知,這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只需定力足夠,自然可以擺脫出去!左手緩緩攥拳,雙目緊閉,眼皮猛然一睜,眼前的人群果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眼前的是漫天的星甸,飛懸瀑布以及身下的銀色命鎖。此刻,靈墟臺上,不遠處,淮墨正與那團黑煙在激戰(zhàn)!“哈哈哈,區(qū)區(qū)災神不過如此?!?/br>黑煙無盡蔓延開來,淮墨小心地立在其中撐傘防御,相柳察覺賀霖已經醒來,本來處處針對淮墨的勢頭漸漸轉向,手一擺,數張紙人悠然纏向賀霖,賀霖本想躲開,可身上纏繞著慵長的命鎖,往前跑了兩步便被擱到摔地。淮墨一驚,急忙呼出一道符印護著賀霖,可自己卻被身后的劫火趁機襲擊,猛然摔倒在平臺上。相柳狡黠笑著:“我是不會傷了他的,畢竟他是我的宿主,如今他的身體已被我侵占八分有多,僅剩下那份可憐的慈悲之心,只要他自甘墮落,我便可借他的身體重生了。”隨著那狂悖無道的笑聲,四處災靈漸漸吞噬四處靈氣,在靈墟臺上瘋狂蔓延,化作一條一條恍若從黃泉爬出來的葬鬼之爪,緊緊地把兩人拉入黑霧中。“怎么?痛苦吧?”相柳身體從黑霧中浮現,手中徐徐燃起一團漆黑火焰,災靈瞬間盡數褪去,整個靈墟臺突然變得空曠無比:“災神大人,若想驅散災靈,直接用此法便可?!?/br>又是劫火!賀霖咬牙,這相柳竟然可以在靈墟臺這種靈氣充盈的地方把淮墨玩弄于鼓掌間!淮墨臉色一變,心中暗呼不妙,可相柳似乎挺滿意淮墨的這個反應,手猛然一抓,劫火便被他握在掌心,不過須臾靈墟臺下開始噴涌出漆黑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四周吞噬。漆黑煙火從靈墟臺底部翻涌而上,靈臺漸漸潰散,四處靈力紛紛流失,金色地板開始裂痕不斷,賀霖依然被命鎖鎖在盤龍石柱下不可離開,只得抓緊石柱盡量不讓自己碰到那些裂痕,可又著急淮墨,只好一心二用,一邊閃避一邊張望。相柳仿佛也注意到了賀霖的一舉一動,眼角瞥見一條巨大裂痕向著賀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