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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瞪著眼朝閻羅王道:“哥們兒,你這玩意能看回放不?”閻羅王嘴角一抽,吞吐著道:“能,星君想,想看哪段兒?”我磨一磨牙,陰森森道:“就想看看我北上那時候,楚弘這破孩崽子到底干了些什么事!”話音剛落,水面兒又起了幾圈漣漪。我揉一揉眼睛,清楚看到自己前腳剛走,楚弘后腳便給文澈發(fā)了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密函上面字數(shù)不多,只有四個。齊王戰(zhàn)死。齊王戰(zhàn)死,齊王戰(zhàn)死。原來想殺我的人不是文澈,是楚弘。我嘆口氣,忽然就覺著有些心累。閻羅王挨在我旁邊兒蹲下,啪啪兩下拍上我的肩膀:“星君,看開了吧。”感慨到一半,頓了頓,接著又道:“話說回來,小皇帝這事辦的確實不地道,您若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您,您去詐個尸?”我摸摸下巴,偏頭冷笑道:“詐個屁尸!我都死了快一個月了,數(shù)萬雙眼睛在那里看著,rou身都臭了,拿什么詐尸?”閻羅王被我噎了一下,半晌堆了笑臉搓著手道:“那,那,要么,要么您去顯個靈?”我:“……”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最遲后天,大約會有被我玩壞的5000加大結(jié)局,然后提一句,文文完結(jié)后會有幾篇番外,但具體寫成什么形式還沒定,各位大大想看誰的番外可以留言,這兒會酌情挑著寫,么么噠。寫了這么久,依舊每到結(jié)局就卡死,雷打不動,我也很絕望啊……第48章終局齊王戰(zhàn)死的消息傳回京城,楚弘不光要為我舉國齋戒三日,甚而親自領(lǐng)了百官恭恭敬敬接我的牌位進京,期間又是追封號,又是寫悼詞,最后還肯抽出寶貴時間給我掃一掃墓,搞得真比死了親爹還盡心。瞧楚弘這副做派,約莫全天下人都不會相信是他把我搞死的。這場仗勝的十足漂亮,打到最后,占盡上風的大楚不僅沒有對北方趕盡殺絕,甚至還主動提出送錢送糧。楚弘的慷慨可把赤那感動夠嗆,當下便拍板停戰(zhàn),承諾說只要自己做大汗一日,北方就安分一日,至此,外憂徹底沒了。太皇太后爭強好勝一輩子,臨了死了親兒子,滿腹算計全做了竹籃打水,大起大落看破紅塵,自請去廟里為先帝吃齋念佛去了。如此一來,內(nèi)患也不見了。我和閻羅王并排蹲在忘川岸邊兒上,拖著腮幫子一臉牙疼的看著楚弘給我掃墓。好半天過去,閻羅王咂嘴道:“星君,顯靈要趁早,過了這村沒這店吶?!?/br>我嘆口氣,打眼瞧見楚弘正木著臉一遍又一遍摩挲我牌位上的齊字。齊,平齊,往深里說,齊字取的是與皇帝并肩的意思。楚弘把伺候的全遣下去,自己拎了一張棋盤,一小壺花雕酒,盤腿在我牌位正前方坐下,喝一口酒,落一顆子,說一句話。楚弘道:“叔,皇叔,你臨死都不肯和朕說句真話?!?/br>一壺酒下肚,楚弘眼里溢出些醉意,說話也比不得方才清楚,開口舌頭打著蝴蝶結(jié):“皇叔,你送給朕的太平盛世,朕收下了?!?/br>“朕收下了,可,朕還想聽皇叔說句真話……”我聽了一會,再嘆口氣,心道還顯什么靈,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腦子不好使,怪的上誰?記著柳彥清剛剛做官那時候,我每天與他抱怨最多的,便是皇帝的猜忌心有多么多么重。我同柳彥清如是講:“這小皇帝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心里總覺著我是扮豬吃老虎。彥清吶,你曉得,雖說被他當高人防著,我挺榮幸的,可是,我,我也很委屈?!?/br>當時柳彥清正在煮茶,聽到這話手一抖,半晌忍著笑點頭道:“的確苦了陛下要費心防你這個不中用的,只有一點,怎么能把你與豬相提并論?”我悲憤道:“就是!雖說我腦子不怎么好使,可看起來不傻吧?怎么就是豬了?這,這簡直是在侮辱我!”柳彥清端了瓷杯斜我一眼,涼涼道:“錯了,這是在侮辱豬……”柳彥清說,把我與豬相提并論,絕對是在侮辱豬。當初我只道是他一天不挖苦我不舒坦,如今再想,我可不就是傻的厲害么?這么些年過去,我以為楚弘至少會信我一點,卻不料他從頭至尾不肯信我,我與楚弘講的句句都是真話,卻不料在他看來,我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真話。我就像個不盡職的家長——滿心歡喜的給自家孩子鋪好一條康莊大道,卻從不問他是否想走。說到底,楚弘弄死我的心是真的,哀悼我的心也是真的,左右都是真的,我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什么?反不如隨他去罷。轉(zhuǎn)身往回走的功夫,閻羅王跟在我身后斟酌著問:“星君,您不回凡間,是決心要回天上了么?”我想了想,偏頭看著閻羅王道:“勞煩……再問一句,柳彥清的壽數(shù)還有多少?”見鬼,我怎么有臉問出這種問題?我是希望柳彥清長命百歲的,不,不止要長命百歲,而且要安樂無憂!可我若是真的這么想,又怎會問到他的壽數(shù)?度厄啊度厄,你他娘的到底在盼著什么?!這話問的時候不覺得如何,問出來我便后悔了,我必須承認自己挺卑鄙——我是真的害怕聽到答案,無論是哪種答案。于是我連忙截住閻羅王的話頭:“你忙去吧,我……我再等等?!?/br>閻羅王深深看過我一眼,晃身跑了個沒影,留我一個在忘川附近徘徊嘆息。一天兩天,我站著等,五天六天,我蹲著等,第七第八第九天,我趴著等到昏昏欲睡。直等到第十天的時候,頭頂忽的飄過個神色慌張的鬼差,一嗓子就把我給喊精神了。鬼差喊:“判官!判官您快去看看吧!奈何橋那邊兒有鬼鬧事!有個自殺的新鬼說什么也不肯喝孟婆湯!灌都灌不下!?。 ?/br>新鬼,自殺,不喝孟婆湯。我掏掏耳朵,在心里將這幾個關(guān)鍵詞仔細念過幾遍,蹭的一下子竄了起來,龍卷風似的拔腿就往奈何橋上跑。但是很不幸的,我跑步的速度與距離奈何橋的米數(shù)做了反比,臨到橋頭,我差點沒忍住往回折。日子對,來路對,鬧事的性子也對,這新鬼八成就是柳彥清。我跑這么快,過會見到他要說什么?難道要說真巧真巧彥清你也下來了?再者說,我現(xiàn)在恢復了本來面貌,與楚平半點不相似,就是見到了,他能認出我么?認出來是惆悵,認不出更是惆悵,左右免不了一個離字。我邊琢磨邊邁著小方步慢騰騰往橋頭挪,老遠見數(shù)不清的鬼魂站成一排,寬袍的短袖的長衫的馬褂的應有盡有,其壯觀場面真叫人嘆為觀止。我從這一眾鬼魂中硬擠上橋,顧不得身后咒罵推搡,兩步?jīng)_上去,一把扳住那鬧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