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跟他見面。”

江一看著陳秉玦，陳秉玦始終望著他，不曾動搖。

過了一會，江一艱難的開口，“我可以帶你去美國的江宅……我不能帶你進(jìn)小區(qū)，但是老先生在家，今日江先生都會回去，你可能會碰到他……”

陳秉玦激動的握住江一的手，“謝謝！！這就夠了！”

江一看著陳秉玦握著自己的手，沒有說話。

陳秉玦和江一買了晚上的機(jī)票，江一什么也沒帶，只抱著那個箱子。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陳秉玦心事重重，江一沒有談興。

下了飛機(jī)到了江宅所在的小區(qū)入口，已經(jīng)是下午了，江一跑過去不知道跟門衛(wèi)說了什么，又哈著氣跑了回來。

美國已經(jīng)下雪了，厚厚的大學(xué)一腳踩下去就全部覆蓋了腳背，江一跑來跑去，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腳印。

江一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給他，“這里沒有主人的同意是無法出行的，你只能在外面等，我跟門衛(wèi)說了，他不會趕你走，但是這邊沒有遮雪的地方，你戴著這個圍巾擋擋，如果等不下去了，往前走五分鐘有個咖啡廳，你可以去那坐坐?！?/br>
陳秉玦接過圍巾，道了聲謝。

江一有些猶豫的看著他，“那……我先走了？”

陳秉玦笑道，“回見?！?/br>
小區(qū)大概是為了清凈，建的很遠(yuǎn)，附近除了稀稀拉拉一些大樹，一眼望過去就只有白茫茫一片的大雪，無邊無際，仿佛離城市很遠(yuǎn)。

陳秉玦圍上了江一給的圍巾，上面仿佛還殘存著江一的體溫。

雪越下越大了，陳秉玦慢慢站不住了，蹲了下來，靠坐在小區(qū)的鐵柵欄旁，縮成了一團(tuán)。

門衛(wèi)室的保安看了他好幾眼，怕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凍死在那兒了。

從他這邊的角度看過去，只看到團(tuán)城一個球的黑影，縮在這冰天雪地的一角，仿佛白畫紙上的墨漬。

七點(diǎn)多的時候終于有車過來了，天色尚灰，明晃晃的車燈穿過一片大雪而來。

陳秉玦欣喜的站了起來，長久的蹲坐加上冰冷的天氣，讓他沒動一下都仿佛有冰渣磨損著他的骨骼。

連著三輛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輛車的后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臉。

不是江致黎。

陳秉玦有些失望，但仍是禮貌的沖車窗里的老人打了個招呼。

那老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小伙子，你在這里做什么？”

大概看他是亞裔，老人用的是中文。

陳秉玦道，“我在等一個人?！?/br>
“這么冷的天？等一個人？看你等了不止一會了吧?！?/br>
陳秉玦回道，“是的，一個很重要的人，如果錯過了，我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老人欣賞的點(diǎn)點(diǎn)頭，“需不需要去我家坐一會？”

陳秉玦婉拒了。

老人見他態(tài)度堅決，讓一旁的保鏢送了他一件大衣，“小伙子，身體最重要，愿你得償所愿?！?/br>
陳秉玦道過謝，他現(xiàn)在確實(shí)冷的發(fā)抖，便沒有推辭的接下了大衣。

老人的車駛進(jìn)了小區(qū)。

門打開，又關(guān)上。

陳秉玦穿上大衣把自己裹緊，又蹲了下來。

大概是深夜的時候，小區(qū)又有車從外回來了。

陳秉玦感覺自己是徹底被凍傻了，他試圖睜開眼睛，可睫毛上早覆滿了冰渣，他的臉也幾乎被凍僵了，甚至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如果那輛車?yán)锩媸墙吕栉揖蛻K了，陳秉玦忍不住想，他可能把車開進(jìn)小區(qū)都看不到我。

陳秉玦努力站起身，那輛車在離陳秉玦五米遠(yuǎn)的地方，突然爆了胎。

司機(jī)停下了車，里面的人面色陰郁的下來了。保鏢趕緊也下車，替他打了傘。

江致黎！老天保佑！

陳秉玦感覺自己整個人突然有了力氣，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跑過去，凍得通紅僵硬的手勉強(qiáng)的抓住了江致黎。

江致黎看了他一眼。

不過一周沒見，那人眉眼依舊，只是仍比這雪天更冷。

陳秉玦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開口，“致……致黎……”

江致黎皺了皺眉，“陳秉玦，你很煩?！?/br>
陳秉玦道，“我只是想說……我們也許不該這么結(jié)束……”

江致黎道，“從沒開始，談何結(jié)束？”

陳秉玦啞然的張了張嘴。

江致黎嫌惡的扯出袖子，陳秉玦又搶身攔住了他，“致黎……”

“滾開！”

江致黎真是不耐煩了，一腳踹開了陳秉玦，陳秉玦本就站立不穩(wěn)，這一腳下去直接在雪地里滑開了兩米遠(yuǎn)。

江致黎從保鏢手中拿過傘，冷聲道，“打到他沒法來煩我。”

江致黎舉著傘，一輛車從小區(qū)內(nèi)開了出來，接走了江致黎。

保鏢拎著陳秉玦，到了一邊。

拳，腳。

頭頂，臉頰，肩部，背，腰，五臟六腑。

火辣辣的疼痛和冰雪的寒冷混合在一處，血順著陳秉玦每一處殘破的皮膚流進(jìn)了雪中，染紅了一片片潔白。

陳秉玦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那保鏢終于停了手，把他扔在了原地離開了。

這地方依舊是白茫茫的。

依舊無邊無際。

雪沒有停，新的雪落了下來，覆在了被染紅的那邊地方，像又被洗刷過一般，又回復(fù)了最初的純白。

陳秉玦最后的記憶，是保安驚恐的臉，和救護(hù)車呼嘯而來的聲音。

☆、第十三章掙扎（下）

第十三章掙扎（下）

江致黎進(jìn)了江宅，火爐旁有個老人正坐在那里，安靜的讀著報紙。

正是陳秉玦在小區(qū)外碰見的老人。

江致黎走過去，叫了聲父親。

江瀚遠(yuǎn)脫下了老花鏡，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回來了?！?/br>
有傭人過來脫下江致黎的外套，江致黎穿著襯衣，走到火爐旁，給自己倒了杯酒。

“最近你好像挺忙的，還追著那個姓徐的鋼琴家跑呢？”

江致黎抿了口酒，“公司業(yè)績在上升，該做的我一個都沒落?！?/br>
江瀚遠(yuǎn)道，“我知道，你這些事情從十五歲開始就不用我cao心了。”

江致黎沒有回話。

江瀚遠(yuǎn)道，“我剛才在小區(qū)門口，碰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孩子。”

江致黎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br>
江瀚遠(yuǎn)道，“是來找你的？”

“是的?！?/br>
江瀚遠(yuǎn)笑了，“魅力挺大的，頗有你爹我年輕時候的風(fēng)范?！?/br>
江致黎不在意的笑了一聲，權(quán)當(dāng)是做了回答。

“最近還在做噩夢嗎？”

“很久沒做了?！?/br>
“失眠呢？”

“好多了?！?/br>
“那就好……”江瀚遠(yuǎn)又把眼鏡戴上，看了眼報紙，漫不經(jīng)心的道，“有些人，若一片真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