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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輕輕地落在桑酒的肩上。 觸碰那一瞬,又微微地顫抖。 就這么虛虛地抱著她,沒有前進半分,也沒有后退半步,是他最大的隱忍。 桑酒仍抱著溫季瓷,不帶任何旖旎之意,下巴抵在他的肩膀。 “我這人有很多小毛病,我性子傲,經(jīng)常愛耍小脾氣,眼底根本容不得任何刺?!?/br> 她心里涌起暖意:“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缺點,可是,你卻無條件地包容我的一切?!?/br> “哥哥,你對我這么好,萬一……”桑酒忽然停了聲。 溫季瓷立即追問:“萬一什么?” 桑酒沒說話,思緒卻不受控制地翻涌。 萬一我太習慣了怎么辦?萬一你有一天不再陪著我怎么辦? 與溫季瓷和好一直是她的執(zhí)念,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享受過溫季瓷對她的好,但一輩子還那么長,她根本承受不起失去的后果。 她更無法說清,她心里那若有若無的占有欲是什么?一旦想起,心里總會泛著莫名的難受。 桑酒垂下眼:“萬一我又使小性子,你不理我怎么辦?” 幾乎話音剛落,溫季瓷就篤定道:“不會有那一天。”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br> 他再次一字一句地強調道。 桑酒的香氣縈繞在溫季瓷的鼻尖,明明是她先擁住的他,卻是他先丟了魂。 過了一會,桑酒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小時候那個人拋棄了我和mama,我知道m(xù)ama不開心,但我從沒有看見mama哭過?!?/br> “mama那時候總是一個人發(fā)呆,總是強顏歡笑,我多么希望有一個人能夠拯救她?!?/br> 桑酒平靜地講述過去的事情,卻讓溫季瓷心里一痛。 “我繼續(xù)等啊等啊,或許我的愿望太過強烈,我終于等到了。” 桑酒似乎想到了什么,聲音帶著笑意。 “我等到了溫叔叔靠近mama,等到了mama逐漸恢復笑容,等到了我重新?lián)碛辛艘粋€新家,然后……” 桑酒聲音忽然停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溫季瓷。 年輕的溫季瓷站在光影里,那樣耀眼,那樣奪目,幾乎是她此生見過最好看的人。 桑酒的聲音又低了下來:“你不知道,當我知道我能有一個新家的時候,我多么開心?!?/br> “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我最惋惜的是,明明我有一個哥哥,卻始終和他關系很差?!?/br> 溫季瓷臉色略顯蒼白,他沒有說話,凝神聽著。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哪里做錯了?我拼命去想,拼命去改正,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了?!?/br> 桑酒的聲音有些哽咽,她的情緒一點一點地蔓延,那么悲傷,那么無助。 溫季瓷眸底閃過沉痛:“你沒有錯,是我做得不夠好?!?/br> 她性子倔強,他隱忍克制,兩人都不是輕易低頭的人,卻總是被彼此的驕傲所傷。 他早就后悔了,后悔不該為了藏匿心里的情感,刻意對她冷漠,讓她承受了這么多。 桑酒怔怔道:“我甚至還在想,難道是因為我姓桑,你姓溫,我們的血液注定了我們是陌生人?!?/br>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兄妹?” 她無法改變,他們之間沒有血緣維系的事實,就像她也無法改變,他們之間始終會樹立著一道難以攀越的高墻。 桑酒側頭看溫季瓷,似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話都在今夜說出來。 “我故意和你作對,故意和你爭鋒相對,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br> 溫季瓷擁緊了她,嗓音越加沉痛:“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桑酒恍惚想,有時候她都懷疑她眼里是不是長了刺? 那個名叫溫季瓷的刺。 在她毫無所察的時候,無聲無息地刻在了她的靈魂里。 溫季瓷緊緊抱著桑酒,一句一句低低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桑酒忽然問了一句:“哥哥,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妹,對嗎?” 沉默了幾秒,他低低應道。 “嗯?!?/br> 過了一會。 “我昨晚說的話是真的,能成為你的meimei,我真的很開心,你聽到了嗎?” 又是一聲問句,桑酒似是急切地想要得到認可一樣,終于靠近她心里畏懼又期盼的存在,她總是患得患失。 死寂,沉默,最后還是妥協(xié)。 “嗯?!?/br> 聲線微微一顫。 桑酒笑了,她看著黑暗,又輕聲開了口,仍是有點緊張。 “哥哥,我們今天算是敞開心扉了嗎?” 溫季瓷緊抿著唇,無力又蒼白。 “嗯?!?/br> 連著三聲嗯。 桑酒每問一聲,就像是對他的處刑,凌遲著他的心,刺開他的皮rou。 他卻依舊笑著,說好。 桑酒輕聲道:“哥哥,過去的七年時間里,我們并沒有相處過太久,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每一秒都不算太遲,你說對嗎?” 她又開口了。 許久,溫季瓷都沒有說話,沉默得像是一座雕像。 桑酒也沒有催他,她安靜地倚在那里,等著溫季瓷的答案。 溫季瓷下頜輕輕偏轉,僵硬地看向窗外。 不知何時,月亮藏進了云層里。幽黑的天幕下,連星星都沒有,只有看不到底的烏云。 黑暗割裂了溫季瓷的臉,一半蒼白,一半凄冷,奇異又詭艷。 恍惚間,溫季瓷像是看到了過去種種,一幕幕,一重重,皆帶著冷峭的寒意沉沉壓來。 三年前他初識心意,落荒而逃。 倉惶遠避海外,最后卻一敗涂地。 三年后忐忑回國,壓抑不堪的情感。 直至今天,兩人關系緩解,卻墜入更深的地獄。 溫季瓷怔怔地看著窗外,樹影黯沉搖晃,像是張牙舞爪的手,爭相要把他拉入深淵。 他諷刺地笑了,像是看到了他可悲又無望的一生。 溫季瓷沉默了太久,久得桑酒的心都慌了起來,她緊張地喚了一聲:“哥哥,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