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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自傾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蟄伏數(shù)載,一朝自起爐灶,好大的氣魄,若你不打著宋閥的名聲,掠盟友地盤,吞自家物資,我也不至于來這一趟?!?/br>
    宋傳白沉聲說道:“父親姓宋,我也姓宋,宋閥為何不能有我一份?宋閥是宋家歷代先祖打下的宋閥,不是父親一個人的宋閥。”

    宋缺道:“你如今仍在記恨我?”

    宋傳白搖了搖頭,說道:“天下之爭,豈有感情兒戲,父親愿為一個女人拱手將天下相讓,我卻做不出為了反抗父親帶累宋閥的事,值此大爭之世,群雄并起,連王世充寇仲竇建德那等匪盜農夫都可一爭天下,雜姓李閥更是如日中天,我宋閥乃漢人正統(tǒng),煌煌士族,憑什么要落于人后?”

    宋缺這才正眼看了宋傳白一眼,但他又道:“昔日曾有人言,自古亂世一統(tǒng),從來都是由北統(tǒng)南,南地富庶,故人偏安,北地蒼茫,佳兵可用,你有何話說?”

    宋傳白不用問都知道是誰說的這話,他深吸一口氣,道:“軍事實力從來都是北強南弱,然而這是既定事實,而非必然走向,父親接管宋閥以來勵精圖治,南地早已不是當初的南地,嶺南軍雖人數(shù)不多,但皆為精兵,打下千里之地只花三月不到!倘若父親當年便聽了慈航靜齋的勸告,又為何守南而治,抵御北兵?”

    宋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誰提出的殺俘換旗之事?”

    李澈抬起頭,看向宋缺。

    宋缺剛才在蓮湖見過他一次,此時眉頭略微一挑,卻是對宋傳白道:“我兒有鴻鵠之志,事已到此,我今日就將閥主之位傳你,在此之前,你需親手殺了此人?!?/br>
    他抬手指向李澈。

    宋傳白一驚,道:“父親?”

    李澈也驚住了,“閥主為何要殺我?”

    宋缺起身,將身后的刀擲給宋傳白,道:“此人心如毒蝎,不可用?!?/br>
    宋傳白看了一眼李澈,又看了看宋缺,沉聲說道:“娘教過我,事有所為,事有不為,此事我不能為?!?/br>
    宋缺問他,“即便我今日就走,日后宋閥與你再無干系,你是生是死,再不關宋閥事?”

    宋傳白笑了笑,說道:“已經比我想象得要好?!?/br>
    李澈起初是驚愕,只是還沒到懼意上涌,宋傳白便表明了態(tài)度,他這會兒也安下了心來,對宋缺說道:“殺俘換旗不是為了強按宋閥支持我們,只是怕閥主奪地盤還寇仲,令數(shù)萬大軍白白斷頭流血,我們不是寇仲,占千里之地都要靠別人救濟。”

    這話說得不大客氣,宋缺卻不惱怒,反而道:“說說看?!?/br>
    李澈壓根不想跟他說話,宋傳白卻對他點了點頭,李澈便道:“梁都交通開闊,前有運河,后有良田,本就不該是定都之地,閥主沒來之前,我們已經商議好在梁都附近城池選取合適之地定都,然后鏟除地方豪強,將田地收歸,招攬流民分地耕種,軍中青壯半日下地,半日cao練,精兵輪換三日一耕,不出兩年,不僅能夠從流民中補充兵力,種出的糧食也足夠消耗,到時只要不三線開戰(zhàn),不管對上什么樣的對手,我們都打得起消耗戰(zhàn)?!?/br>
    宋缺道:“倘若南北對峙,又當如何?”

    李澈想了想,說道:“北邊王世充李密與李閥還有大大小小的勢力正在混戰(zhàn),等再過兩年,應該能打得只剩一家,但并不是南北對峙,而是三分天下。”

    宋缺蹙眉,問道:“何來三家?”

    李澈奇怪地看他一眼,說道:“北地一家,大公子一家,宋閥一家。”

    旁邊的薛翊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以他察言觀色的水準,早已看出宋缺的動搖,如今只是個考較。

    果然宋缺也道:“不算三家,倘若只有南北對峙,該當如何?”

    李澈更奇怪了,“能有如何,打就是?!?/br>
    宋缺笑了,笑完就走了,連那把名震天下的天刀都沒有帶。

    數(shù)月之后,宋閥分撥七萬大軍壓上戰(zhàn)線,滌蕩寇仲全部地盤,物資輸送線重開,徹底宣布加入天下戰(zhàn)局。

    一年后王世充傷重不愈,被寇仲聯(lián)合李密吞并。

    后李密被寇仲擊敗。

    五年后宋傳白掃平中原,與李世民合兵一道剿滅寇仲,城破當日徐子陵跋鋒寒護著寇仲在萬軍陣中殺出一條路,自此三人再無消息。

    天下終成南北對峙之局。

    據(jù)聞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兩度入宋閥,第一次未見到宋缺,第二次未見到宋傳白。

    散人寧道奇應慈航靜齋之請,向宋缺下戰(zhàn)書,宋缺應戰(zhàn),雖敗半招,但只辭去了宋閥閥主之位,宋閥仍未退出天下爭斗。

    南北之戰(zhàn)歷時十年,宋軍大破長安。

    重病兩年的李澈剛好撐到了長安城破的那一天。

    李凝坐在他床邊,用帕子擦了擦他額上的冷汗,她未曾嫁人,梳著簡單的發(fā)式,一張素顏,卻美得如妖似仙,那畫遍天下美人的多情公子侯希白一年來一趟,每一年都說她又變美了,令他無從下筆。

    李凝只覺得他再拖延下去,都要拖到她老了。

    李澈早上的時候精神好了一些,喝了小半碗白粥,這會兒又有些不成了,他躺在床上,對李凝嘆道:“你說我一個從不肯勞累的人,怎么命就這么短?”

    李凝哭著哭著都差點被他逗笑了。

    李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說道:“我不想死啊?!?/br>
    李凝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李澈看上去精神好了一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覺得怪老套的,但是,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些江湖人各有手段,寧愿錯殺了,也別把自己置身險地,我兩輩子都沒能好好地看看這大好河山,你要替我去看?!?/br>
    他說著,氣息漸漸微弱起來,李凝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哭著說道:“好,我答應你?!?/br>
    李澈看著她,眼里漸漸沒了光彩。

    李凝伏在他床前,哭得幾乎沒了聲息。

    宋氏皇朝啟元初年,梁都侯李澈病逝,謚文,追封開國郡公,史稱李文公。

    李凝請侯希白為自己留下了一張畫像,于同年病逝。

    宋朝立國四百余年,朝代末期政治混亂,天下重歸亂局,時有英主起事,但太能打仗,導致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花光預算,又因打下的地盤多是當年宋國功臣埋骨之地,故效當年曹公派人盜墓斂財,挖至李文公墓時,忽有天雷降世,暴雨連綿十日沖垮墓地,不僅陪葬品不翼而飛,連帶著棺槨都消失不見。

    暴雨十日,唯留下玉盒一方,英主派人撬開之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卷雪山冰蠶絲織成的畫卷,一卷展開,便愛上了畫中人。

    ……

    皇家園林金明池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春季之時向汴京百姓開放,一月間水戲歌舞不絕,絲竹之聲日夜不歇,可謂盛極之景。

    李凝朦朦朧朧睜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