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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去輪回殿過奈何橋,到時候再吹一段送送我行嗎?”霍己厭看小鬼是如此喜歡他吹奏的,欣喜若狂地想都沒想就立即答應(yīng),隨后又板著臉,像個教育孩子要好好考試的老父親的口吻道:“能不能拿到輪回殿的名額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幫的也就這么多?!被艏簠挶P算起小鬼過五關(guān)的表現(xiàn),略帶擔(dān)憂道,“前面幾關(guān)還可以,但是后面的就難說了,尤其最后的火繩地獄,你要好好反思!”霍己厭教訓(xùn)了小鬼幾句,無非就是埋怨這個小鬼只看中小金烏爺?shù)纳聿谋尘?,連自己的節(jié)cao都不要了也要跟著金烏爺走,完全沒把霍己厭放在眼里,霍己厭為此十分生氣。到底是誰看中了金烏爺?shù)纳聿?,這還不好說,畢竟古語有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鬼這次倒沒有一言不合就要上天的架勢,也沒有假裝嚶嚶嚶地犯病,而是靜靜地聽著,聽著霍己厭反復(fù)念叨自己。當(dāng)孩子漸漸長大,父母悄悄老去的時候,那些忠言逆耳的嘮叨便不再那么反感,反而希望對方多說幾遍、再多說幾遍,只可惜: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小鬼心里知道,他們就要分別了,不管他有沒有得到這輪回殿最終的名額,霍己厭都是要離開的。所以這些念叨,再讓他多聽幾次吧。二人都懷抱著離別之際的點點愁緒,但彼此都沒有明說,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路念叨著回到了無間地獄的“人”字號牢獄。肥臉已經(jīng)安分地待在“人”字號牢獄——他的崗位上,雖然方才牢獄里并沒有需要他看管的小鬼。霍己厭走過去輕輕拍了他一下,笑道:“老兄,你這‘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愁緒從何而來啊,難不成是不舍得我離開了?”肥臉胳膊肘一扭,很靈巧地甩開了霍己厭,那張血盆大口很委屈地縮成一條細(xì)咪咪的縫,叫人忍俊不禁也不好,心疼同情也不好,霍己厭只好憋著笑耐心問道:“心疼你那幾個老婆本了?我可沒花你一分,你可別賴上我!現(xiàn)在懂了吧,妓院就和賭場一個道理,你以為就看一眼美女、賭上一把‘下一盤一定能翻本’的綺愿就能死而無憾了?老兄,勸你還是踏踏實實、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干,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讓它見鬼去吧——哦,我忘了你就是個鬼。不過這道理都是同一個套路,一樣適用?!?/br>肥臉顯然沒有被霍己厭幾句裝逼的話而夸張到升華了靈魂,反而怨念更深的望著他。霍己厭總算明白了,除了不能和秀才講道理外,和鬼講道理也是講不通的。他只好自降一個逼格,道:“回頭我回去了人間,給你燒一屋子的紙錢你看怎么樣?”肥臉的眼睛頓時放了光,連霍己厭為什么會說“回人間”而不是“回天上”都沒有細(xì)細(xì)考慮,談到錢就已經(jīng)忘乎所有了,連忙收起怨念極深的嘴臉,血盆大口一下子列到了耳根,諂媚地道:“這怎么好意思呢上神,多麻煩您老人家了!”霍己厭無聲地笑了,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不麻煩!”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肥臉一直列著他的血盆大口給霍己厭開牢門,忙前忙后地安排好霍己厭,并匯報了接下來的安排,在霍己厭的同意下,輕飄飄地飄出去了。過一段時間,輪回殿那邊會根據(jù)每一個厲鬼接受刑罰的表現(xiàn)過來下達(dá)能夠有資格入輪回道的厲鬼名單,在惡地獄張榜公布,無間地獄算是惡地獄之一。而善地獄便可跳過這一環(huán)節(jié),畢竟每一只善鬼都是可以入輪回道的。這種名單并不是一紙文書,張榜公布也不是貼在墻上,這些只是沿襲了人間的說法,實際上是這樣的:輪回殿派來專門鬼使,每只厲鬼到他跟前給他一瞧,判斷他生前做的孽是否已經(jīng)凈化,有沒有達(dá)到輪回的資格,如果有,便在他的臉上刻有特殊的輪回標(biāo)志,沒有資格的,那就繼續(xù)留在無間地獄接受刑罰。拿到這一資格的厲鬼,便可以和上層的善鬼一同去往“陰律司”,陰律司、賞善司、罰惡司和察查司同屬四大掌司,而陰律司的大掌司是為人間所熟悉的“崔判官”。拿到輪回資格的厲鬼便到崔判官跟前,聽任崔判官的安排,將輪回轉(zhuǎn)世的身份錄入生死簿。一直以來,凡是下層惡地獄的厲鬼,就算拿到輪回的資格,轉(zhuǎn)世的身份也大多是豬牛羊之類的牲畜,很難轉(zhuǎn)世為人,而上層的善地獄善鬼恰恰相反,他們幾乎都能轉(zhuǎn)世為人,更為甚者,可以自己挑選轉(zhuǎn)世的人家。接下來就沒有什么打緊的事情,乖乖在牢獄等著“放榜鬼”來就行了,在這個空檔,獄卒們讓各自的厲鬼好好休息一晚,一切恩怨罪孽,也快走到盡頭了。雖然霍己厭天天心里吵嚷著要放棄這個任務(wù),對自己的事情也不甚關(guān)心,但是他對別人的事還是挺上心的。就拿他那個不正經(jīng)的師父來說,霍己厭至今都不清楚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會稀里糊涂答應(yīng)了做他的徒弟,還答應(yīng)了去完成這種奇葩的任務(wù),表面上又是埋怨又是懨懨,但是內(nèi)心還是希望能夠?qū)⒋饝?yīng)的事情做好,除了本身作為太子時刻在骨子里的那些天生不著調(diào)的性格,他的內(nèi)心還是很感謝那個假和尚師父。至少在師父的幫助下他還有口氣可以喘。小鬼一點也不急,躲在小角落里細(xì)細(xì)擺弄他從濕雪樓帶回來的寶貝,還背著霍己厭,弄得神神秘秘的?;艏簠拺械萌ゴ罾硭?,自顧自憂思著如果小鬼拿到名額了該怎么辦,沒拿到名額了該怎么辦,這個樣子活像是人間等著朝廷放榜似的,所以將它與人間“放榜”所類比,也是有道理的。霍己厭坐在地上正憂愁地入神,小鬼忽然飄到他的面前,很嚴(yán)肅地給他指了指剛剛自己在角落所擺弄的東西?;艏簠拸木眠h(yuǎn)的cao心中拉了回來,回頭順著小鬼的指示看去——那是他曾經(jīng)在濕雪樓所用過來作畫的筆墨紙硯。小鬼已經(jīng)像模像樣地學(xué)著他曾經(jīng)的擺放弄好了,連墨也研得差不多了。小鬼隨后腳離地升到三尺之高,擺了一個比較酷酷的造型,示意霍己厭把他畫下來。霍己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道小鬼又在犯哪門子的毛病,他招手讓小鬼下來,忍俊不禁道:“又忘吃藥了?要搞什么名堂?”小鬼依舊很固執(zhí)地掛在半空中,保持著自以為嚴(yán)肅酷炫的造型,堅持要讓霍己厭也給他畫一幅畫。心里恐怕對霍己厭為鬼姬畫了一幅肖像而嘀咕了很久了吧。霍己厭坐在筆墨紙硯前,饒有興趣地望著頭頂?shù)男」?,心里雖然覺得小鬼是來搞笑的,但是還是忍不住騰出一絲欣喜,雖然他知道,依依惜別之際的欣喜之情并不適宜。他笑著說:“你不會不知道,我只喜歡畫舞姿吧?”小鬼聞言愣了愣,眼皮一翻思考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