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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太醫(yī)刻滿歲月滄桑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他恍然間想明白了,裴以安對他說的那句,“不用替我難過”的意思。能夠這樣愛一個人,這樣被人愛著,身上再難過,心里還是幸福的吧。夜雨帶起絲絲涼意,容文起攏了攏袖子。“今年的春天格外冷啊。”作者有話要說:蠢作者前些天胃穿孔打吊水來著,又有一點卡文,跪鍵盤贖罪。然后感謝寶寶們的陪伴,你們的支持是我的動力。么么。第29章威武第二十九章威武夕陽西下,一伙商人打扮的隊伍順著裂淮江一路南下。裂水中分,凌空劈開了淮河,被西斜的日光染得殷紅,倒平添了幾分氣勢磅礴。裴以安微微撐開了馬車的窗子,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遠遠望著裂淮河水。朱唇微啟,含住幾句大逆不道的話語。“江山如裂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陰陽兩極,相克相生。佞聚賢孤,盛世衰然亂世起。”蕭臨逸以為自家親親世子妃在馬車里待悶了,就湊過來想問他。就見裴以安發(fā)著呆,嘴里還喃喃低語。“你說什么?”裴以安被他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他,表情茫然無措。蕭臨逸于馬上俯身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裴以安烏黑濃密的睫毛小刷子般隨著眼瞼得動作開合,登時心下就軟了。裴以安的愣神也就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就沖著蕭臨逸一笑。“沒說什么呀?!?/br>裴以安大撐開窗子,挽起袖口,用干凈的里衣衣袖拭去蕭臨逸額上的汗珠。皓白的手腕和麥色的俊顏貼在一處,說不出的和諧。蕭臨逸享受是享受,讓他擦幾下也就罷了。一手攥著裴以安細白干凈的手腕,把衣袖重新拉好,才握了握那只修長的手。“也不怕著涼?!?/br>裴以安笑了,“過了淮河之后就越來越暖了,倒也不覺得很冷?!闭{(diào)皮地用另一只沒被握住的手探上蕭臨逸的脖頸,舒服地唉了一聲。蕭臨逸卻是皺了皺眉,靠在頸間的手雖不是冰冷,卻也絕對稱不上暖。兩只手被直接推了回來,裴以安一怔,剛想說什么就發(fā)現(xiàn)馬車一沉,蕭臨逸驅(qū)馬前躍,身子一偏,直接跳上了馬車。裴以安,“……”蕭臨逸把世子妃抱在懷里,滿足地嘆了口氣。蕭臨逸摸著裴以安的頭發(fā),只覺懷中人比初見時更瘦了點。成親之后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二兩rou終究因為□□事件付之東流。……蕭臨逸為了縮減到達南郡的時間,六千兵士化了十幾個小隊,兵分三路。一條走淮水邊的商路,一路從梁州繞行,糧草暗度。左畫云這次就直接以幕客的身份隨軍,正當他在馬車里推演陣法時,車簾忽地被挑起。左畫云不看都知道來的是誰,搖頭扶額。“林參軍,又發(fā)生了何事?”林真到是不客氣,大馬金刀地一坐,拎起茶壺就是一通牛飲。“世子和世子妃恩愛太過,我也不好跟著湊熱鬧嘛?!?/br>林真哈哈一笑。那你就跟我這湊熱鬧。左畫云僵硬地抽動一下嘴角,心里頭疼的都快碎成渣渣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攢的美人尖呀,一共就帶來幾包,全被這匹夫嚼牡丹了。左畫云配合著呵呵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參軍威武。”林真不懂。左畫云暗自翻了個白眼,你個二愣子。第30章重城第三十章重城蕭臨逸抬頭瞇起眼睛看了看日頭。“原地扎營,全軍待命?!笔捙R逸舉起右臂朝后揚了揚手。裴以安掀開簾子,優(yōu)雅地跳下馬車,走到蕭臨逸身邊。蕭臨逸跳下馬,攬住了裴以安的肩膀。日光之下,二人沒有任何語言和眼神的交流,只齊齊望著遠處裊裊煙云和看不太真切的城樓。駐扎之地據(jù)南郡外城不過幾十里耳。蕭臨逸鷹眸鋒芒外露,那是為將者的銳利和自信。裴以安淡笑著微微側(cè)臉去看蕭臨逸的眼睛,眼底一抹傾羨難耐。當年意氣風發(fā)少年郎,無數(shù)次夢想著有朝一日建功立業(yè),為天下萬民守土保疆。裴以安垂下眼,前塵種種,不過奢望罷了。……“站??!”一個滿臉兇狠的士兵把長矛一提架在裴以安肩上。“干什么的!”“官爺,”裴以安早換了一身商賈的便服,一邊擦著額際細密的汗珠,趕緊從袖子里掏出來一袋碎銀,塞進守城的士兵手里。士兵顛了顛銀子,發(fā)覺分量不輕。接著掀開馬車的車簾,發(fā)現(xiàn)里頭全是清脆物件,就一撇嘴。“通關(guān)的文書呢?”“啊?”裴以安吃驚地看著士兵,“什么文書?”士兵不耐煩地擺手,“就是通行的證明。我說,你不是沒有吧?!?/br>蕭臨逸眉頭微蹙。裴以安卻在身后給他比了個手勢,面上不動聲色地跟士兵套話。“這、這、這位大哥,我們家世代通商,一直打這南郡十六縣的道兒走著,也沒聽說過還有啥子通行文書???”裴以安這一口南郡口音彪出來,守城士兵也稍稍放下戒心。“南郡人?”“可不是嘛,我們祖上南郡的?!迸嵋园渤笳泻?,“后面那個是我胞弟,打小兒就不愛說話。來來,幺兒,給大哥問個好?!?/br>蕭臨逸,“……”裴以安前后瞧瞧,南郡兵變不假,可這前前后后要進出城門的也不少。耽擱的這一會兒功夫,后面排隊的已經(jīng)有人不耐煩吵著要進城了。放下心中的疑惑,裴以安道,“大兄弟,要不這樣你看妥不,你給我瞧一眼通關(guān)文書長啥樣,我這也好找人去尋不是。”守城士兵大概也不想在他們這耽擱太久,麻利地翻出一份文書,草草給裴以安瞧了一眼就收了回去。裴以安諂笑地看著他,“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鞭D(zhuǎn)身拽著蕭臨逸駕著馬車走了。兩人離了城門也沒回軍中,把馬車遠遠地停在一隱秘處,便就著馬車上的案榻商議。裴以安雖是從小身子弱,記性確實極好的。隨手鋪了張紙,不過幾筆就把通關(guān)文書的內(nèi)容描了個大致。蕭臨逸坐在他身邊,眼中含笑。裴以安人本就生的好看,尤其這人一認真起來,更是讓人移不開眼。裴以安一場病,終于暫時讓皇帝放下戒心,皇帝也不得不暫時端的一副好人面孔,特別恩準了睿王世子妃隨世子同行。但是也只能到這里了。南郡兵變的事情一了,文帝再不會容下蕭臨逸。班師之日即是亡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