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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了,不安全”,飛行員加弗洛轉(zhuǎn)頭快速地說了一句,季平廷點點頭,“好”。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黃沙漫天,武裝軍和政府軍的交火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天,炮彈流擊,半空中都聞得到濃烈的汽油味道,燒焦了的黑煙熊熊上升,擋住了大半的視線。絕大部分的平民早就疏散不出來了,遠處,大使館的國旗依舊飄揚。“使館里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季平廷放下望遠鏡,用俄語大聲問著加弗洛。加弗洛是俄羅斯軍事武裝部隊的人員,這次埃爾比摩突發(fā)暴亂,正巧俄方還留下一支隊伍,于是在混亂發(fā)生的時候,幫助中方一起疏散了些平民。但是戰(zhàn)火很快就席卷了埃爾比摩的中心城市,多數(shù)平民被圍困,就連使館工作人員也遭到了威脅。“不是很好,武裝軍已經(jīng)包圍了使館,現(xiàn)在夏部長正在組織談判,和您聯(lián)系上的時候,談判被突襲的政府軍擾亂,所以現(xiàn)在情況并不明朗——”45度傾斜,炮火沖天,直升機被guntang的熱流裹挾,偏離了既定緯度,“您抓緊,我再升高——”加弗洛幾乎吼了出來,小臂青筋暴起,猛地一抬油門桿,連帶著機頂都震顫了起來。等到在使館前安全著陸,季平廷一下就看到了按著帽子一路朝他跑過來的夏宇洲。“季司,您可算來了,談判進行不下去了,武裝軍完全不合作,偏偏政府軍還搞突襲!簡直亂七八糟!亂七八糟!”夏宇洲有些胖,一路跑來,臉上全是黏膩的汗水,衣服上都是塵土,就連安全帽也戴歪了。“我知道了,先把各方條件——”又是一陣轟鳴。加弗洛疑惑轉(zhuǎn)頭,遠處廣闊停機坪上方又一架小型直升機開始緩緩降落。一個白色的身影敏捷地竄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確認什么,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大張地圖,張開,整個人的上半身都埋進了地圖,過了好一會,抬手比了個OK,就一邊舉著地圖,一邊朝著使館大門走去……直升機再次起飛。“這個……”夏宇洲整個臉都皺了起來,來旅游的?雖說國內(nèi)還沒有接到最新消息,可是關于這一帶的航線昨天就已經(jīng)全部關閉了啊……季平廷目視那一白點,整個人陰沉得可怕,夏宇洲剛轉(zhuǎn)頭想問什么,瞬間也問不出來了。閉了閉眼,極力想心平氣和,最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沖動要掐死那個無法無天的人了,“你先進去,給我十分鐘,十分鐘后所有人員集合”,說完這句,季平廷快速地跑向那個白色人影。埃爾比摩太小,光是找路線就已經(jīng)快弄瞎江其恪了。那天追到外事部,卻被通知人已經(jīng)去了中東,江其恪沒辦法,航線全部關閉,好不容易威逼利誘,讓王轍偷偷把自己運來,到了地方,又花了五百美金搞了個黑市直升機,聽說這里發(fā)生了戰(zhàn)火,江其恪一開始還不相信,不過剛剛在飛機上九死一生,江其恪就差寫遺囑了……好在高價保平安,所以現(xiàn)在的江其恪身上可是一分錢也沒有了……所以,找到季平廷對于江其恪而言,無異于找到救世主。突然,后領一緊,整個人雙腳離地,“?。 ?/br>被拎著轉(zhuǎn)了個身,季平廷暴怒的臉一下讓江其恪條件反射般抱頭求饒,“別打我!”季平廷眼里快要噴火,他真的想掐死他,“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江其恪點頭點得頭都快斷了。“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拿你沒辦法!為所欲為???”江其恪已經(jīng)嚇得不敢再看季平廷了,只要面前這個憤怒到極點的人再說一句,他立馬就會哭出來。他什么時候見過這么生氣的季平廷。“趴下——!”遠處,夏宇洲正朝他們這里跑來,雙臂大張揮舞。季平廷轉(zhuǎn)頭一看,一下秒,直接把江其恪按在了自己身下,兩個人直直地撲向地面!巨大的爆破火焰自剛剛江其恪下落的地方升起,盡管耳朵被季平廷緊緊地捂著,江其恪還是感覺自己的耳膜快炸了,神經(jīng)末梢被無數(shù)根刺針戳中,這才是來自戰(zhàn)火的真正恐懼。身后,是那個人劇烈的喘息,此刻貼著他的后頸,灼熱的呼吸幾乎就要燙傷江其恪。“唔——”劇痛,撕裂一般的劇痛,后頸一處被季平廷直接狠狠咬上,毫不留情,帶著無法饒恕的憤怒——“還敢不敢了……”一字一句,就像在嚙噬著身下這個人的骨血。第四十五章秋后算賬夏宇洲跑得氣喘吁吁,到了兩人跟前,急忙把季平廷拉了起來,“剛剛接到消息,武裝軍不合作——”遠處,又是一陣轟鳴,“——剛剛的榴彈就是他們放的……”季平廷臉色凝重,聞言點了點頭,卻是看也不看縮在一旁的江其恪,直接把人交給了夏宇洲,“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他鎖起來,人都集齊了?”夏宇洲愣了愣,“啊……齊了!齊了!”“好?!闭f完直接跑向使館,“鎖好了你也來開會,要是結束的時候我看到?jīng)]鎖——”“放心吧!季司!”夏宇洲是夏家表親,雖然與季平廷沒什么血緣,但兩個人關系還不錯,關鍵在夏宇洲眼里,季平廷是自己偶像,所以——江其恪被鎖了起來。好在還比較人性,給了食物和水,江其恪摸了摸后頸,“嘶……”真狠。吃得有些飽,這個時候趴在簡易床板上,江其恪卻一點也不困,本來計劃的就是直接讓勞拉跑路,然后正大光明地告訴老頭子,別再白費心思啦!可是從季平廷離場開始,他整個人就亂了。他原本只是要讓老頭子罷手,卻沒有想到,萬一季平廷沒有留到最后,萬一季平廷當真了怎么辦。所有不堪設想的后果都被那個毫無猶豫的轉(zhuǎn)身印證,江其恪后悔了。伴隨著后悔的就是害怕。萬一真的,此后的生命里再也沒有這個人…江其恪彎著手肘輕輕摸了摸那處咬痕,還好。等人來說清楚就好了。還好。還好。天色轉(zhuǎn)暗,透過窗戶依舊能看到深藍夜幕下伴隨著槍支和火炮聲的烈焰,再遠就能看得到排排布陣的坦克,上面都插著江其恪不認識的旗幟,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被重重包圍的嚴峻態(tài)勢。江其恪很擔心季平廷,有些坐不住,走到門口又發(fā)現(xiàn)鎖了,明明一開始還是能接受被鎖的事實,但是現(xiàn)在心里惦記著季平廷,不由得急躁起來,開始噼里啪啦研究怎么開鎖,卻正好驚動了靠著一邊墻的季平廷。會議已經(jīng)結束一個多小時了。暫時和武裝軍談妥了為期三天的停火,現(xiàn)在他們一邊等著國內(nèi)和國際援助,一邊還得防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