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豆腐做的么？”

    徐酒歲聽他這么說就氣不打一處來。

    “哦，因為他讓我想想許紹洋為什么被甩之后還要被你討厭至今?！?/br>
    “……”

    “剛剛怕嗎？”

    “怕?！?/br>
    “別怕，”他說，“我在。”

    “……”

    媽的，現(xiàn)在是真的感覺到一咪咪的溫情了。

    后來徐酒歲一路沉默到了王嘉公司樓下，滿心都是對未來公公的贊美之詞。

    都不敢隨便開口。

    生怕開口就是問薄一昭差不差個小媽，她想應(yīng)征上崗再就業(yè)。

    “比賽結(jié)束他就跑了，”徐酒歲噘嘴，“沒來得及?！?/br>
    薄一昭嗤嗤地笑。

    徐酒歲委屈地癟嘴，拿出iPad，一邊打開某網(wǎng)頁一邊跟薄一昭抱怨：“你還笑，哎喲你別笑了，我要煩死了，你聽聽這些人怎么說的——”

    她開始自行給相關(guān)帖子回復(fù)配音。

    “‘這個千鳥堂的小姑娘誰啊，才拿了十一分，這也太低了’。”

    “‘砸了許紹洋的招牌！’”

    “‘看著年紀(jì)挺小的，成年了沒有？’”

    “‘聽說她之前一直在發(fā)呆，搞了半天也不知道搞出什么結(jié)果了，我們只能看到打分又看不到現(xiàn)階段作品，題目也不知道的，好好奇她做的有多糟糕？’”

    “‘也沒那么糟糕，好歹不是墊底。’”

    “‘這么小能進(jìn)ITATAC初賽已經(jīng)很可以了，止步不前也沒關(guān)系，以后前途無量，小meimei加油！’”

    “嗯？”

    “周五記得來拿校服。”

    “嗯。”

    “你要那玩意干嘛？穿給誰看？”姜宵半支起身子回頭，“能先穿給我看看不？”

    “趴下。別動。不能?！?/br>
    徐酒歲溫柔地說。

    這語氣有點耳熟，指令也有點耳熟……姜宵想了半天才想起，他還在部隊的時候，聽過那些訓(xùn)犬員都是這么跟自己的搭檔說話的，只不過他們的搭檔都是一條條精神抖擻的德國黑背。

    嗯，認(rèn)真想了想，那些大黑狗和他是挺像的。

    離化身為狼，就差一個十五的月亮。

    ……

    電話那邊瞬間沉默。

    徐酒歲那個毛骨悚然，補(bǔ)充說明：“不是那天那條呀！”

    無聲的壓迫消失了，男人懶懶地應(yīng)了聲，正想說些什么，忽然就聽見在自己的身側(cè)后方，響起了個略微驚喜的女聲：“薄先生？”

    薄一昭，轉(zhuǎn)過身去。

    不遠(yuǎn)處，車?yán)?，握著電話的徐酒歲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小船只來得及看見原本整個快鉆到副駕駛座椅底下的人忽然像是打地鼠游戲機(jī)里的地鼠似的，“嗖”地一下坐起來冒出半個腦袋，手里的咖啡差點整杯潑到面前的方向盤上，她茫然地眨眨眼，小聲地問：“你怎么啦？”

    徐酒歲搖搖頭，直直地盯著前方——

    在她目光所及方向，只見一個穿著普通，扎著丸子頭的年輕小姑娘正笑得一臉燦爛地站在鶴立雞群的男人身邊，歪著頭跟他講話，她手里拎著幾杯咖啡外帶。

    不知道是什么人。

    直接掛了電話，徐酒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踢著高跟鞋向著薄一昭走過去。

    坐在床邊，頭疼欲裂，手軟腳軟的徐酒歲一臉懵逼，三十秒后她才遲鈍地想：我艸，不會停電了吧？

    徐酒歲摸黑走出屋子，伸頭看了看外面，發(fā)現(xiàn)上下左右人家的燈都亮著，樓上傳來電視劇對白撕心裂肺的聲音，樓下是有個當(dāng)媽的扯著嗓子催兒子寫作業(yè)，正是華燈初上時。

    趴在窗臺發(fā)了一會兒呆，徐酒歲猜想可能是自家的保險絲燒了，翻出手電筒摸到電箱打開看了眼果然是噯，然而她又不會換，這種事都是徐井年來做的。

    在客廳里茫然地轉(zhuǎn)了一圈，徐酒歲越發(fā)覺得腳底冰涼，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穿拖鞋了，這一會兒只覺得頭重腳輕，之前生病的癥狀可能比之前更加嚴(yán)重……

    她打著電筒倒水吃了藥，又覺得渾身都被汗弄得一股酸味，拎起睡衣嗅了嗅她皺起眉，打著手電筒摸黑洗了個澡。

    洗完澡精神稍微好了點兒，結(jié)果因為浴室沒開抽風(fēng)機(jī)水霧有些悶，打開浴室門的一瞬間冷空氣撲面而來，徐酒歲覺得整個人頭皮炸開的同時，眼前一黑——

    她急忙伸手去扶門框，但是畢竟一天沒吃東西整個人都酸軟無力，她沒扶穩(wěn)倒下去，腳掛在浴室門框狠狠一扭！

    昏過去之前，她只感覺到一邊腳踝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一個小時后，冰涼的地上，徐酒歲自己就醒了。

    周圍還和她暈過去前一樣，黑黢黢的，窗戶開著往里吹著冰涼的風(fēng)，她光著屁股趴在濕漉漉的地上，身下墊著散開的浴巾。

    他們這些學(xué)術(shù)研究者總是被人稱作工作狂魔, 一天二十四小時里有三分之二點五的時間泡在實驗室里對著一個數(shù)據(jù)的小數(shù)點后三位數(shù)字樂此不彼反復(fù)糾結(jié)，以自己的事業(yè)為活著的人生第一準(zhǔn)則……

    而如今他遭到了報應(yīng)。

    有朝一日，他居然敗給了他媳婦兒的事業(yè), 成了被拋棄的那個。

    男人對著手機(jī)略微無語地嘆了一口氣。

    仿佛是能夠聽到他心中的怨言，飛機(jī)剛停的時候，他在手機(jī)微信就彈出的視頻請求——他挑了挑眉，大概是國內(nèi)半夜一點, 她不睡覺這是在鬧騰什么呢，慶祝自由？

    點了同意視頻請求，攝像頭那邊出現(xiàn)一張異常嚴(yán)肅的臉。

    這種時候她也知道嬉皮笑臉是要挨罵的。

    “到了？”她瞪大眼看了看他四周，“還在飛機(jī)上？”

    “剛落地，這邊下午一點多，”他問，“剛關(guān)飛行模式你的視頻就到了，掐著點來的？”

    徐酒歲嘿嘿一笑，半張臉躲在抱枕后面：“查了航班信息?！?/br>
    還不如安心讓她表演完這一場公演演出再說，而且，薄一昭不想在徐酒歲面前跟她扯這些有的沒的。

    徐酒歲不知道火燒屁股似的瘋狂給薄一昭打電話的人是誰，但是她沒有cao心太久，因為演出很快就開始了。

    故事的開始便是圣誕晚會上，克拉拉從教父德羅賽爾梅亞得到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玩偶胡桃夾子，克拉拉對胡桃夾子愛不釋手，捧著它與得到了其他漂亮人偶的兄弟姐們翩翩起舞——

    作為童話芭蕾舞劇劇本，在對表演者的難度技巧上并不做太大的要求，對于舞者而言，表情到位，基本功扎實，便可以完成正常表演。

    輕松的樂曲響起，喬欣扮演的克拉拉作為主角在人群中齊舞，懷中捧著英國士兵打扮的人偶，只是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并沒有那么明艷歡快。

    在她完成一串的西松佛爾梅接西松佛爾梅基本動作后，徐酒歲挪了挪屁股，轉(zhuǎn)頭看了眼薄一昭。

    后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