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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意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眸子,和他分開一點,低聲說道:“流塵,聽我說完,對不起?!彼麑㈩~頭抵上去,又說道:“我真的很想你?!?/br>他默默地把這些年的日子梳理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其實只能說得出這些。“南宮少爺,清醒點!”聶流塵從喘息中抬起頭,面無表情。南宮意道:“我很清醒?!?/br>聶流塵垂下眼睛,道:“不信?!?/br>南宮意道:“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相信的。”他嘆了一口氣,又道:“更多的好話,我也不會了,我之前還害怕連這些都沒機會說。流塵,這輩子除了你,我的心里也放不下其他人了。”聶流塵又低聲道:“不信?!?/br>他不信,可是在對方再次吻上來的時候,他沒有動,那團蜘蛛一樣的蠱獸,化成一陣青煙飄回了袖子里。箍著他的手收得太緊,聶流塵喘不過氣,后退了一步,靠到了書案上,南宮意低頭看了一下,把他抱上了書案,一手支撐在他身邊,一手順著他的脊骨慢慢往下滑去。書案靠近窗戶,踏雪被嚇跑,把窗戶撞開更大,冷風一吹,原本意識有些恍惚的聶流塵猛然清醒過來,覺察到了對方手上的動作,他驀然睜大眼睛,連推帶踹,將南宮意用力頂開。南宮意抬起頭看他,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聶流塵定定神,看著眼前人的臉,眉眼、鼻梁、嘴唇,他一點點地確認著,視線不斷地在對方臉上移動,忽然,他像一個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緊緊環(huán)住了南宮意的脖子,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頸之間。“子念,是你嗎?”聲音小如蚊吶,而且抖得厲害。這聲輕喚讓南宮意稍微清醒了一點,他就這么抱著聶流塵呆愣在原地。他懷里的人兩只手都在用勁,緊緊地附在他身上。“流塵,是我,怎么了?”南宮意輕聲說道,他說完,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勁力松了下來。南宮意把聶流塵整個上半身放倒在書案上,對方就這么躺在上面,手軟綿綿地放在身體兩側(cè),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他,眼里好像有一片薄薄的水霧,南宮意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他。他身下這個人今天只系著發(fā)帶,長發(fā)鋪散在書案上,一片漆黑中更顯得他的臉白皙如玉。聶流塵眉目之間依稀還留存著十六歲的樣子,只是十六歲的他,不會笑得那么虛偽、那么陰冷,可現(xiàn)在他唇邊沒有笑,整個人呆呆的,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平靜,似乎無比安心。南宮意之前想著,能再次摟住這個人,再次吻上他現(xiàn)在總是帶著冷笑和假笑的雙唇,便已得償所愿,可是現(xiàn)在他周圍被藥香彌漫的空氣包圍著,藥香如一團火苗,隨時準備引燃什么。仿佛試探一般,南宮意輕輕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與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撫上了他的臉,從眉梢一直慢慢移到腰側(cè),聶流塵睫毛動了動,收緊了自己的手指。南宮意嘴唇微微翕動著,喉結(jié)上下移動了一下,眼睛里面也開始爬上來血絲,牙關(guān)緊緊咬著??伤廊辉讵q豫著。“流塵……”再次喚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南宮意的嗓音帶上了幾分沙啞,他猛然吻上了對方的嘴唇,手也順著他身體的輪廓有些生澀地緩緩探索,見對方還是沒有動作,干脆用力扯開他的衣襟,順著他的脖子慢慢吻了下去,直到看到肩膀上的傷口,那個傷口上的痂已經(jīng)脫落,新生的肌膚比邊上顏色淡了不少,所以還是顯得猙獰,南宮意將顫抖的手指伸出來,虔誠地撫上了這個傷口。“嗯……”聶流塵發(fā)出一聲悶哼,他仰躺在書案上,微微偏著頭,還是睜著眼睛看身上的人,一動不動,南宮意的手開始往下滑動,無意中觸到書案的表面,和他熾熱的體溫相比,那里一片冰涼。南宮意起身,伸出手橫抱起衣衫凌亂的聶流塵放到床上,他這個動作掃落了書案上一片筆墨紙硯。南宮意翻身上床,彎下腰,手慢慢將身下人的一縷長發(fā)從他的臉上撥開,凝視著這張臉,他低頭吻上了這個曾以為此生再無機會觸碰的人。柔軟的被褥里,原本乖乖躺著,任由他擺布的聶流塵空洞的眼睛里慢慢浮現(xiàn)出光彩,他微微低下頭,看向正咬著他頸側(cè)的南宮意,被按在兩側(cè)的手動了一下,臉上如夢初醒一般,露出驚慌的表情道:“你……”“吱呀”,“當”,門開了,外面響起了一聲脆響。埋首在聶流塵身上的南宮意猛然抬頭,惡狠狠地看向門外,眼中一片赤紅。姚青頁就這么愣在了門口,他右手握著的杯子已經(jīng)掉落,還保持著一個虛握的姿勢。之后,被自家三哥瞪著的姚青頁張著嘴,后退了兩步,然后發(fā)狂一般往樓下跑去,下面巡邏的蛇祖門人不明就里,拔出了兵器,對著他。聽到出鞘聲,聶流塵慌忙一把推開身上呆滯的人,整理了一下,跑到走廊,喊道:“沒事,把兵器收起來,別嚇到客人!”燈籠的微光里,姚青頁抬頭看著衣衫不整的他,臉上情緒相當復雜。聶流塵不敢多看一眼南宮意,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間,鎖上了門。青竹居那里兵荒馬亂,穆千幽這邊也不平靜,她和左君楊走著走著,忽然拽住了他,指著地上說道:“這個納陰井會吸收陰氣,離遠一點?!钡厣嫌幸豢诰N著各種符咒,寒風陣陣,白霧渺渺,時不時閃過幽幽藍光。穆千幽又說道:“君楊,你很大膽?!?/br>左君楊腳步一滯。穆千幽道:“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我一眼就能看穿,還敢來,我欣賞你?!?/br>左君楊低聲道:“這是方門主之命,要追查到底?!?/br>穆千幽停下來,站在他的對面,笑道:“我聽說那星河門新任門主方明哲,傲慢驕橫,但是正氣凜然,可以說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傳說他和父親一樣,邪魔歪道之事,不屑染指,雖然……唉,算了不說?!?/br>左君楊低下了頭。穆千幽忽然抬手,把一個符咒遞到他面前,道:“這個可以幫你安然度過一段時間,但我能做的只有這個了。君楊,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好奇,你這樣的人是如何變成這樣,他為何還會留在身邊?”左君楊抬起頭,感激地接過符咒,道:“謝謝。穆門主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只是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穆千幽大笑道:“誰還沒點秘密呢?不回答也沒關(guān)系,方明哲自己的事情跟我無關(guān),我也不想管。但我說了我欣賞你,如果有一天你不知何去何從,可以來找蛇祖門,或者點燃這個符咒,我會去找你?!?/br>左君楊忽然拱手道:“君楊懇請穆門主千萬保密?!?/br>穆千幽撇撇嘴,說道:“你還是算了吧,我雖然守不住什么秘密,但這些事只會在嗑瓜子話家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