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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多年來唯一一次看見那么多的錢了。更多的時候,當(dāng)他在路上看見穿著華貴的人時,必定要追上去求些財物的?;蚴悄テ谱炱ぷ?,或者拽著別人腿脖子不放,直到聽到錢幣落地的聲音才忙不迭地松手,一邊嘴里念著謝謝大爺、老天保佑之類的話,一邊一個個地?fù)炱鸬厣系腻X幣,慌忙揣進(jìn)兜里,生怕被別人搶了去。他的錢是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攢起來的,所以當(dāng)他看見虎爺?shù)募叶√统鲆淮蟠腻X時,他本能地接了下來。好酒之于酒鬼,美人之于色徒,錢之于田青,正是一個道理。當(dāng)他拿到了那筆錢,便再也不想撒手了。田青挪了挪身子,感受到身下有些硌人的東西,再次確認(rèn)了那筆錢的所在。他思忖半天也想不出萬全的解釋把竹觴搪塞過去,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能坦白認(rèn)罪了。但田青吃不準(zhǔn)竹觴在知道真相后會作何反應(yīng),會不會一怒之下不僅不念及救命之恩,還要求自己全數(shù)賠償呢?……錢財是個好東西,但也害得他太苦。田青郁悶地胡思亂想,越想越疲憊,最后終于沉沉地睡去了。☆、第五章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轉(zhuǎn)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孟秋時分,白日的燥熱在夜間完全消散。天空中寥無星辰,唯有一圓滿月在云霧之中透出淡水色的清輝,打亮了一方暗沉的夜,落在竹觴半分醉意的眼里。此時的竹觴正坐在屋頂,手里的一個小酒壇早已見底。好久沒嘗到酒的滋味了,想到昔日美酒的甘醇,他忍不住去鎮(zhèn)上買回了幾壇。余樵鎮(zhèn)的土酒自然比不上故國的佳釀,不過倒也清潤爽口,竹觴很快就解決了兩壇。轉(zhuǎn)身要去拿第二壇酒,動作卻停住了。好像看到一個人拿起酒壇,拍開泥封,不緊不慢地向酒器里斟上酒,動作嫻熟,點(diǎn)滴不漏。白皙的手背浮著淡淡的青筋,他端起酒杯,遞至自己面前。“好酒好月,千金良宵,獨(dú)酌必是寂寞,讓子郊陪二公子喝上幾杯,如何?”面前是青光流轉(zhuǎn)的酒爵,背后是清淺而誠摯的笑容。恍如夢境,卻比夢境真實。竹觴笑了:“好!你若不醉,休想回去!干!”手向前伸去——碰杯,卻劃過一片虛空,夢境轉(zhuǎn)瞬即碎。酒器碰撞聲、笑語聲消散在了夜色里。風(fēng)吹影動,林木搖曳,沙沙作響。待看清眼前的畫面,哪里有那個人、那份景、那片過往呢。竹觴輕嘆一聲,明知道一切都是虛妄,可卻難以割舍。已經(jīng)數(shù)月未見了,那個人在國內(nèi)過得如何?想必是過得不錯的。小公子繼位在即,身邊的左膀右臂定是少不了他。如果三弟真能登上王位,他也就可以一展宏圖了吧。只可惜,器重的下屬原來是在為他人效力,昔日的知交成了今日的對手——確切來說,他從未屬于過自己。真是白白浪費(fèi)了那么多心力。竹觴搖搖頭,拿過酒壇,準(zhǔn)備再飲一番。“竹公子?竹公子!……竹公子你在哪兒?!”樓下傳來田青越發(fā)焦急的呼喚聲。竹觴默不作響,只是聽著田青的聲音越來越近。“竹公子!你……”站在院子里的田青終于看到了屋頂上的竹觴,松了口氣道,“你怎么到屋頂上去了?”“你不覺得今天晚上的月色很不錯嗎?”竹觴笑了一下,愜意地望向高懸的滿月。“啊,還真是,今晚的月亮真圓!”這時,田青注意到了竹觴的動作,心頭一跳:“竹公子,你在喝酒?!”竹觴沒有理睬對方。“你的傷還沒好全,怎么能喝酒呢,你喝了多少?”倒是底下的人急了起來,“竹公子!你別喝了!你……”田青的聲音消失了,卻在片刻后再次響起。響起在耳畔——“你已經(jīng)喝光了兩壇?!”田青架了梯子,爬上了屋頂,一眼便看到了一旁空掉的酒壇子。田青咬咬牙,天知道竹觴在的這段時日自己過得多吃苦耐勞,伺候人對他而言雖不是什么難事,但為了早日讓對方傷愈田青也下了番工夫,一趟趟求醫(yī)煎藥不算,好吃好喝的還全供著,而這人卻好似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今日要是因為喝酒的關(guān)系傷病難愈,那田青還得伺候他到什么時候呢?于是,平日里笑臉迎人的面孔一下就嚴(yán)肅了。田青伸手就要奪過竹觴手中的酒壇。…………“別喝了?!?/br>手里的酒杯被一把搶了過去。“要是君夫人健在,她定不愿看到您如此失態(tài)?!逼饺绽锊懖惑@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悲傷,“君夫人會永世長存,只要我們不把她忘記?!北瘋杏謳е鴾嘏?/br>她曾是竹觴最依賴的人,一位美麗的一國之母,溫柔而智慧??商於始t顏,讓這個不凡的女子中年時就在病榻上慢慢消磨掉了最后一點(diǎn)生機(jī)。母親去世的那幾日,竹觴過得渾渾噩噩,整日借酒澆愁。而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又是誰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次次阻止自己的淪陷。“子郊,子郊……”念著他的名字,仿佛這樣就能離他更近,離溫暖更近。…………“竹公子,竹公子?”耳邊困惑的問話聲讓竹觴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澳銊倓傇诤罢l?”“什么?”驚覺自己失了態(tài),竹觴搖搖頭,自嘲一笑,“我……我大概醉了?!弊炖镞@么解釋著,竹觴卻清楚自己還有七分的理智,只是……“那你更不能喝了。”面前的人堅持不懈地勸告。——借著相似的場景,想起了不一樣的人。竹觴把酒壇朝田青遞過去,問:“你喝嗎?”田青愣了愣,遲疑道:“我不太會喝酒。”準(zhǔn)確來講,他是沒怎么喝過。自小在家逢年過節(jié)喝一點(diǎn)酒是有的,但自從流浪以后,能吃上飽飯就不錯了,哪里有閑錢喝酒呢。“你不喝的話,還是我喝吧,別浪費(fèi)了?!敝裼x說著又舉起酒壇,大飲了兩口。“你不是都醉了嗎!”田青拗不過對方,干脆搶過酒壇,也大口喝起來。土酒味道清冽,但其間辛辣還是把田青嗆到了,“咳咳……咳,我喝,行了吧!”看到田青憋紅了臉喝酒的傻樣,竹觴忍俊不禁。“那我全喝了,你不能再碰?!蹦愕膫麆菀峭涎又貌涣耍强嗟木褪俏伊?!田青一邊腹誹著,一邊擦了擦嘴,喘口氣,又再接再厲地痛飲起來。相似的場景,不一樣的人。真的不一樣嗎?竹觴望著眼前的景象自問道。性格為人自然是不一樣的,但他們都為自己做著相似的事。子郊對自己有幾分真心,竹觴不愿去思量。而對面這個傻小子……只是為了得到錢嗎?晶瑩的酒液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