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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倏立眼前。屋瓦沉穩(wěn)地躺在有百年歷史的屋脊上,有股古色古香的靜謐,一到此處便不可思議地沉淀下來。空氣中有自然的清新,還帶著點淡淡的溫泉特有的氣味。簡單和老板娘打過招呼,介紹過環(huán)境之后便讓他們進去休息了。只不過拿到房卡的時候還是讓李全澔囧了一下,憑什么他就非得和董事長同房不可???為什么大家都把這事當(dāng)?shù)娜绱死硭?dāng)然?他努力爭取和陳經(jīng)理換一下,卻得到董事長一個凌厲的視線,讓他打了個寒顫,于是只得就此作罷。一拉開遮光的紙拉窗,便能從房里看得到外頭一片湖光山色,水里倒映著藍天和山景,甚至還看得見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美得令人不住為之震懾。“若是晚上看得見月色的倒影,一定很美?!?/br>“那倒是。”蘇嘉笑道。李全澔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了毛巾和浴衣便要去泡溫泉,這一天奔波下來,不如先去洗個澡,出去散個步休息一下,正好回來吃晚餐,也許睡前還能在泡一次。這種舒適安逸的活,李全澔最是喜歡。他將衣服一件件脫下來迭好放在竹籃子里,這才拉開拉門往浴池里走去。時間還早,浴池里竟空無一人,獨占這么廣大的空間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外頭的竹影搖曳,搭配著外頭天然的光線,閉上眼還聽得見竹葉隨風(fēng)而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水流聲,倒很舒適。他仔仔細(xì)細(xì)沖了個澡,放下浴桶便往池子里去,才剛碰到泉水浸了下去,還來不及發(fā)出滿足的贊嘆,門就被人喀啦喀啦地打開了。剛看清了在那煙霧彌漫之后的身影,頓時很想就此跳出池子去。蘇嘉背對著池子沖洗身子,李全澔便大著膽子認(rèn)真端詳起來,結(jié)實的背脊、手臂、大腿,充滿著韌性和力度。光滑白皙的肌膚上有蒸氣滑落,順著胸膛、腹肌、恥骨再往下滑落到那雄偉的……“沒人跟你說這樣盯著別人看很失禮嗎?”李全澔這才猛地收回視線。拜托,這輩子身為地道同性戀的李全澔,口水沒滴下來就很客氣了好吧?蘇嘉跟著進到水里,濺起了一陣水花在他身邊坐下,“你最近那么□□裸盯著我看的視線,會讓我以為你有什么別的意思啊。”李全澔臉低得幾乎要沉浸水里。“算了,是你的話就沒關(guān)系。”說著又伸手揉了揉他那濕潤的頭發(fā),跟著笑了。李全澔還來不及細(xì)想那話中是什么意思,臉已經(jīng)從耳根紅到脖子,縱使是屋里彌漫的蒸氣亦無法替他遮掩那潮紅,“我、我上去了。”“這不才剛來嗎?”蘇嘉一伸手就把他拉回水里。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在水中自在地伸展著。李全澔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越是低頭看,眼神就越是會不小心飄到那個什么啥部位,于是再也不敢多看,抬起頭來認(rèn)真看著眼前的竹林,像是要從中參出什么道理來似地死命盯著。他們倆人就這么并肩無語地坐著,一時竟想不到該說些什么才好。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是如此。水光倒映出自己有些苦澀的笑容,李全澔鞠起水來從肩頭淋下,將那笑容打散。蘇嘉倒是很不耐熱似的,沒坐多久便已全身通紅,就先起身休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部位竟然幾乎要擦著自己的臉過,他覺得今天晚上大概都要睡不好了。他撐著壁緣,讓身體隨水的浮力漂浮著,半瞇著眼回想著這身子上一次跟別人上床是什么時候,令人難過的是他幾乎要回想不起來了。后來有別人進來,才終于打破了他們之間難堪的沉默,李全澔便和對方信口閑聊了起來。最后還是蘇嘉先起的身,李全澔隔著布滿霧氣的玻璃窗,看見有個人影和浴衣糾纏不清,陌生人笑道說去幫你朋友吧,他也只得跟了出去。“讓我來吧?!崩钊珴辉谏砩想S手披了件干毛巾,便手腳利落地替他理好衣襟,系上腰帶,靈巧地打了個繁復(fù)的結(jié)。熟練的像是在打自己的領(lǐng)帶一樣。大功告成的時候,看著眼前的人高大緊實的胸膛,卻有些恍然,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前世。那時也是每日替這人穿衣,打理……留意到蘇嘉低垂的視線,李全澔立刻炸毛,“看什么看???沒人跟你說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嗎?”“沒,我就想你實在太瘦了,該多鍛煉鍛煉?!闭Z氣間還藏著一絲似有若無的鄙夷。“干你屁事!”李全澔惡狠狠地說道,這才拿起毛巾擦干身子,套上衣服。泡過澡重新接觸到清爽的空氣,那快感難以言喻。時間還早,蘇嘉便提議要去湖邊走走。“不找趙總跟陳經(jīng)理嗎?難得大家一起出來,不趁機交流交流下情感……”見蘇嘉露出了不容質(zhì)疑的堅定微笑,李全澔抖抖身子便乖乖跟了上去。這一世的景嘉倒是溫柔了許多,不像以前那小霸王似的霸道蠻橫,但蘇嘉用溫柔的外表包裝著自己的野心,老謀深算了許多,骨子里卻說不定都是一樣的。那時候的景嘉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jì),而如今的蘇嘉又是十年過去。也許是因為成長的環(huán)境不同,和年紀(jì)歷練的不同也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吧。正如李全澔,如今竟也很難把現(xiàn)在的自己跟那夢境中的李全澔給連在一起。“你在想什么?”蘇嘉把手揣在懷里,眺望著遠(yuǎn)方的湖光山色,看水鳥低掠過水面,激起了一絲水花。夕陽低垂,將山間都染成了漂亮的橘紅色。“在想黃粱一夢這個故事。”李全澔笑道。“哦,就是那個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之后,醒來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夢而已的那個故事?”“盧生謝曰:敢不受教?;自侔荻?。而那盧生后來又去了哪里?是否踏上了如夢境般的旅程?而那從夢中回來的盧生,又還是本來的那個嗎?”李全澔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耳背,“就突然想到這個,沒什么別的意思?!?/br>“嗯……雖不過是夢,但對主角而言,不就是真實的經(jīng)歷嗎?既然如此,那想必是已經(jīng)成為了他人生的一部分了?!?/br>“是嗎?”李全澔嘴角揚起的笑容,令他有些心跳失速。那笑容有些豁達,卻又參雜了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意義。“浮生若夢……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有破碎的語句回蕩在空中,有些婉轉(zhuǎn)、有些哀戚,難以捉摸的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就要這么消失在風(fēng)中。他低低地看著自己的鞋尖,淚水像是要滴落下來,卻轉(zhuǎn)而笑了,“回去吧,差不多該吃晚飯了?!?/br>兩人一前一后相對無語地穿越那長長的竹林道回到了旅館,老板娘已替他們上好了菜。各種豪華的生魚片、豆腐鍋、燒烤扇貝、炊飯,擺滿了整整一桌,令人不知該從何下箸。李全澔摩拳擦掌地開動,看著他那吃到美食便洋溢著的幸福笑容,好像連飯都變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