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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心!”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翡歡不狠,這會兒她真如原主記憶里的那一幕,被他們捉到青坨山的地牢里玩弄,日日生不如死。 翡歡不再與手下敗將多廢話,她抬頭看向漸漸蔓延的火勢。如今山上的火越來越大……儼然要將整個山頭吞沒,甚至不受控制地往白狼山燒去。 所有人都開始驚恐這場山火即將控制不住,就連武陽也驚慌地呼了翡歡一聲,可翡歡直直站在漸漸被火焰包圍的道路中,抬頭看向火光之下烏壓壓的黑云。 滴答。 一顆豆大的雨點(diǎn)兒突然打落在翡歡的鼻尖上。 緊接著一顆、兩顆…… 隨著雨點(diǎn)越來越大,翡歡嗤地一笑,這場記憶中的大雨終于下起來了。 本是青坨山的人借大雨偷襲白狼寨,而現(xiàn)在啊……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不顧那些人驚恐不定的神色,翡歡淡淡道:“把他們都帶回去?!?/br> 多留下幾個山賊守在此處抓漏網(wǎng)之魚,翡歡騎馬踩著大雨先行離去。 這一次大獲全勝。 雖說青坨寨的山頭被大火燒毀大半,到底大雨來得及時,也未燒到根本。 等事情忙活完,五更早已過去,天邊大亮,只是大雨天的,天空仍然陰沉沉的。 磅礴大雨遮擋了視線,泥路濕濘,卻也不影響上山的路。翡歡騎著馬兒淋著大雨,被抓回來的青坨子踉踉蹌蹌跟隨其后,一步一步走進(jìn)白狼寨中。 青坨子被關(guān)進(jìn)了地牢,命人看守好了,渾身濕透的翡歡這才松了一口氣,往自己房中走去。 才到門口,翡歡就見翡如是正蹲在屋檐下,愣愣地盯著接連不斷的雨簾。 “你在這兒做什么?” 翡歡停在了她面前。 聽到翡歡的聲音,翡如是的瞳孔緩緩有了聚焦,她抬起頭,見到擔(dān)心已久的人濕答答地站在她面前,翡如是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慌,起身向她撲去。 奈何翡如是蹲得太久,腳底發(fā)麻,這一步跌跌撞撞眼見要摔到泥坑去,翡歡手一抬,扶住了翡如是的身體。翡歡剛想開口,翡如是卻緊緊摟住了她的腰,把臉埋進(jìn)她的懷里,身體帶著輕微的顫抖,像是害怕至極。 這是怎么了? 翡如是現(xiàn)下恐慌得跟只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翡歡略微一頓,她柔柔地摸上翡如是的頭發(fā),嗓音里帶著安撫的情緒,“我身上濕透了,你這樣抱著我會著涼的。” “我不!”翡如是低喝道。 她死不撒手,翡歡也不能拿她如何。翡歡接著問:“那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翡如是緩緩抬起一雙盈滿眼淚水的雙眼,語帶哽咽,“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夢見阿姊出事了……我來尋阿姊卻又不見了你,還以為阿姊真的出事了?!?/br> 聽是這個理由,翡歡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阿姊我威武強(qiáng)壯,哪會出什么事?” 翡如是不聽,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可我害怕?!?/br> “阿姊現(xiàn)在就陪在你身邊,別害怕?!濒錃g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注意到前邊還有一道視線,她抬起眼,就見到庭院中撐著傘的賀宴。 雨水朦朧,他靜靜站在大雨中,與翡歡對視著,面上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的院子離她的房間近,或許聽到了動靜過來一探究竟。 翡歡瞇眼向他無聲笑了笑,隨后勸慰著眼淚汪汪的翡如是送她回房。黎明天還早,翡歡守到她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才離開。 來到院子,卻不見了賀宴的身影,可不知是誰,早早在翡歡房里備好了熱水。待她洗去一身寒氣出來,就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站在門口,他的腰挺得直直的,遠(yuǎn)遠(yuǎn)望著外邊的大雨天發(fā)怔,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 原來是他安排的。 “怎么不進(jìn)來?”翡歡笑問。 賀宴偏頭看向了她,搖了搖頭,視線平平地移到一邊,道:“于禮不合?!?/br> 注意到他的舉動,翡歡低頭一看,她剛洗完澡,衣袍只是隨意披上,不過也沒露出什么地方。她笑了笑,整好衣襟,將賀宴迎進(jìn)屋來。 他進(jìn)了屋中,卻未坐下,只將姜湯擱在桌上,“你傷勢未好,可不要再著涼了?!?/br> 賀宴的語氣平平淡淡,可翡歡卻從中品出一絲關(guān)懷的味道來。她端起湯碗,笑道:“我身子骨強(qiáng)壯,不怕著涼?!?/br> 賀宴不再多言,想著在女子房中待久了不好,邁步要離開時,卻見到翡歡濕漉漉的頭發(fā),剛洗出沒多久,發(fā)尾還在往下滴水。春日這種季節(jié),天還冷著,頭發(fā)要干不容易。賀宴要走的步子停了一停,終究是轉(zhuǎn)回身去拿了塊帕子,不等翡歡說話,便兀自替她擦拭起頭發(fā)來。 難得有這般親近的時候。翡歡有些訝然,卻也笑瞇瞇地任由賀宴去了。賀宴耐心地擦到頭發(fā)干完,才用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了一遍。他的動作又輕又柔,手法不慎熟練地為她綁起頭發(fā),末了,翡歡見到他從袖口里取出了一支簪子插|入發(fā)中。 這簪子還在? 那一次下山受了傷,醒來之后她就沒有再見到這支簪子,還誤以為與青坨山的山賊廝殺時摔在了地上,心中還惋惜了好一陣子。 待插好發(fā)簪,賀宴退出一步,望著眼前這一名女子。她的相貌在這一堆糙漢子里別樣顯眼,眉目不似一般女子滿含柔情,上揚(yáng)的眉梢里盡是英氣,為著這女山賊頭子的身份添上一份逼人的霸道。 翡歡一直抬著眼看他,目光自始至終都在專注他的一舉一動,好似……她滿心滿腹都是他的存在。賀宴心里微微一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充斥滿他的心頭。他頓了頓,伸出手理順?biāo)橆a邊幾縷碎發(fā),手指觸碰到的肌膚溫軟,手感極好。 賀宴認(rèn)真道:“下次別再弄丟了?!?/br> 不等他把手收回去,翡歡笑瞇瞇地拉著他的手不放,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特滿足地喟嘆了一聲,“不會有下次了,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可舍不得再弄丟了?!?/br> …… 旗開得勝,沒了青坨山這后顧之憂,山寨里一整天都處于熱鬧的氣氛。 夜間,山寨里并肩子備了酒宴,大口喝酒大口吃rou,山賊那一股豪爽在這場酒宴里盡顯。 堂中篝火耀眼,火星不時啪嗒作響,外邊的大雨徒添一份情趣。 下邊的并肩子端起大碗,當(dāng)?shù)匾宦暸霰蟊愦笮χ豢陲嬒?。下邊談笑嫣然,不時還有人上來向翡歡敬酒。 別人敬酒,自個兒總不好不喝。 翡歡端起酒杯,正要喝時,有只手輕輕打斷了她的動作。她一抬眼,發(fā)現(xiàn)賀宴輕輕坐在了她身邊。望著她翡歡手里端著的東西,賀宴一貫溫溫和和的面容嚴(yán)肅起來,他皺眉道:“你的傷剛好,今日又淋了雨,少飲酒為妙?!?/br>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