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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武林逸史在線閱讀 - 武林逸史(08)

武林逸史(08)

    第八話殺手

    時近中秋,正是瓜果當(dāng)季的時候,小販們挑著擔(dān)子擔(dān)了剛摘下的葡萄、石榴

    等物滿街游走,見著人多便駐足而售,為著引人來買,再把那石榴、橘子掰開兩

    個,紫牙烏似的石榴籽,圓嘟嘟的葡萄粒,爹媽才掏了錢,那貪嘴的孩童己迫不

    及待放進(jìn)嘴里大嚼起來,吃得滿嘴流汁,連帶著那果香也彌漫開來,路過之人莫

    不抽著鼻子嗅上一嗅。

    朱家巷子前,李果兒給那巷子里出來的廚娘秤完二十斤葡萄并十來斤石榴,

    又塞了幾個橘子給一旁跟著的小孫孫,這才收了錢,接著吆喝起來。

    他今年不過二十五六,卻因生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不過十七八似的,圓圓

    臉蛋圓圓眼,一樂間露出對小虎牙,十分喜慶,且一身短衣又洗刷得干凈,看起

    來甚是精神,惹得跟著廚娘出來買瓜果吃的幾個丫鬟俱拿眼瞟他,一時間將這果

    攤圍了個嚴(yán)實對著這一眾妙齡丫頭,李果兒嘴上越發(fā)來得,一面jiejie妹子喊個不

    停,一面拿眼去熘那巷子。

    這巷子里只住著一戶人家,便是當(dāng)朝權(quán)臣太師朱燦,整條巷子俱是他家府邸

    ,正當(dāng)中兩扇朱漆大門,門環(huán)澄澄發(fā)亮,八名小廝門口站成兩熘,外加六名帶刀

    侍衛(wèi),端的氣派。

    李果兒正給眾丫鬟秤著瓜果,便聽幾聲銅鑼響,恰是那朱太師自宮中當(dāng)值歸

    來,一熘車馬侍衛(wèi),前呼后擁地進(jìn)了巷子。

    換做平時,那開道的侍衛(wèi)哪容得平頭百姓堵在巷子口上,早揮著鞭子過來趕

    人,偏今兒個買東西的俱是府中丫頭,那侍衛(wèi)識得丫頭們一水兒的蔥綠比甲,只

    呵斥了兩聲也就放過。

    一行人馬擦著果攤到大門前停下。

    眼見主子回來,幾個丫頭也不敢再耽擱閑聊,急忙忙付了果子錢便從角門進(jìn)

    了府里。

    李果兒眼瞅著朱太師自車上下來進(jìn)了門去,掐了掐時辰,也收拾起果攤,挑

    了擔(dān)子走人。

    此時日頭己經(jīng)偏西,筐中瓜果還剩下小半,李果兒卻不再賣,只擔(dān)了擔(dān)子回

    家去。

    他才來京城不過月余,只在那西城邊上賃了戶民居,靠著城墻小小的一個院

    兒,里頭兩間瓦房,剛夠遮風(fēng)擋雨。

    開了鎖進(jìn)得院門,還未撂下?lián)?,李果兒已聽得屋中似有淺淺呼吸聲,登時

    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回身將院門上了栓,隨后放下?lián)?,俯下身去?/br>
    里挑揀壓壞了的果子,須臾直起身來,手中卻己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電光

    火石間直向半闔的屋門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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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的一聲,不待劍刃挺進(jìn),便自屋中飛出枚三寸來長的柳葉刀,刀身磕在劍

    刃上,迫得劍勢就此一緩。

    李果兒這記攻勢被阻,霎時便停了下來,舉著劍不敢再動,只怔怔望著磕進(jìn)

    地上的那枚柳葉刀,半晌才敢抬起頭來,沖著屋里討好一笑,「不是說好了在洛

    陽等我嗎,怎地到這兒來了?」

    屋中傳來重重一哼,隨即一個八尺壯漢走了出來,濃眉豹眼,猿背蜂腰,望

    著李果兒一陣?yán)湫?,「好你只臭果子,哄著爺說要金盆洗手,一道兒退隱了去,

    轉(zhuǎn)眼卻又來干這等營生?!?/br>
    他怒氣之下聲兒略高了些,唬得李果兒趕忙拿手去捂,一面央求,「海哥莫

    氣,聽我細(xì)細(xì)跟你說。」

    一面拉了秦大海進(jìn)屋去。

    房門一闔,李果兒將劍放下便去沏茶倒水,奈何早起燒的水早涼了去,一時

    間哪里沏得出什么,訕訕放下水壺,道:「海哥幾時尋到這地方的,用過飯不曾?我去洗幾個果子你吃罷,先解解渴,飯馬上便得?!?/br>
    說著要去燒火做飯。

    不容他轉(zhuǎn)身,秦大海己一把扣住他手腕,硬拖了在桌旁坐下,惡狠狠道:「

    給老子交代清楚,說好了再不干這刀頭舔血的買賣,緣何又背著我接了活計來做

    ,這次又是收了哪家的銀子,要殺哪個?你他娘的口口聲聲要給老子當(dāng)媳婦暖被

    窩,逍逍遙遙廝守一輩子,莫不是騙我?」

    他正在氣頭上,雙眼一瞪,愈發(fā)兇神惡煞,李果兒深知他脾性,生怕再氣出

    個好歹,哪兒敢再瞞,只得將實情一股腦禿嚕出來。

    「咱們自識得到如今,我?guī)讜r騙過你。我們厲冤閣向來行事隱秘,何曾對人

    露過身份,我連在閣中堂口排行都告訴與你,難道還不真心。當(dāng)日你說厭了這打

    打殺殺的日子,放著那無本買賣不做,想與我退隱江湖,和和美美過日子,我心

    中只有歡喜自然是真心實意的,只是你在江湖這么多年,當(dāng)也曉得厲冤閣是個什

    么所在。我一介微末弟子,性命身家全由不得自己,哪里是想退隱便退隱的。我

    原想著拼個三刀六洞,廢了這一身功夫不要,求得師父善心,放了我出閣來,誰

    知師父同我說,閣里新接了筆生意,是取當(dāng)朝太師朱燦的性命,因上頭幾位師兄

    俱跟著閣主出門去了,眼下唯我能接得下來,故此許諾,只要我做完這活計,他

    自去找掌刑堂主求情,不廢我武功便可放我出來,再把我往年存下的銀子也一并

    給我。我掂量著,左不過殺個人罷了,雖是難了些,總好過受刑,且你以前劫來

    的那些錢財多散給了寨子里兄弟,咱兩個日后過日子,難道喝西北風(fēng)不成,這才

    應(yīng)下。我曉得,若是提前說與你聽,你定是不肯放我前來,這才哄你先去洛陽等

    著,待我這里事畢,自然前去與你會合,日后不拘開間什么鋪子,便可踏踏實實

    過日子了。」

    說完,見秦大海緊皺眉頭,半晌不語,不免著急,「海哥,我曉得你擔(dān)憂我

    安危,才不愿我做這等活計,只是你沒見過厲冤閣手段,我若是悄不聲兒跟你走

    了,師父定然視我做叛門而出,豈能饒得了我,屆時一干師兄弟追殺過來,不止

    我,便連你也逃不脫?!?/br>
    秦大海心知他所說屬實,見他一番打算全是為了兩人日后,臉色己是和緩許

    多,只是一想到太師府中那些兵丁,免不得又是一番擔(dān)憂。

    「我聽說這朱太師府上不光有禁軍守護(hù),且請了不少武林中人護(hù)院防身,當(dāng)

    中頗有幾個身手不弱的,此次差事只你一人……」

    4V4V4V點

    余下半句實不吉利,張了張嘴,愣是沒敢住下說。

    李果兒見他不氣了,登時松下心來,「海哥放寬心,我近來常去太師府踩盤

    子,那朱太師只出門在外時身邊才跟了一熘護(hù)衛(wèi),進(jìn)得內(nèi)宅便松懈了去。我這幾

    日每晚都去府里探上一探,這朱太師多宿在個晴姨娘的院里,那位姨娘便住在后

    花園邊上,一院子盡是嬌俏丫頭伺候,一個男子不見,更別說什么護(hù)衛(wèi),正可方

    便我下手?!?/br>
    他笑嘻嘻說完,方省起追問道:「海哥怎知我到了京城,你如何尋來的?」

    秦大海橫他一眼,「老子做了這許多年綠林強盜,人面廣眼線寬那也是江湖

    上有名號的,但凡真想找誰,怎么著也能尋摸出點蛛絲馬跡來?!?/br>
    李果兒因厲冤閣舊日一筆生意與他不打不相識,相交三五年,曉得秦大海那

    名頭絕非憑空而來,手段自然了得,只是自己這一路喬裝改扮萬分謹(jǐn)慎方到得京

    城,等閑人又哪里覺察得出來,秦大海這一番尋覓費的功夫又豈是一星半點,想

    到自己如此被人放在心上,登時又是得意又是歡喜。

    「海哥,天晚了呢,我做飯與你吃?!?/br>
    李果兒往日里伺候師父慣了,掃灑做飯俱是來得,這時對著相好兒,愈加小

    意殷勤,便要去灶下生火。

    他本就生得討喜,這時沖秦大海一樂,端的可人疼。

    秦大海想他想了也不是一日兩日,這時找著人了,只恨不得摟進(jìn)懷里好生揉

    搓一番,哪里顧得上吃喝,大手一揮,道:「老子肚里不餓,就只下頭餓得慌,

    且不忙去燒飯,先把老子這鳥兒喂飽了再說?!?/br>
    一把拽了李果兒到炕上,三五下將他褲子扒了個精光。

    他兩人正值青壯,數(shù)月不見,不止心里彼此念得慌,身上也早憋得難受,這

    時rou跟rou迭在一起,喘息聲都粗壯起來。

    李果兒手往下摸,一把握住秦大海底下那鳥兒,只覺硬邦邦guntang燙一只便欲

    破衣而出,登時兩眼放光,一面解他腰帶,一面笑道:「海哥這是想我想的嗎?」

    秦大海便愛他在床上這幅sao樣兒,嗓子都暗啞起來,「可不是,老子這些日

    子天天晚上想你想得流湯兒?!?/br>
    一手伸到李果兒胸口,一手摸進(jìn)臀縫兒里揉搓。

    他手指本就粗礪,又兼性急,李果兒便有些害疼,臀rou一緊,死死夾住那幾

    根手指,急得秦大海罵道:「這才離了幾天,又緊成這樣兒,竟是白弄了以前那

    許多回?!?/br>
    李果兒也是心癢難耐,巴不得他快些進(jìn)來,忙從懷里掏出個紅漆凋花的扁平

    圓盒來,遞到秦大海手上,「拿這個抹在下頭。」

    秦大海打開盒蓋,見是一盒子羊脂色軟膏,香膩滑軟,看起來便甚是金貴,

    不禁奇道:「這是什么?」

    「我自太師府里偷來的。那晴姨娘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嫩雛兒,底下那處兒緊

    得很,不大容易進(jìn)去,朱燦弄不盡興,便花重金請名醫(yī)制了這個,每回都是先涂

    在底下,待那晴姨娘癢出了水兒才進(jìn)去。我覺這東西比尋常外頭賣的好用,順手

    拿了一盒子。」

    「原來是這等好東西?!?/br>
    秦大海從善如流,當(dāng)即挖了一塊抹進(jìn)李果兒臀縫里。

    那藥膏果然好用,這一抹進(jìn)去,谷道立時軟滑起來,李果兒覺著差不離,忍

    不住道:「行了,海哥進(jìn)來便是。」

    一手握住了秦大海底下那鳥兒,對準(zhǔn)自己谷道便往里戳。

    秦大海先還小心著,待進(jìn)去了一小段,見無大礙,這才腰上使力一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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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弄在一起時將將黃昏,做著做著天色便黑了起來,李果兒xiele不知幾回

    ,方才心滿意足摟著秦大海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李果兒給尿憋醒,便要下地去屋外放水,才一動,腰

    上便是一酸,再一摸旁邊,竟沒摸著另外一個。

    這炕將將能睡下兩人,李果兒一下摸空,登時一驚,哪里還有半分睡意,連

    叫幾聲「海哥,海哥」,見無人應(yīng),這心就七上八下起來,連忙去點了蠟燭,只

    見屋子空空,哪里還有旁個人影,再四處尋摸一圈,見秦大海裝著柳葉刀的鹿皮

    囊和腰刀都不見了去,立時猜到他去了哪里。

    這一下大。

    涼失色,趕忙翻出夜行衣穿戴好了,推門向太師府趕去。

    此時天尚未明,正是夜闌人靜睡夢正酣之時,太師府里卻燈火通明,侍衛(wèi)呼

    喝之聲伴著姬妾驚懼尖叫,一片嘈雜。

    秦大??s身在后花園荷塘水面之下,嘴里叼著根空心蘆桿,說不出的懊惱。

    他原想著今夜結(jié)果了那朱太師,明兒個便能帶著李果兒回洛陽,也省得自己

    束手旁觀提心吊膽,便趁著李果兒熟睡,自己偷偷潛入府里,摸索進(jìn)后花園邊上

    那座小院,果然尋著了朱太師,一刀下去剁了人頭,端的出手輕巧無聲無息,偏

    那晴姨娘半夜口渴要茶喝,一睜眼便見個蒙面大漢矗立床頭,一旁老爺己身首兩

    處,登時唬得放聲尖叫。

    恰不巧,這院外新添了幾只獒犬護(hù)家,聞得叫聲,也跟著狂吠起來,滿府侍

    衛(wèi)驚動,幾個重金禮聘來的江湖好手搶先便尋了過來。

    秦大海一向只明劫明搶,哪里做過殺手這等精細(xì)活計,一著不慎馬失前蹄,

    再想出得府去己是難上加難,先是想要硬闖,卻被府兵持箭一通亂射,逼得又退

    回后院,緊接著被個暗器好手一袖箭射中大腿,登時血流不止。

    也虧得他這許多年打殺慣了,頗有些急智,當(dāng)即潛入荷塘中。

    那群侍衛(wèi)滿院子搜了一圈,愣是沒想到水底下能藏人。

    饒是如此,卻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得嚴(yán)實,雖一時捉不到行刺之人,卻也不

    至干叫人逃了去。

    此時夜深水涼,秦大海腿上那處傷口頗深,本來血流甚速,叫冷水這么一凍

    ,倒緩了一緩,只是眼瞅著再有個把時辰天便亮了,屆時再難隱藏行跡,不免急

    上加急。

    便在這時,忽聽前院喧嘩起來,有人大叫,「賊人偷進(jìn)老爺書房去了?!?/br>
    登時將后院一干侍衛(wèi)呼啦啦引了過去。

    秦大海瞅準(zhǔn)時機,爬出荷塘尋到墻根底下,便要越墻而出。

    奈何他腿上傷重,這下盤功夫哪里還使得出來,正惶急間,忽見墻上懸下一

    條繩索,一人輕道:「抓緊了,我拉你上來?!?/br>
    可不正是李果兒。

    秦大海心頭一喜,摸緊繩索給拉了上去。

    兩人落到墻外,著地時秦大海便是一個赳越,李果兒看出他受傷,忙問,「

    傷著哪兒了?」

    秦大海一擺手,「腿上挨了一箭,不礙事,趕緊走。」

    李果兒只當(dāng)他皮rou傷,放下心來,拉著秦大海撒腿狂奔。

    兩人穿街越巷,七拐八拐了一圈,方回到落腳那間小院兒。

    秦大海這時得出空兒來問,「方才是你去前院把人引開?」

    李果兒總算曉得了擔(dān)驚受怕是甚滋味,忍不住埋怨,「你怎地也不同我說一

    聲兒便獨自去了。這等活計若無十成謀算,哪里是好輕易下手的。虧得我去書房

    放了把火,不然你便等著給人家包了湯圓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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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點起燭火,方看清秦大海腿上血漬暈染出一大片,滴滴答答正往下流,

    登時唬了一跳。

    「怎地流這許多血?快給我瞧瞧。」

    秦大海傷處被冷水鎮(zhèn)著,出血本己漸漸止住,耐不住這一通奔跑,傷口倒裂

    得更大了些,那血便跟泉涌似的往外冒。

    秦大海原不把它當(dāng)回事,這時也覺頭暈眼花,竟是失血過多的兆頭,傷處更

    是疼得難忍,再撐不住,身子便向前倒。

    李果兒一把撐住他扶到炕上,扯開褲子露出傷口,只見小指頭粗細(xì)一支袖箭

    正正插在大腿根上,那箭身上刻有凹槽,血水便順著槽溝往外流,牙日淚不停。

    「這是窮書生沉漣君的奪命箭?!?/br>
    李果兒一聲驚呼,兩人俱是心下一沉。

    這奪命箭在江湖上頗是有名,別看個頭不起眼,只不過三寸來長,卻是請鑄

    箭名家精心打造,不傷人則以,一旦被它剟上一口,那傷處便不易收口,只待血

    一流干,便要命歸黃泉。

    李果兒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頭一次不知所措起來。

    倒是秦大海還有幾分鎮(zhèn)定,沉聲道:「先把箭拔出來再說?!?/br>
    李果兒這才回過神,急忙忙取了匕首刺出袖箭,撒了一堆金創(chuàng)藥在傷口上。

    奈何那藥末才敷上便被血流沖開,只得將藥撒在布條上,對準(zhǔn)傷口緊緊綁了。

    兩人才折騰完,便聽街面上傳來一陣聲響,馬蹄聲、呼喝聲連成一片,正是

    太師府向九城巡防司報知了太師被刺之事,滿城官兵挨家挨戶搜拿刺客,眼瞅著

    便要搜了過來。

    李果兒顧不得再行耽擱,將灶臺上那只大鐵鍋一掀,露出底下黑黝黝一個洞

    口,扶著秦大海便往里鉆。

    秦大海驚訝不己,「這屋里竟有密道?」

    李果兒舉著鐵鍋也鉆了進(jìn)去,全身沒入密道之時,那鍋正正好又安放在灶臺

    之上,任誰也看不出絲毫痕跡,這才有空兒答道:「你當(dāng)我緣何盯著太師府這許

    久卻不下手,便是為了挖這密道。太師一死,必然滿城戒備森嚴(yán),城門不開,如

    何出得去,我又是個外來的,便能瞞混過關(guān),也免不得被大理寺捉去過一遍堂。

    故此初來京城便需想好退路。這密道我挖了一月有余,前日才堪堪挖通,本打算

    這兩日便動手,卻不想你倒搶先一步?!?/br>
    這密道甚窄,僅容得一人爬行,秦大海生怕拖累了李果兒,強忍疼痛勉力爬

    動,觸動傷處,鮮血流了一路。

    這密道足有四五里長,秦大海本就失血過多,待到出口,己是體力不支,喘

    了一陣兒,方看清眼前景色,驚覺竟己在一條河道邊上,河水靜靜流淌,波瀾不

    驚,正是平京城外那繞城而過的灼水河。

    臨岸處一只小舟便拴在岸邊柳樹上。

    李果兒緊隨其后爬了出來,撐起秦大海放進(jìn)舟中躺好,解了纜繩跳上去,cao

    槳便劃。

    兩人順?biāo)兄郏D飯功夫便飄出十幾里去。

    此時天色微亮,秦大海蒼白面色難以遁形,李果兒暗自心驚,卻強忍。

    涼懼道:「海哥且再忍一忍,到得前面村子便有我閣中弟子接應(yīng)了。」

    秦大海身上一陣陣發(fā)冷,便連說話都覺費力,他是刀尖上過日子的人,自然

    曉得不妙,強撐著扯出一抹笑,斷斷續(xù)續(xù)道:「果兒,大哥怕是沒法子陪你去洛

    陽了,日后只剩你獨自一個兒,也要好好地開間鋪子,踏踏實實過日子,千萬莫

    要再做這等營生,若碰見好人家兒姑娘,不妨娶一個,生一堆孩子,陪著你熱熱

    鬧鬧的,大哥在地下也能安心?!?/br>
    李果兒再忍不住,眼淚一滴滴往外冒,「海哥莫說傻話,我這一輩只同你過

    日子,旁人一概不要,你可千萬別丟下我一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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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抱住秦大海放聲大哭起來,「你要是走了,我……我也不活了?!?/br>
    秦大海又是歡喜又是難過,想摸摸李果兒頭發(fā),卻己抬不起手來,眼睛一閉

    ,再無知覺。

    李果兒驚得忘了哭,呆愣愣看著秦大海毫無生息的面容,只覺一顆心晃晃悠

    悠沉到了谷底,正一片茫然間,忽聽一人道:「傻果子,愣著干嘛呢?還不把船

    住邊上劃?!?/br>
    甫聽這話音,李果兒勐地抬起頭來,只見岸邊站著個六十來歲干癟老頭兒,

    一身蓑衣短褲,正是個漁夫裝扮,不是他師父季九胡又是哪個,頃刻間生出一絲

    希翼,cao起船槳勐劃幾下靠了岸,撲通一下跪在師父跟前,「師父救救我海哥罷?!?/br>
    按說前來接應(yīng)李果兒的該是閣中低等弟子,奈何太師府里好手眾多,季九胡

    不放心,索性自己親自前來。

    因兩日前得了徒弟自城里遞出來的信兒,曉得動手便在這幾日,便每天早起

    來河邊巡視,這日正好撞見兩人。

    李果兒是他自乞丐堆中撿回來的關(guān)門弟子,調(diào)教這許多年,不說視如親子,

    可也差不離,今日乍一見徒弟安然無事,本極歡喜,卻不料連同徒兒那帶把兒的

    姘頭也在船上,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笑兩聲,「怎么,這小子要死了嗎?嗯,

    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正好,你也不必出閣去了,依舊跟我回去過日子

    罷?!?/br>
    李果兒素來知道師父性情,曉得他說得出做得到,斷乎不會善心大發(fā),心下

    一片冰涼,回頭再看一眼秦大海,暗道:你若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拔出腰間匕首,便向自己頸間刺下。

    北地一入冬,莊戶人家便將家里火炕燒得旺旺的,雖說外頭冷得凍掉人耳朵

    ,屋里頭卻暖意融融。

    秦大海在這村子里養(yǎng)了個把月,總算把失了的元氣補些回來,此刻盤腿坐在

    炕上,眼瞅著炕桌上滿滿幾海碗香噴噴的吃食卻不敢動,只眼睜睜看著季九胡將

    那雞鴨魚rou吃得七零八落,還需支棱著耳朵聽這老頭兒陰陽怪氣一通冷嘲熱諷。

    「真不知我家那傻果子看上你什么,敢拿自己險命要挾我這做師父的。你也

    不照鏡子好好瞅瞅,你是長得跟朵花兒似的還是能下個患子出來,什么德行迷得

    我徒弟連命也不要了。要不是看在果兒面上,老子當(dāng)日便扔你到河里喂王八?!?/br>
    老頭兒吃一口酒夾一口菜,紅燒rou剛進(jìn)嘴里,筷子尖兒便掉頭直指秦大海鼻

    梁,「呆徒弟歡喜你,我這當(dāng)師父的也沒辦法,你日后好生跟他過日子便罷,但

    凡有半分對不起果兒,老子救得了你,自然也能送你去見閻王?!?/br>
    季九胡做了一輩子殺手,江湖上從不見名號,秦大海卻不敢有半分毫輕慢,

    只恨不能裝孫子裝得再像些,誠誠懇懇道:「師父您老人家放心,我待果兒的一

    顆心真的不能再真,若有對他不住的地方,您只管割了我的豬頭下酒去?!?/br>
    季九胡見他還算上道兒,冷哼幾聲不再嘿噪,用罷一餐飽飯,將個藍(lán)布包袱

    往炕上一扔,揚長而去。

    李果兒被師父支使著在廚房忙了半日,好容易燉得了一鍋黃豆豬蹄湯端上,

    卻見師父己經(jīng)走了,只剩秦大海餓死鬼投胎似抓著筷子緊扒拉,一面吃一面道:

    「快把那湯盛一碗來,餓死老子了,有你師父在跟前兒,老子壓根兒沒敢動筷。」

    李果兒忙盛了一碗給他,「師父都跟你說什么了,嚇得你這樣兒?」

    「能有什么,左不過叫我好生待你。若有半分不是,叫我拿命來償。他老人

    家也不想想,憑你身手,我若有甚三心二意,哪兒需勞動他老人家,你便先割了

    我的鳥兒去。」

    李果兒聽得師父這般給自己撐腰,想是當(dāng)初那頓氣早消了去,登時笑得花兒

    一樣,扭臉間瞅見炕上那包袱,打開一看,黃澄澄一迭金葉子并七八張銀票,可

    不正是自己攢了多年的積蓄,這一下心花怒放,瞅一眼秦大海,再瞅一眼金葉子

    ,那心思,頃刻間己飄到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