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狠啊，還有這閑心。"

"女生…"同學(xué)揉揉額頭，"這么說來賣腐確實能吸引女生注意力？我也得去試試。"他把屁股挪過去找自己基友了。

我搖搖頭，忽然看到肖宇林呆呆地垂著腦袋愣神。這么會兒似乎太陽曬得更厲害了，他簡直整張臉都在著火。

肖宇林是個例外。他在什么情況下都可愛得緊。

***

十公里拉練打靶歸來，難得有了一晚上休閑時光。我們腰酸腿疼地坐在cao場上看豎起的大屏幕上投放的什么古早電影，大家基本都在聊天或者打瞌睡。

郊區(qū)的夏夜相當(dāng)涼爽，晴朗的晚空難得一見地繁星點點。我和肖宇林并肩坐著，有一搭無一搭地閑扯。

"聽說xxx和隔壁班籃球隊的談朋友了，就是之前舞會她那個初中同學(xué)。"肖宇林的八卦之魂又在燃燒，"喏，他們倆坐在那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一高一矮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所以她之前的理論都見鬼去了么？老師也不管？"

"有啥好管的？肖宇林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真正的學(xué)霸談戀愛也是學(xué)霸。會被影響的，不談戀愛也會被打籃球啦玩游戲啊之類的影響，說到底還是能力不足，找個借口罷了。"

啊，他在說以前的我們呢。

"我啊，初中也談過一個，很純很美好那種。"他忽然說，"結(jié)果我垃圾，中考前卸了勁，沒跟他一起考上S中，就分手了。"

我回憶著當(dāng)時那決絕的一幕，心里又是一陣酸楚。

"我當(dāng)時真的以為，即使分開了，我也會一直想著他，努力再次和他考上一樣的大學(xué)。我現(xiàn)在也真的很喜歡他，每次想起之前的事情就特別開心，又特別難過…"肖宇林雙手捂著臉用力搓揉，"我有時候會想，他在干什么呢？他那么優(yōu)秀，是不是已經(jīng)被別人喜歡上，和別人好了？他是不是已經(jīng)把我忘掉了？一想到就超級心煩。"

他已經(jīng)死了呢。我默默聽著肖宇林的煩惱。你要知道可就不止是心煩了吧。

"不過也許這只是我故意往壞處想他。"肖宇林接著說，"其實只是因為…我喜歡上別人了，所以想著他沒準(zhǔn)也會變心，來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吧。"

我知道肖宇林喜歡我。好久了。

但我無法回應(yīng)他。

我沒有像初中那樣有意無意地激他明確表白，只是沉默地坐著。肖宇林偷偷看了我一陣，嘆了口氣。

他閉上眼睛垂下頭，慢慢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平穩(wěn)均勻，打起了瞌睡。我感受著這熟悉的沉重，也合上了眼簾。

這一刻是那么的美好，真希望永遠(yuǎn)都不會過去。

***

為期一周多的折磨終于結(jié)束了，對于回到普通平民的社會，我還是很歡欣鼓舞的。

不過終于到了別離的那一刻，前一天還在抱怨咒罵個沒完的同學(xué)，忽然紛紛哭得活像被主人拋棄的抖M。

總覺得，真正的軍隊生活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吧。無論是整理內(nèi)務(wù)、隊列練習(xí)還是體能訓(xùn)練，最終在退伍前，還是要作為一個真正的士兵，隨時準(zhǔn)備著保家衛(wèi)國的。一切辛苦似乎就有了意義。而軍訓(xùn)，就像沒頭沒尾地耍一周寶，之后又回到了平時四體不勤散漫任性的生活，只留下一點算不上愉快的印象。

當(dāng)然，就像所有的青春時光，無論親身經(jīng)歷時多么焦灼難受，只要過去了，就都是有著金色閃光點的美好回憶。對于我來說，軍訓(xùn)的日子，最終就是那共用的水壺，和星空下安靜的相依。

第17章晚間八點檔

"田行，咱們?nèi)齻€人得談?wù)劇?

孩子青春期和父母中年危機(jī)的重疊，總覺得是神明一種特別的惡意。

"你們要離婚么？"我問。父母臉上顯出尷尬又痛苦的表情。

"你爸…要組建新家庭了，田行你跟著mama好不好？"母親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父親一臉復(fù)雜。他似乎找了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一下子就真愛了。據(jù)說那邊孩子都已經(jīng)懷上了。嘖。

"我沒意見。我還是住在這里么？"我問。

母親點點頭，似乎伸手想撫慰我，被我躲開了。

"不要怪我們好么？"父母哀愁地看著我，"我們…不想影響你升學(xué)，但又實在過不到一起去，想著現(xiàn)在你才高二，也許還有時間調(diào)整吧…"

"你們的感情是你們的事。"我淡淡地回應(yīng)。在那個年輕女人出現(xiàn)前，兩人之間已經(jīng)很冷淡了，連小時候記憶中二人激烈的爭吵都不再頻繁。現(xiàn)在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是很驚訝。

原本就難得回家的父親終于徹底離開了。本來陰沉哀怨的母親似乎還輕松了一些。日子其實也沒太多變化嘛。

***

"我爸媽好煩啊啊啊…"肖宇林臉向下趴在桌子上，鼻子都壓扁了，悶聲悶氣的，"整天嘮叨個沒完！"他捏起嗓子，"你怎么又看電視？你怎么又打游戲？你怎么又發(fā)呆？你這次怎么又沒考好？你看鄰居那誰誰，你看親戚那誰誰，你看你同學(xué)那誰誰，你看人家那誰誰…"

我忍俊不禁:"教你個辦法，他們嘮叨時，你就反復(fù)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好幼稚啊你！"肖宇林抬起頭來瞪著笑得露出滿口牙的我，一時失神了。半晌，又說:"咳，我今天晚上試試。"

"父母也是人。"我嘆了口氣，"他們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未必和你有關(guān)，只是忍不住發(fā)泄一下而已。只能說盡量寬容吧。我們能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很可能已經(jīng)不多了。"

肖宇林點點頭。

***

冬去春來，躁動起來的不僅僅是花草樹木。

我放學(xué)一回家，看到母親和一個大叔在廚房里親熱，油鍋響成一片他們都沒理會。

"咳！啊，田行！"母親看到我極其尷尬，"這是你王叔叔，mama的同事。"

"您好。"我點點頭，"我在臥室學(xué)習(xí)，吃飯時叫我就好。"

母親似乎松了口氣，沖我擺擺手就笑著回頭看王叔叔搶救那有點焦糊的晚餐了。

晚飯吃得有點尷尬。母親試圖活躍氣氛，但我對王叔叔只限于禮貌，而王叔叔對我…根本就是滿臉警惕。

等他走了母親才揭露了真相:"你王叔叔有個比你小兩歲的女兒。他…對你meimei保護(hù)欲挺強(qiáng)的。"

"怎么就成我meimei了？"我一哂，"你們已經(jīng)進(jìn)展到要結(jié)婚了？"

母親點點頭:"他也離婚了，房子留給了他前妻，所以…會帶著女兒搬過來。咱們家地方小，就得委屈你了…"

我沉默地看著母親。她緊張得有點語無倫次:"你放心，我會在離家很近的地方給你租個很好的房子，每天都去給你送飯的！你也可以隨時回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