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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樹喊完這一句,渾身的力氣像被委屈占據(jù),忽然推開他的手緩緩蹲下身,將臉埋在雙膝里放聲大哭。 她小心翼翼用心呵護(hù)守護(hù)的少年…… 不該被別人這樣對待的。 宋珩默默站著,雙拳握得泛白。隔了好半晌,才慢慢在她身前蹲下去,伸手去碰她的臉。 “夏樹……” 夏樹輕輕抬起頭,一雙眼紅彤彤,臉上亙著亂七八糟的淚痕,鬢角的碎發(fā)被眼淚黏在臉頰上,可憐又狼狽。 他輕嘆了口氣,指尖輕拭她的眼角,澀聲說:“你別哭?!?/br> 別為我哭。 我不值得。 她的眼淚沒有因他的輕拭而消去,反而更洶涌地溢出來,浸潤了他的指尖,很快冰涼。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話都說不順了,卻堅持糯糯地說:“阿珩,他們都是壞人?!?/br> “嗯?!彼午竦偷蛻?yīng),心里不好受。 “我們不理他們?!?/br> “嗯。” “你,你別難過。” “我不難過?!彼劭舴杭t,對她輕輕笑笑,又揉了揉她哭亂的頭發(fā),“你不哭了,我就不難過了?!?/br> 夏樹一聽立即抬袖蹭蹭眼淚,雖然胸膛仍在抽泣,眼淚卻不再流了。 雪漫漫下,滿目飄揚,遙眺一片銀裝。 夏樹眼睛里裝著淚水與他,“阿珩,我們回家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女孩子,為我流過淚,為我挨過罵,為我打過架,叫我怎樣不愛她?” ——by很久很久以后的霍靳珩 —————————— 感謝仙女“爆瘦的胖子”、“樸智旻的小仙女”、“Bk”、“北城以北深海未眠”的營養(yǎng)液灌溉!感謝仙女“瑤哩咯搖”、“What^^If”、“40壹83壹88”、“俏皮兔”的地雷呀~抱起來轉(zhuǎn)圈圈!(*^ー^) 仙女們周末好,中午好~ ☆、014.挨打 學(xué)校最終給夏樹做了停課一周處理。 由于事出有因,事實又證明了是張洋最先出言不遜,校方思慮再三決定不做記過處置。 張洋父母得知處理結(jié)果后大為不滿,又到學(xué)校鬧了一場,最后被教導(dǎo)主任以校規(guī)罵人停課作威脅才作罷。 宋珩照常上學(xué)。 這件事鬧得太大,校方第二天便在公告欄前張布公告澄清高二文一班宋珩與十年前轟動青城的殺妻案并無直系血緣關(guān)聯(lián)。 公告后校園內(nèi)對宋珩的流言蜚語稍有減弱,但忌憚仍在,未免受些孤立冷落。 高二文科辦公室里,徐玲對宋珩說:“學(xué)校已經(jīng)盡全力幫你辟謠了,你不要怕,他們大部分人也是沒遇到這種事,覺得新鮮,這才人云亦云的。等過段時間,這件事慢慢就過去了,大家也就忘了。你自己要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學(xué)習(xí)上不要受到影響?!?/br> 宋珩站在明凈的窗前,室外摻了雪光的陽光鋪陳在他的肩膀,將他身上干凈的藍(lán)白校服映得顏色稍淡。 他唇線微抿著,鬢邊的發(fā)際線干凈漂亮,皮膚與光線相接的地方,隱約有光。 靜聽完徐玲的話,他很輕地頷了下眸,“嗯?!?/br> 徐玲又道:“另外,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忍著。如果有同學(xué)欺負(fù)你,你也要及時告訴老師和學(xué)校,知道嗎?” 宋珩:“嗯?!?/br> 望著眼前冷峻寡言的少年,徐玲心下不禁再一次輕嘆。 關(guān)于宋珩的身世,以前她就聽說過一些。只知道是孤兒,從小被夏樹的家里收養(yǎng)了,為的卻是他身體里與夏樹相同的血。 那時候她便覺得這孩子可憐,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不為人知的淵源。 真是造孽。 越是嘗過苦澀滋味的孩子就越是懂事。但這樣的孩子,都是帶著疤痕長大的,令人心疼。 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她作為老師無法置喙太多。徐玲嘆了聲,“夏樹,怎么樣了?” 宋珩的目光閃了閃。 夏樹從那天回去后狀況就一直不太好,大雪天,長時間在外面,心情又大悲大喜過,回到家就發(fā)起了高燒。 這兩天輸過液,度數(shù)倒是退了些,就是反反復(fù)復(fù)。他今早出門前又燒了起來。 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指尖蜷了蜷,“她還好?!?/br> “那就好?!毙炝狳c點頭,“你們住在一起,這些天你也勸勸她,她打了人,學(xué)校必須得處置,停課是沒辦法。另外,這幾天她落下的課你有空也為她補(bǔ)補(bǔ),別落下。” “嗯。” 回教室的路上一道都有人打量似的向他望,不乏有人后退避著他。宋珩始終身姿直挺,目不斜視,徑直走回自己座位。 教室里原本嘈雜,在他進(jìn)屋的一瞬靜了一下。 接著嘈雜聲又漸起,只是比剛才低了不少。 其中不乏有討論他的,他知道。 宋珩的同桌齊麟倒沒什么抵觸,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看他,似乎想說什么,還是欲言又止。 蔣月媛本想過去,但看看周圍人似乎都有點避諱,還是放棄了。 宋珩淡然自若,自顧翻開書本自習(xí)。 一張紙這時突然擱在自己的桌前。 上面寫著一道未解的數(shù)學(xué)題。 他微怔,抬眸。 “可以幫我解一下這道題嗎?”沈淮川靜站在他桌前,清俊臉龐神色謙和。 似乎真的是在虛心請教問題。 宋珩抿抿唇,沒說什么,拿起筆將解題步驟一一寫好。 一題解完,他落下筆。沈淮川拿起答案看了看,輕輕說了聲,言言“謝謝?!?/br> 他轉(zhuǎn)身就走。 “其實你會解?!彼午裨谒砗笸蝗怀雎暋?/br> 沈淮川站住了。 宋珩:“對吧?” 靜立了兩秒,沈淮川回頭,靜對上少年漆黑的審視般的眼睛,笑了笑。 “不重要,問心無愧就行?!?/br> - 夏樹中午輸過液后又睡了很久,醒來發(fā)現(xiàn)燒退了,頭倒還是暈暈的。 坐在床上清醒了一會兒,她披了件衣裳走出房門。別墅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她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夏雄海和夏敏君都已經(jīng)去公司里了,宋珩和馬駿也在學(xué)校,家中夏老和夏樹兩人。 聽見動靜,夏老推開門,正見從自己房中出來的夏樹。 夏老一貫肅穆的臉上登時有了慈和的笑容,“小木醒了,怎么樣?還燒不燒?難受嗎?” “我好多了,爺爺?!毕臉漭p輕開口,嗓音干澀。 夏老一向為人剛肅嚴(yán)苛,年輕時在部隊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即便面對兒女,也時常不茍言笑,唯有面對亡妻的照片或夏樹,偶爾才會顯露出些許溫情。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孫女,又天生是那樣稀有的血型,小心捧在手里都生怕摔了,哪敢還有什么苛責(zé)嚴(yán)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