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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川望著蹙眉。 霍靳珩從不過量飲酒。 許是家族遺留下的毛病,他與他哥哥霍靳琰都是這般, 只要一飲酒,胃就會泛痛。 所以哪怕平時談合作,他也極少會飲很多的酒。家中與車里更是時刻備著胃藥,以防不時之需。 酒杯快見底, 沈淮川將酒杯直接奪過來,擱在臺上,“別喝了。” 霍靳珩臉色發(fā)白,像是有點醉了,蜷了蜷指尖額頭靠在手臂上。 沈淮川擔憂,“靳珩?!?/br> “我沒事?!被貞?yīng)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平靜。 他只是……很想她。 看見她和秦野一同參加秦家長輩的家宴,他心里百般滋味。 歌聲像風飄來。沈淮川說:“剛剛秦姝說打你電話不接,給我打了電話?!?/br> “……” “她說夏樹沒參宴,你走后她就走了。她也不知道今天是秦老爺子的壽宴,是被秦野騙過去的,讓你別多心。” 蒼白指節(jié)微微動了動,霍靳珩埋在臂彎里的眸睫輕顫。 “其實你知道現(xiàn)在隔著你們倆的東西是什么。”沈淮川說:“她有心結(jié),她自卑?!?/br> “是啊?!被艚褫p輕笑了,重復(fù)呢喃了下那兩個字,“自卑?!?/br> 從他們兩個再重逢開始,一切都好像調(diào)過來了一般。 身份、地位。 還有這兩個字,始終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兩個字。 ——自卑。 他迄今為止,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決定改姓了霍,回了霍家。 以前他自卑,可至少他還能在她身邊守著。他能陪伴她經(jīng)歷過她的每一份開心,每一次難過,每一厘米的成長和每一次笑起來時的目光。 那時就算艱難,可是又怎樣?只要她在他身邊,她是他的太陽,他就有力量。 那場暴風雨,他多希望是自己陪著她度過的。補上這些年的空缺,也補上她心上的傷口。 他不想變好,不想要名利地位。他只想陪在她身邊,牽起她的手,伴她走過每個炎夏與寒冬。 他只想要她。 以前有人問他,她們家只不過是被他當成一個小血包,為了他的血而已。他這樣對她念念不忘,值得嗎? 可明明,是因為她的相護,才能使他在那些歲月里,不流一滴血的。 他的青春都是被她護著長大的,如若真的要還什么,他只有余生能報答。 只要她愿意要的話。 只要……她還愿意要他。 - 第二天顧雨淳正常進入拍攝。 昨晚的事夏樹壓在心里,對誰都沒有說?;氐焦ぷ鲘徫?,她就又照?;謴?fù)到該有的角色。世界不會因誰心情的變化而停止運作的。 顧雨淳對演戲越來越熟稔了。 她天分不錯,又有在韓國基訓(xùn)過的經(jīng)歷,加之齊緋角色性格本身就與她相近,很快便找到了人物感覺。便連導(dǎo)演與桑檸賀昀驍都頻頻贊她有靈氣。 Abel為她配了兩名新助理。作為經(jīng)紀人,夏樹無需一直在劇組跟著。交接完工作便可以去忙其他的了。 今天是她在劇組待的最后一天。 離組前,沒想到還出了一個小插曲。 那是下午。夏樹昨晚在皇都盛會大廳吹得有些感冒,就披上了顧雨淳的牛仔外套。 她將大部分工作跟兩個助理囑咐交接好了,快要離去的時候,一個人在影視基地的無人處攔住她。 楚琦。 他把她堵在了影棚角落,問她說:“聽說,你明天就不在這兒了?” “是的,楚老師?!毕臉湫θ轀赝袂迨瑁裆薪鋫?,“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自從上次休息棚的事件之后,夏樹就沒再跟楚琦接觸過。 她不了解楚琦,也不想了解。更何況并非同組,平時連碰面都極少。 所以自然也不覺得他這么突然來找她會有什么好事。 “哦,沒什么事?!背创叫α耍馑颊f明不明,“就是覺得可惜,以后就見不著你了啊,難過?!?/br> 夏樹自然能看清他目光里刻意撩人的油膩。 她笑意疏離,“楚老師,您說笑了,以后說不準您與我手下的藝人會有合作,娛樂圈說小不小,但其實也不大,總有機會再見的?!?/br> “可我不想只跟你手下的藝人有合作啊?!彼拷p臂將她圈在墻角。 從背后看上去,像擁抱。 “我,想跟你……” 夏樹心驚,下意識往后避,后背卻已經(jīng)是墻壁,躲無可躲。 她佯裝聽不懂的樣子,“楚老師您開玩笑,我又不是藝人……我們哪有什么合作的。” “別裝?!背疗扑拔铱茨汩L得不錯,不進娛樂圈都可惜了,不過倒也沒事,別的合作也可以?!?/br> 他微微湊近她的脖領(lǐng)輕嗅。 夏樹指甲掐進掌心。 楚琦:“聽說你帶的藝人是個新人?名不見經(jīng)傳的,現(xiàn)在很需要好資源吧?你放心,憑我的人脈,捧出個二三線小花肯定沒什么問題,你跟我合作一下,我?guī)湍恪!?/br> 在他低下頭想要親她的時候,夏樹終于受不了了,攥緊拳頭打算豁出去和他拼了! 一個人先一步揪起他的脖領(lǐng)。 拳頭打在楚琦的臉上。楚琦發(fā)出一聲嚎叫,憤怒回頭,“媽的!誰啊!” 夏樹心跳劇烈,懵懵看向突如其來的人。 沈……沈淮川? 沈淮川是偏斯文的長相,即便打架,也是一副文雅自若的模樣。 他松松指骨又揮去一拳,這一下直將楚琦的唇角給打出血來。 “艸!” 楚琦氣瘋了,趕緊掏出手機給助理電話。 不一會兒劇組呼啦啦過來一群人,連總導(dǎo)演都出動,厲聲問:“這位先生,你為什么要打我們的演員?我們能告你的你知道嗎!” “你問他?!鄙蚧创ǖ南掳吞袅颂舫?,終于能抽空側(cè)眸看了看旁邊的夏樹。 夏樹臉色紙白。 看見旁邊還有個漂亮小姑娘,劇組人員基本猜到個大概。 楚琦花心風流,常在組內(nèi)撩撥漂亮的群眾演員,這種事在劇組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 只是以前的那些群演沒什么背景后臺,大家看見了也就當沒看見過去了。雖然他這行為許多人也覺得很欠打,但卻沒人希望真有人打他。 畢竟臉上掛了彩,戲還怎么拍? 導(dǎo)演氣急了,“不管什么原因,你也不應(yīng)該打我們的演員!報警!這事……” 沈淮川直接拿出一樣類似工作證的東西封他的嘴。 那導(dǎo)演只掃了一眼,態(tài)度頓時大轉(zhuǎn)彎,“……呀!原來,原來是君昱的霍總啊!久仰久仰!霍總,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那個您,您別在意。要不您去我們組坐坐,我給您倒杯茶賠罪!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