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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換毛筆?!标愝x推開門就看到宋老板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關(guān)鍵是還沐浴在陽光下面,顯得很是歲月靜好,但卻讓他忍不住一陣心慌…… 這是快看破紅塵要出家了吧。 “風(fēng)哥,晚上一起去酒吧嗎?新來一個打碟的女孩兒很漂亮,是你喜歡的型。”陳輝努力拉扯著宋老板對人間的熱愛。 “不去。”宋風(fēng)筆沒停頭沒抬。 陳輝:“理由?!?/br> 宋風(fēng):“吵。” 陳輝有點肝疼:“哥,你今年二十一不是八十一,快動動你的腰吧,別到時候床上不行!” 不行? 筆尖頓在紙上洇出墨水,宋風(fēng)抬頭看著陳輝,筆撂了:“誰不行?” “……”陳輝一時噎住了,“我?!?/br> 宋風(fēng)又拿起了筆,只不過心思不在字帖上了……要不改天去辦個健身卡? “我在家待這半年胖了二十斤,風(fēng)哥你肚子上長rou沒?”陳輝去掀宋風(fēng)的T恤,緊接著就看見了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和身體側(cè)邊的肋骨,真他媽漂亮,陳輝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憑什么?我整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還在家跑來跑去,你整天在這兒一躺就不動了……” 又開始了…… 宋風(fēng)揉了揉耳朵:“你靠說話減肥比較合適,嘴一天瘦一厘米?!?/br> “……”又被嫌棄了。 接了杯熱水泡了點枸杞,陳輝撈了個椅子安靜坐著,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被戳了無數(shù)次的圖片…… 陳輝咳了一聲,眼睛看向別處:“最近怎么沒看見咱們唯一的女上帝?” 聽著砸鍵盤聲練字已經(jīng)很有難度了,再加上陳輝在旁邊叨叨叨,宋風(fēng)這回直接把鋼筆扣上,字帖也合上。 “風(fēng)哥……”陳輝就是那種一個人都不會冷場的人,他往宋風(fēng)身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現(xiàn)在跟俞知逸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說,他在學(xué)校有女朋友,這……怎么回事?” 宋風(fēng)頓時愣住了,有點驚訝,接著眉頭緊鎖。 視線落在顯示器的右下角,眼睛卻沒有焦距,宋風(fēng)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借錢……又往樓下街角看了看,今天一次都沒看見。 “我下去一趟。”宋風(fēng)朝門走過去。 陳輝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問去哪,但很想跟著去。 . 宋風(fēng)的腿今天顯得格外長,走路帶風(fēng),往日里的懶散完全消失了。 他知道俞知逸那層皮下很臟,但沒想到,他能臟到這種地步。 宋風(fēng)推開玻璃門,一樓沒人,他就坐著等了會兒,剛剛出來著急忘了帶手機(jī),只是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林哥從樓上下來。 林峰看到宋風(fēng)有點驚訝:“喲,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宋風(fēng)笑了笑,沒心思跟他寒暄,他直接問,“舒冬在店里嗎?” “小冬今天請假了,說是要去看男朋友,怎么了找她有事?”林哥笑著,只不過笑里有點意味深長。畢竟是過來人,有些事多少能看出來點苗頭。 宋風(fēng)睫毛低垂,忽然沒有剛剛過來時那么著急了,有些事情必須她自己看清楚,讓她疼,讓她哭,然后再慢慢好。 “那行,你先忙吧,我有空再過來。”宋風(fēng)緩過神后跟林哥說。 “好,不送了。”林哥看著宋風(fēng)出門,笑著搖了搖頭回二樓了。 . 一個小時的高鐵,舒冬很快就到了。 但月臺上烏泱泱的人群,以及停靠的列車……舒冬忽然有點心悸,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她連忙穩(wěn)住身體,順著人流出站。 通過導(dǎo)航找到俞知逸的學(xué)校,舒冬先在校園里轉(zhuǎn)了會兒,想了解他每天都在看什么風(fēng)景。直到腳走累了,才往他寢室樓下走,沒記錯的話,他之前說過他住在第七公寓。 可能是因為周六,天氣還不錯,公寓樓下人來人往,有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也有成雙入對的情侶在寢室樓下說話。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俞知逸,舒冬笑著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打電話給他。 他們之間很少打電話,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舒冬按下了。 電話里想起等待音。 但電話剛撥出去,舒冬抬頭就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從寢室樓里出來,只三四米的距離。 太巧了。 舒冬看著俞知逸,有點意外的高興,她正要掛斷電話走到他身邊,忽然…… 一個女孩子跑過去了。 拉住他的手。 舒冬的腳步停在那里,腿還保持著往前邁的姿勢。 這是……怎么了? 手機(jī)還沒來得及掛斷,耳邊始終響著單調(diào)的等待音,舒冬忽然覺得世界空蕩蕩的,全是無聲的空白。 手機(jī)在震動,俞知逸拿出來看了一眼,連眼神都沒有變,直接掛斷了。 “誰呀?” “電話廣告,今天想吃什么?” 聲音隨著兩個人的離開越來越小,舒冬站在原地,渾身麻木動彈不得。 電話廣告? 她忽然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場荒誕的舞臺劇,她只是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卻總是覬覦聚光燈下的人,總是渴望他身上的那束光。 但……就算不喜歡,為什么要騙她? 舒冬呼吸漸漸紊亂,有點發(fā)抖。 在她蒼白沒什么起伏的情緒里,舒冬靈魂深處最厭惡的就是欺騙,因為她這一生,都在被欺騙。 四歲那年,那個人說請她吃糖。 健周叔說,會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 俞知逸說……舒冬忽然晃神,俞知逸從來沒說過愛她。 所以一直是她自己蠢,是嗎? 眼角有點濕潤,接著完全不受控制,明明她臉上還是那么淡漠,但眼淚卻嘩嘩往下淌。 舒冬抬頭看了看天,她今年十九歲,沒喜歡過人,沒交過男朋友。她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是什么狀態(tài),但她是真心想對他好。 原來讀書的人也能那么臟。 舒冬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裙子,是今年夏天第一次陪他去吃飯的時候穿得那條,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白色衣服,以及僅有的裙子。 記得當(dāng)時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臟了…… 這條裙子對于舒冬來說,是負(fù)擔(dān),白色是不屬于她的,裙子她穿上別扭,或許所有俞知逸喜歡的,她都無法習(xí)慣。只不過當(dāng)初被這么美好的男孩子迷住了眼。 那個干凈的男孩子走進(jìn)紋身店,溫柔地對她說,喜歡她。 他真的喜歡過嗎? 為什么他的喜歡這么短暫? 為什么要騙她? 舒冬的指甲深深陷進(jìn)rou里,留下鮮紅的血印。 其實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經(jīng)注定好了,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白色,是舒冬向往的顏色,因為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光明。然而她后來發(fā)現(xiàn),黑色也不全是黑暗。 同樣處在舞臺劇